“我累了,回房休息,你們自便吧。”
呂序脾氣上來,誰的面子都不給,起身扔下眾人往不遠處的拂云閣走。
沒走幾步一只燈滾到她腳邊,不由停下腳步的把燈撿起。
“用你書上寫的方法做的,喜歡嗎?”
梵行走過來,揮手甩出大的、小的一地的滾燈。
呂序沒說喜不喜歡,一群貓倒是十分喜歡,一個個沖過把燈拍得到處滾。
“先生有心了,我代它們謝謝您!”呂序行了個禮就繼續走。
梵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不吃藥就不吃藥,大了我卷鋪蓋在你房間外面打地鋪,天天晚上守著你。”
呂序白了梵行一眼,甩開他的手道:“用不著你來守,我也沒有必要自己防著自己,無論是哪一個我,都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不用像防魔鬼一樣防著另一個我。”
梵行愣一下跟在后面,強勢拉著她的手道:“序兒,我們不是防著另外一個你,我們是在防著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貿然使用靈力驚動地下的異類,會對京都造成很大的影響。”
“你撒謊。”
呂序毫不留情面點破梵行。
“先生跟他們是一伙,跟我……”呂序自嘲地笑笑:“您大概是修行道路太寂寞,隨便找的消遣。”
梵行面色驟然大變,抓住呂序的手也隨之松開,驚愕趔趄后退,用一種極為復雜的目光看著呂序,眼里甚至閃過一絲冶艷的紅光。
忽然又沖上前,抓緊呂序雙腕道:“對你……我一直很認真。”
“我這樣一個早就該死,不,是不該來到世上的怪物……不值得你認真。”
呂序頓一下道:“那天你要是沒有救我,或許就沒有眼下的混亂局面,我也就早早擺脫吃藥的痛苦。”
“眼下的局勢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梵行不顧眾目睽睽,把呂序拉入懷里抱緊:“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怪物,真的只想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討厭你用愛的名義達到目的。”呂序咬咬牙道:“無論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吃藥。”
呂序用力推開梵行,目光從父親身上掠過,看著墨燼離道:“應付不了我不吃藥帶來的后果,就殺了我,反正我不樂意吃藥。”
“呂序,你怎么就不知好歹。”
上官守若忍不住大叫道:“你就感覺不到大家都在努力保護你。”
“沒有。”
呂序毫無感情地回答。
上官守若還要說什么,墨燼離攔下道:“不要再說了,她現在聽不進。”
“你自己解決吧。”
最后一句話是對梵行說,連梵行都說服不了,那沒人能說服。
梵行打橫抱起呂序,徑直走回拂云閣,把她放在床上道:“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你活下去,那怕是用的方法會讓你感到不舒服。”
呂序一臉警惕地看著梵行。
梵行不等她有所行動,忽然就吻下來,吻得很是撩撥,捧著她的臉不給她機會躲避。
面對突然其來的深吻,呂序也不由失神,就是一瞬間的意識不清,梵行趁機撬開她的唇齒,把一粒藥丸送進她嘴里。
呂序馬上明白他的意圖,掙扎著要把藥玩吐出,卻被梵行緊緊堵住,直到她不得不吞下藥丸,濃濃的藥味嗆得她直流眼淚,怎么忍都忍不住地往下掉。
啪……
剛開手,呂序就甩他一記耳光。
梵行像是感覺不到疼笑道:“你要是不肯乖乖吃藥,我每天都過來喂你。”
“無恥。”
“你要是不聽話,我還有更無恥的。”
完全不理會臉上的巴掌印,梵行伸手想拭掉呂序眼角下的淚印。
沒想過會把她弄哭,但是看到她流淚還是心疼
呂序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縮到角落拉過被子把自己捂起來,不愿意跟梵行再有任何接觸。
梵行有些失落地收回落空的手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無論生的誰的氣都不要傷害自己。”
如果不是那次誤喝了她的安神湯,他永遠不會知道上官守若給她下這么重的藥,目的僅僅是為了兩個呂序都能入眠。
呂序的雙魂總一個沉睡一個蘇醒,身體永遠得不到真正的休息,長此以往她的身體會跨掉,下重藥是不得已的手段,如今京都聚集不少仙修大能,早晚會發注意她的獨特。
兩人的僵持在藥效發作時結束。
確定呂序已經睡熟,梵行上床把她過來平躺好,蓋好被子拭掉她的淚印,坐在床邊出了一會兒才讓朱雀進來伺候。“
重新回到湖心亭,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大家既意外又在意料中,都莫名生出一種心力交瘁感,仿佛為了應對呂序的脾氣他們都已經精疲力盡。
