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那就今年十月吧字體:字號:本書第312章、那就今年十月吧靈琲
“是奴婢大意了,忘記了小姐畏寒怕冷,沒有在小姐里點炭爐。”
把炭爐送進來后,朱雀馬上跪在地上請罪,小姐就算是痊愈后也是怕冷,如今才三月室不能無炭火取暖。
“此事不怪你,怪我……”呂頤幽幽道:“是我不該相信什么回夢神丹,把序兒逼得不得不犧牲自己,來成全我荒誕的私欲。”
“老爺,要不要請上官公子過來瞧瞧?”朱雀小聲,寒癥發作不是小病。
“不可。”梵行從外面走進來,朝呂頤見過禮道:“序兒雖因失去了十滴精血而虛弱,但她的體質卻被掩藏起來,無論是誰想把她煉制成一顆凡藥,都會以為煉制失敗了,不再打序兒主意。”
“體質被掩藏起來?”呂頤一時間沒想明白。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那群貓一只都沒有出現在拂云閣。”
梵行提醒一句,朱雀馬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奴婢老覺得少了點什么,原來是雪寶、橘王它們一直沒出現。”
呂頤想過代價會很大,但沒想到代價如此之大,梵行安慰道:“世叔別太過自責,序兒沒有神丹的體質會更加安全,連地底下的東西也不會再覬覦。”
“看到序兒受苦,我很難過也很自責,最該死的人是我……”
“序兒沒有您就是孤兒了。”梵行打斷呂頤的話道:“我待她再好,也無法取代您在她心里的位置。”
“再說這些都是序兒自己的選擇,世叔不必自責。”梵行看著呂序道:“我倒有一件事想要問世叔,如果此番回來的是那個序兒,您是否還能待她如初。”
呂頤看著女兒道:“無論哪個序兒都是我的女兒,不管她變成什么樣,我都會為她拼命。”
“那就不要再找上官守若。”梵行淡然道:“他奉太子的命令,給序兒使用了大量的安神藥,連她為呂夫人渡血時,太子也沒有停止給序兒下藥,在師伯讓上官守若煉制的丹藥里暗藏安神丹,虧得及時發現。”
“可是序兒的手冰冷,似是寒癥……”
“序兒氣血雙虧,自然手腳冰冷,并非寒癥發作。”
梵行淡然解釋道:“師伯心疼序兒,一定會為她好好調理,還有序兒娘親軀體復蘇的事情,千萬不要讓外人知曉。”
“寒兒活過來!”呂頤震驚地看著梵行。
“世叔,您想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梵行看著呂頤激動的神情,趕緊說明情況:“只是身體有了生機,但沒有恢復意識,算不上是真正意義的復活。”
“沒有意識是什么情況?”知道妻子醒了,呂頤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動,一聽說妻子情況不對擔憂得不如何是好。
“這個嘛……”梵行想一下道:“我一時也說不清楚,還是等序兒醒了親自與您說,或者您先去看看序兒娘親,便明白何謂沒有意識。”
“我……”呂頤放不下女兒。
“序兒這里有我,一會兒她醒我告訴她,您一直在這里守著她,是我讓您先去看她娘親。”
梵行也知道呂頤正左右為難,既擔心女兒又記掛著妻子,勸道:“序兒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世叔且去看看序兒娘親,再回來守著序兒也不遲。”
“你先看著序兒,我去去就回。”
想到梵行守著女兒,呂頤也沒有好顧慮,連忙起身回自己屋。
朱雀暗暗松了一口氣道:“聽先生一席話,奴婢好受多了,真以為小姐寒癥復發,又要年命不保呢。”
“放心吧,如今序兒除了有我,還有師尊、師祖。”梵行坐在床對面的香案前道:“他們都很疼序兒,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序兒的病癥,只是沒有這些小動物,怕是序兒會孤單。”
“它們不來才好,天天晚上跟小姐搶被窩,害得小姐睡姿不好,每天醒來都腰酸背痛。”
“你說得對,它們不來才好。”梵行故意打趣道:“不然半來成親了,它們豈不是還擠在我跟序兒之間。”
