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
府尹大人高蓼一聲命令,衙役們迅速四散開抓刺客。
刺客并不以為然,暗箭仍然從不同的角度襲來,絲毫不把衙役放在眼里。。
每次的數量并不多,卻大多落在梵行和呂序他周,很明顯這場刺殺的對象,不是針對她就是他。
青鸞和朱雀已經沖過來,拔出劍擋在呂序和梵行前面。
呂序已經從凌亂中恢復過來,看到梵行手臂上有血,冷靜地取出一方帕子給他包扎傷口。
“先生,流了這么多的血,一定很疼吧。”
呂序第一次看到這么多血,心里是亂的,表面上依然假裝鎮定。
梵行低頭看一眼,呂序美目含淚,迷離朦朧……平靜的心弦被狠勾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安慰道:
“皮外傷,不疼的。”
“傷口這么長,看著就很疼。”
呂序當然不信,這樣的一個傷口能要她的命。
“那就別看……。”
梵行抬手,做了平生從沒想過的事情:
把呂序的頭按在胸前,目光警惕地看著四周,尋找刺客的行蹤:
“青鸞姑娘,右三。”
青鸞揮劍,砰砰砰……擋住三支箭。
直到巡邏的禁軍出現,刺客才終于愴惶逃離現場。
梵行確定四下沒有刺客后,輕輕推開呂序,迅速退開幾步撒手道:“形勢所迫,冒犯了呂小姐,請見諒!”
呂序抬起雙臂,規規矩矩朝梵行行了大禮:“先生都為救我受傷了,呂序怎會責怪先生,不如我用馬車送先生去上官府,請上官神醫為您醫治。”
“區區皮外傷,豈敢勞動上官神醫。”梵行回了禮,轉身沒入人群里。
“呂小姐,您沒事吧。”
禁軍出現控制了局面,高蓼才終于有空閑過來詢問這邊情況。
呂序面帶笑容道:“高大人不必擔心,小女沒事,今日之事小女會告訴父親,請父親代為酬謝。”
“本府職責所在,呂小姐不必客氣。”高蓼拱手道:“刺客已經逃走,禁軍正在全力搜捕,呂小姐還是趕緊回府,以免令尊擔憂。”
“謝高大人,告辭。”
呂序由青鸞扶著走上馬車,心里卻記掛著刺殺的事情。
朱雀把一支箭遞到呂序面前:“小姐看看這箭頭,似乎不是我們大離的玄鐵所制。”
“這場刺殺便不是沖著我來的。”呂序看一眼箭頭:“以我的影響力還不至于招來他國的暗殺,但梵先生只是宣院的客座講郎,怎么有人要暗殺他?”
“你去查查。”呂序把箭交給青鸞:“哦對了,順便查查他來京都三年,都經歷過哪些事情。”
“奴婢明白。”
青鸞雙手接過箭,飛身離開馬車。
皇城某座僻靜的府邸,上官守若用鑷子夾著棉花,輕輕清理梵行手臂上的傷口。
“以你的身手居然傷到,真是奇了怪。”
“沒被傷到才奇怪吧。”
梵行沒有理會箭頭,而是拿起染了帕子,扔到一邊的裝著凈水的盆里。
上官守若看一眼,認出是呂序的東西道:“呂序不缺這一帕子,何必浪費時間清洗,扔掉吧。”
“到底是姑娘家的東西,怎可在一個男人大手上,扔掉也不合適。”梵行腦海里出一雙迷離的淚眸,她對他倒是毫無戒備,絲毫不擔心他會拿著帕子作文章。
“怎么會忽然有人刺殺你?”上官守若有些擔憂道:“難道你的身份被識破?”
“應該是……試探。”梵行放下衣袖道:“他們倒不難應付,難的是如何向呂小姐解釋,為什么會有他國刺客刺殺區區講郎。”
“呂序不會問,但她會暗中調查你。”
給呂序看了幾年病,上官守若知道她不尋常女子,看看箭頭就知道刺殺的目標是誰。
“真是讓人頭痛啊!”梵行回想起呂序今天一些十分矛盾的表現:“你跟呂序認識時間不短,她什么樣的人?或者說人品如何?”
“聰明、善良、善解人意……”
上官守若想一下道:“還有些調皮,為人處事極有分寸。”
梵行沒想到上官守若跟他對她的評價一樣:“她的身體真的這么糟糕,風吹一下就病了三天。”
“你今天不是都看到了,不過……”上官守若饒有興致看著梵行道:“我沒想到她會為了還你清白,拖著病體強行出府。”
“她善良嘛。”
梵行喚人進來,把房間清理干凈。
重新沏了茶道:“我有些好奇,她的病真的無法醫治?”
“倒也不是無藥可治,只是藥引子太難找。”上官守苦遲疑一下道:“血參這玩兒……薄家已經不再培育。”
“你相信世間真的沒有嗎?”梵行譏諷地笑笑道:“據說薄家的女子都會修習一門功法,若在二十歲前不能大成,終身不能離不開這玩兒,看來呂文相跟薄家有舊怨。”
“算得上是舊怨的……”上官守若想一下道:“呂文相年輕時曾拒不肯娶薄二小姐。”
“或許吧。”
梵行沒有深究兩家的恩怨。
上官守若道:“回頭我問問父親,他們一輩人的恩怨,他應該比較清楚。”
“我倒比較好奇,那位頌長公主后來怎么樣?”梵行其實是想知道,頌長公主還有沒有威脅。
“聞說過京郊落鳳山莊的事情嗎?”
“初到京都時略有耳聞,難道頌長公主一直居住在京郊。”
梵行初來京都時,就有人好心提醒過他,若收到落鳳山莊的請柬,一定要盡快逃離京都。
上官守若點點頭:“頌長公主后來是破罐子破摔,不僅豢養男寵,若是瞧上哪位來趕考的士子,就會想方想法把對方拐進落鳳山莊,威逼利誘對方與她承歡作樂,威逼利誘不成便用藥。”
“皇上就不管管?”
梵行訝然,他沒有被荼毒真是萬幸吧。
上官守若冷哼一聲:“據說頌長主于社稷有功,先帝賜了一面免罪金牌,可以抵消任何罪過。”
“我只知道她寡居,竟不知她還有功績在身。”梵行沒有問也猜到是什么功績,一朝公主能立的功績不過是和親。
“若再不知收斂,怕是免罪金牌也有失效的一天。”上官守若探身過去,俯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退開道:“皇上想收回免罪金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