上官守若嗒嗒嘴道:“還沒成親就被家暴,下手還這么重,趕快用冰敷一敷,不然明天都消不掉。”
“你去拿冰塊來。”
呂頤馬上吩咐人去取冰來,沒想到女兒脾氣這么大。
望著烤得香氣四溢的美食,明明是要陪女兒過節,女兒卻早早退場,下次再陪她一起過節吧。
“是我讓序兒失望。”
梵行自嘲地喝了一杯酒,還讓她失去對他的信任。
“讓她失望的人不是你……”
天韻尊者不咸不淡地回半句,像是針對某個人,又像是針對在場所有的人,不過是誰已經不重要。
他們都算最了解呂序的人,呂序今天故意鬧這一出,不過是忽然想吃糖的孩子鬧一鬧,過兩天那個勁沒了就會沒事,再時哄一哄包準回心轉意。
中秋節,呂序像是過了又像是沒過。
第二天醒來腦子空白了一會兒,起床后又繼續在書房忙碌,仿佛昨晚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
呂序看起來跟平時沒有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放下了很多事情,從前時間總是被各種事情排得滿滿的,今天卻只有一件事情——謄寫書籍。
到了午膳時間,從前沒有人陪吃不了幾口,今天卻硬寒掉大半的食物,還主動去花園轉了一圈消食。
用午膳時還發生一件事情,青鸞回來把她昨天穿戴過的衣裳首飾,沒有任何解釋就拿走,呂序看到也像沒看到似的,繼續賣力地吞咽食物。
夜里梵行過來時,呂序已經睡下,根本不用他不擇手段。
“小姐,休息一下,做點別的吧。”
這種開情況持續了幾天,朱雀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可怕,試著找借口分散呂序的注意力。
呂序奮筆疾書,頭也不抬一下道:“剛才不是已經去散過步,你要是覺得悶,就去找雪寶、橘王它們玩,不用把自己困在書房里。”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想讓小姐開心些。”
“我很開心啊。”呂序漫不經心道:“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奴婢沒感覺到您開心。”
“那是你境界太低,無法感知到上位者的情緒變化。”
呂序不咸不淡道:“你與其在這里胡思亂想,不如凝神靜心修煉,在修界是以修為高低論輩分,你不會想以后喚青鸞青鳥為前輩吧。”
“奴婢當然不愿意。”
想到要給他們行禮問好,朱雀就一臉不爽。
呂序嘆氣道:“那就好好修煉,你可是待在我身邊時間最長的人,修為若是太低我臉上也無光。”
“小姐是故意為難奴婢……”
“還不開始修煉。”
夜里梵行又過來時,呂序仍是已經服過藥睡下,訝然而歸。
這樣平靜的生活持續到九月初,每個人都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
某天呂頤下朝回來,走下馬車時習慣看一眼門口,才意識到他的生活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女兒的陪伴、關懷。
從前無論有多忙,一天至少能跟女兒吃頓飯、說上幾句話,中秋后一晃半個月,他既沒有陪過女兒用膳,也沒有跟女兒說上兩句話,更奇怪的是女兒亦沒有再主動找過他。
以前雖不能說是天天,至少三頭兩天女兒送他出門朝,問問午膳想吃什么,好讓廚房提醒預備,還會在他忙碌時親自送些點心茶水過來,順便跟說上幾句話。
這些事情自中秋節后,女兒再也沒有做過,她把她從他的生活里一點點抽離。
開始幾在他不覺得有什么,時間一長就覺得生活像是缺了一部分,讓他感到無所適從的同時又深深恐懼。’
“小姐在家里忙什么?”
進門時,呂頤隨口問一句門房。
這大半個月,他也很少從下人嘴里,聽到關于女兒的消息。
從前隔三差五就來投訴,如今大半個月都沒有從下人嘴里,聽到關于女兒又做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
門房上的人回了一句“沒有”道:“除了青鸞姑娘出門時交待,說今天要盤點庫存會回來得晚些,讓奴才們記得給她留門,小姐屋里再沒有別的事情。”
“知道了。”
呂頤本想徑直去書房,卻鬼使神差般來了拂云閣。
門前那棵梨樹繁花如雪,地上也落了厚厚一層花瓣,似乎很長時間沒有人清理。
回過頭,拂云閣前雜草叢生。
門頭上三個字墨跡斑駁脫落,大門也像是久未開啟,上面滿是蛛網塵埃。
門檻墻腳上爬滿青苔,透過大門上的縫隙看里報考,滿目的蒼夷破敗,仿佛已經很長時間無人居住打理。
呂頤驚得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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