“先生又說笑了,小姐聽見該生氣。”朱雀馬上識趣地找借口:“奴婢去一趟廚房,讓人把你的午膳也擺在湖心亭,再送上一壺酒,你陪老爺喝兩杯慶祝慶祝。”
“你安排吧。”
梵行說取掛在旁邊的琴,擺在在香案嫻熟發彈奏。
離上次為她彈奏安神曲,仿佛已經是很久前的事情,沒想到還再為她彈奏的時候。
呂序一直睡到點燈才醒來,望著床邊的燭火出神,朱雀給披上斗篷道:“小姐好睡,老爺回來時,奴婢喚了你好一會兒都沒醒,后來老爺讓奴婢別吵醒您,一直守在小姐身邊。”
“你沒有讓父親去看娘親嗎?”呂序意外地問。
“奴婢說了,不過老爺還是支持守著小姐,直到梵先生過來才去陪夫人,先生還給小姐撫琴。”
朱雀蹲下替呂序穿好鞋襪,扶著她坐到梳妝臺前,挽了一個家常發髻:“小姐餓不餓,朱鹮給小姐熬了血燕粥,奴婢給端一碗過來用。”
“父親見到娘親有什么反應?”呂序淡淡問。
“奴婢沒有親眼看到,但老爺應該很開心。”朱雀含笑道:“午膳時,還特意跟梵先生小酌了幾杯。”
“那就好。”呂序起身道:“我去書房,你把粥送到就行。”
“梵先生說小姐很虛弱,需要多多休息。”朱雀擔心呂序身體吃不消,連忙勸道:“不如明天再去書房吧。”
“睡了一整天了,眼下沒有睡意,看看書乏了再休息吧。”呂序起身往書房走,朱雀按住道:“小姐,書房那邊沒有燒上炭爐,這會子過去冷得很,先讓小丫頭們把炭爐燒上,等暖和起來再過去吧。”
“也好。”
朱雀去廚房后,呂序坐到小幾前。
大約梵行走得匆忙,琴沒有掛回去,信手彈了一支琴曲。
弦音泠泠,意境清絕,無求無欲又有些許戾氣,聽起來讓人非常的不舒服,恨不得堵起耳朵。
呂頤聽到琴聲唯有嘆氣,女兒終究是變了,成長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一成不變會讓女兒變得非常被動,甚至會被無形的力量吞噬掉。
望著身邊有溫度、有呼吸、有心跳,卻沒有意識的妻子,呂頤愧疚道:“寒兒,我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我把女兒逼上絕境,讓她情愿殺死一個自己,也不愿意再面對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們。”
“你那么疼序兒,知道女兒變成如今的模樣,一定會氣得不愿意理我。”
呂頤抬手撫著妻子溫柔的臉頰,望著她美麗卻無神的雙眸,張開手臂把她擁有入懷里,從妻子的心跳聲里尋求安慰。
琴聲很快就止信,朱雀提著食盒進來道:“書房那這小丫頭已經在收拾,小姐喝完這盞血燕粥就能過去,到底小姐離府的日子書房也沒有閑置,奴婢又每天都打掃,絕對沒有落灰荒廢。”
“都有誰用過我的書房?”呂序好奇地問。
“梵先生來查資料,偶爾老爺也會過來書。”朱雀打開食盒,盛了一盞粥擺到呂序面前:“別人……一則是不敢來,即便來了奴婢也不會讓他們靠近,小姐的閨閣此能讓外人靠近。”
“怎么,還有別人想用我的書房?”呂序有些意外地問。
“想要小姐的手稿。”朱雀面帶笑容道:“奴婢都替小姐回絕了,不過小姐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開,應該很快就有人上門來求書。”
“你回頭告訴門房的,我暫時不想會客,讓他們幫我回絕。”
呂序端起玉盞,用小銀勺挑了一勺粥含到嘴里,入口即化的口感,卻沒有帶來太多喜悅。
忽然就明白原因了,放下玉盞道:“我沒有胃口,撤下去吧。”
朱雀馬上知道,眼前的小姐是夜里才會出現那位,輕聲勸道:“小姐,您一整天沒有吃東西,身體會撐不住,多少吃兩口墊墊胃嘛。”
雖然用的是一個身體,飲食喜好卻大不相同。
望著只嘗了一口的血燕粥,朱雀輕聲哄道:“小姐先乖乖吃完一盞,不然餓著肚子看不進書,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回頭奴婢讓朱鹮做炸牛乳糕,烤五分熟的大塊牛肉。”
呂序無奈吃掉余下的粥,起身從連通門走進書房。
炭爐燒得很旺,書房內很暖和,呂序坐到書案后,望著不染纖塵的案面,神思有些恍惚。
朱雀提著裝滿水的小銅壺進來,放在炭爐上面燒:“等水開了,先小姐沖一杯牛滿乳茶,小姐想要什么味道?”
