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位極攝政王

第002章、非我之物,不取

咕嚕……

大街不知誰咽了一下口水,癡癡道:“美人就是美人,打人也能美成一幅畫。”

盡管沒有看到容顏,僅憑一只玉手一道背影,足夠讓士子們討論了三天三夜,還是無法表述當時內心的震撼。

當中有善丹青者,把玉手和背影描畫出來供眾人品評,奈何憑丹青技藝再高,就是畫不出當時所見半分神韻。

“梵兄,跟呂小姐比你有過之無不及,做事可沒她干脆利落。”

樓下眾士子在感嘆美人難入畫,樓上的講郎們卻打趣自己的同僚,素有南離第一公子之譽的梵行。

梵行,表字景澤,三年前參加秋闈拔得頭籌,卻不知道為何時隔三年仍然不參加春闈,而是留在皇城當一名講郎,看他安于現狀的姿態是沒有走仕途的意思。

負手立于窗前的白衣男子回眸一笑,目光淡淡疏離,縱然刻意內斂神采,同僚們無論看了多少次還是眼前一亮。

皇城里最不缺風流瀟灑、品貌出眾的年輕公子,梵行卻是那種無論在何種環境下,第一眼注意到的人永遠是他。

若說呂序是女子們的公敵,梵行就是士子們的明燈。

誰教人家不僅容貌出眾,學問也是一等一的好,今年春闈狀元會試也前來向他討教學問。

“梵某區區講郎,沒有家族背景庇佑,誰也招惹不起。”

梵行一番坦誠的回答,引來眾人一陣無限唏噓,老天爺還真是厚待呂序啊。

出身世家大族呂氏就算,其父回京都還被委右相一職,雖是妾室所出但呂相一生不曾娶妻,地位跟嫡女有何區別。

張紀霖、燕于飛一個守備之子,一個國公之孫女……呂序雖鬧得有些過,但不看曾面也看佛面,頂多是在呂相面前抱怨嘮叨幾句,還真能打一頓呂序不成。

“時辰差不多了,我該回去講學。”

梵行別過眾人翩然下了酒樓,穿過街道走進對面的宣院。

宣院。

南離國為數不多的女子學院。

除了斷文識字,主要是教導女子日常禮儀、琴棋書畫、插花制香等技藝,以及如何管家理帳等諸事。

說白就是教導女子,將來如何做好一家主母。

幾十位年輕女孩在一處免不了生是非,燕于飛只是其中一個小麻煩。

上堂鈴聲響過后,梵行抱著琴走進學堂,一眼就看到在走神的呂序,還帶著面紗但一雙眼睛比星星還奪目。

這不能怪他格外地留意呂序,而是學堂內別的地方都坐滿了人,唯獨她孤零零坐在一隅,無人搭理顯得好不孤單,看著就讓人覺得她可憐弱小又無助。

很明顯她遭女孩們的排擠……

若不是見識過她在大門前的表現,梵行覺得自己會跟那些士子一樣憐香惜玉。

恰好呂序也朝他看過來,兩人目光一撞很快就分開,不過呂序還是一眼認出他就是方才那雙桃花目。

當時匆匆了一瞥并沒有細看,如今看完整張臉終于明白,兩位未出閣的堂姐為何對她威逼又利誘,這張臉也生得太他娘的勾魂奪魄,老爹年輕時跟他比相也稍有遜色。

摸一下書箱里面,兩位堂姐強塞進來的香囊和香帕。

梵行,從堂姐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還以為是個和尚,沒想到是一個絕世妖孽啊!

年紀也不過二十上下,原以為是繡花枕頭,講起學來卻頭頭是道,從識琴、辯音、認譜,到指法都講通俗易懂。

涼州滿口圣人言的老夫子不能比。

原是來打發時間的,呂序卻聽得極為認真,一個時辰的課竟眨眼便結束。

休息鈴聲一響起,不等她起身行禮一陣香風刮過,所有女孩奔向梵行,霎時間把梵行包圍得密密實實。

片刻后一哄而散,看到梵行幾乎被香囊、香帕、荷包、汗巾淹沒的畫面,呂序忍不住噗一下笑出聲音。

梵行抬手推開落在琴上的東西,扶起傾倒的茶杯,回身呂序已經近眼前,兩手各拿著香囊香帕遞上前:

“四堂姐送你的香囊,五堂姐送你的香帕。”

“你打算送我什么呀?”梵行抬起頭,他眸色極深,目光卻冷淡疏離。

“我只收禮不送禮。”

呂序把香囊和香帕掛在他身上,把書箱打開倒過來,從里面跌出一大堆胭脂、頭油、香囊、首飾等女子之物。

梵行看都不看一眼,抱著琴起身離開,呂序在后面喚住他:“這些東西……你就扔這里不管嗎?”

“非我之物,不取。”

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卻聽到身后飄來兩個字——浪費。

走到轉角時無意瞥見,呂序把所有東西塞進書箱里,背起來若無其事離開課室。

宣院只上半天課,聽完一節茶道便下學,呂序走出院門青鸞已經等在外面,掀開簾子里面又堆著好些東西。

“老規矩,送去善堂吧。”

呂序把書箱里也倒出來,跟馬車上的堆在一起。

“怎會比平時多了一倍,小姐真是……受歡迎。”

青鸞發現今天收到的東西,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一再感嘆自家主子的魅力。

呂序也懶得解釋,壓低聲音問:“今早的事情辦得如何?”

達不到效果,自己的月錢算是白花。

“開始克制,后面欲拔不能。”

青鸞言簡意明,畫面感十足。

呂序沉默片刻:“……應該是欲罷不能吧?”

忽然想到什么雙手捂住臉,害羞伏在小幾上偷笑不止,青鸞用詞也太生動。

“老爺倘若知道,小姐怕是又免不了跪祠堂,萬一他們告在御前……”

青鸞不敢往下想,從前小姐也做過不少逾矩的事情,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瘋狂過。

張公子和燕小姐的事情一旦傳開,以老爺的性子,呂序一定免不了被罰,萬一張守備和燕國公到御前告狀,恐怕不是罰跪祠堂那么簡單。

“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怎會到御前告狀。”

呂序指著那堆東西道:“到底是在京都,挑一挑,市面貨送給善堂換錢,余下的送到黑市處理。”

回到呂府,門房迎上來道:“六小姐,老爺在書房等您。”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