“原味就好,不必另外加糖。”呂序簡單地回答,取過水滴在硯臺上滴上水,拿起用掉三分一的煙墨細細研磨,連磨邊想應該謄寫點什么東西。
想了好一會兒,腦子出現兩個字——課本。
那個世界從幼年到成年的課本,高科技的發展需要經過系統學習的人才,在現成的數據上變成實踐。
“你說什么,要學校!”
清早,用早膳時,聽呂序說要自己辦一所學堂,梵行和呂頤都感到十分震驚。
呂序一臉平靜道:“以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科學技術,不足以威脅整個天下,想要對付如師祖那般強大的存在,也包括地底下面的東西,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來來發展科技。”
“資金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不過需要一個地方辦學堂講課。”
“需要多大的地方?”梵行淡然問,對呂序的決定絲毫不覺得突兀,更不覺得不符合禮法。
“前期學員不會太多,不用太大,跟拂云閣差不多就行。”呂序想象一下需要的設置,馬上報出一個大概面積。
“我在仙督府騰出一個院子給你用。”梵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在仙督府講學我也能聽聽,總不能跟你拉開太大的距離,回頭連書都看到一塊。”
“趁你們倆都在場,婚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
呂頤放下筷子緩緩開口道:“回頭我把你們倆的生辰八字拿給欽天監,給你們倆選個好日子辦事婚。”
“世叔要是沒意見,明天就是個好日子。”梵行看一眼呂序道:“婚禮的一應物事都已經準備好,我們想成親什么時候都可以馬上成親。”
“明天……”呂頤頓一下道:“你想得美。”
呂頤潑梵行一盆冷水:“序兒才回來,怎么也得再留一段時間,你們如今天天見面還不夠嗎?”
“再留一段時間是多長時間?”梵行假裝平靜地問。
“以你們的修為,再過幾十年幾百年成親都不算晚,再過七八年唄。”
“不行。”呂頤才說,梵行一口反對。
“十月份。”梵行看著呂序道:“序兒,十月份不冷不熱,你穿婚服也不會不舒服。”
“明年十月?”呂頤問。
“今年。”梵行馬上糾正。
“不行。”
女兒才閉關回來,呂頤自然不同意女兒倉促出嫁。
想了想找到一個借口:“前方戰事膠著,你們此時成親,會有傷前方士氣。”
“理由也太牽強了,前方戰事跟我和序兒成親有什么有關系。”梵行悄悄給呂序遞眼色,讓她趕緊幫忙催促。
“怎么沒有?”呂頤不愿意女兒嫁太早,想了想道:“此次出兵五部,是序兒說缺礦石,太子殿下跟五部商談不通,無奈才發兵攻打五部,你們此時成親確是不妥當。”
“還有……”呂頤想一下道:“以你們的身份,皇上斷不會讓你們草草成婚,定是要風光大辦才行。”
“爹爹想多了。”呂序漠然道:“去年女兒要拜師時,皇上也說過要大辦,結果還是忘記得干干凈凈,若不是大羅仙門出面操辦,你女兒我丟臉都丟仙修界。”
“先生也沒有認祖歸宗,跟皇室沒有任何關系,我們成親就不必驚動朝廷。”
呂序的語氣冷漠得,仿佛對南離已經絕望,絕望到南離不再有任何奢望,更不會對南離存亡有任何負擔。
面對過分淡漠過分冷靜的女兒,呂頤想說話嘴里像含著千斤重的橄欖,許許多多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他似乎明白女兒的委屈,認同她收回對南離、對他們的感情。
“那就是今年十月吧。”。
備案號滇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