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頌長公主那個娼婦也是這么抓住她的雙手,面上帶著偽善的笑容,下一秒就把她狠狠推到寒池里。
這種感覺讓她快要窒息,眼下又不好甩開柳太夫人的手,強忍著內心的不安,面上堆起一絲牽強的笑容,祈禱柳太夫人快點放開她,不然她可能會昏倒。
柳太夫人卻一直抓住她不放,嘴里說著各種話。
呂序額頭開始冒汗……
“序兒,你怎么冒這么多汗?”呂宜忽然開口問。
聞到她的聲音,呂序驟然清醒過來,心緒也也漸漸恢復平靜:“許是天氣有些悶,怕是一會兒要下雨。”
趁機抽回雙手,退開兩步行禮道:“柳太夫人,是晚輩一時失儀了,出去收拾一下再回來陪您說話。”
“好孩子,你去吧。”
“呂序告退。”
呂序行了禮,拉著呂宜往外走。
呂婕也跟在后面:“你們等等我,我跟你們一塊走。”
慶氏笑著解釋道:“柳太夫人見諒,呂序這孩子身骨子差,吹一下風也能病得躺幾天。”
“這孩子也是可憐見的,遭了不少罪。”柳太夫人自然知道當年的事情,回頭交待身邊的人道:“如今天氣悶熱,你去吩咐廚房做些解暑清熱的湯,以備不時之需。”
那人應下退出門外,實則是悄悄跟在三姐妹后面。
三人來到僻靜處,呂宜一臉擔憂道:“六妹妹,柳太夫人對你做了什么,讓你覺得不舒服。”
呂序深深呼吸幾口氣道:“跟柳太夫人無關……當年娼婦在把我推進寒池前,也是這么抓住我的雙手,到了今天還是無法擺脫娼婦帶來的陰影。”
“你要殺了她?”呂婕壓低聲音問。
“想殺她的人很多,但我不在其中。”
呂序故意提高音量道:“一個毀了容聲名狼藉的女人,殺她就是讓她解脫。”
“你的意思是不報仇嗎?”呂婕摸不透她的心思,以前恨不得撕碎對方,今天卻忽然放下仇恨。
“我報了。”呂序得意洋洋道:“這次借柳昭然的手,毀掉長安郡主的清白,估計能把娼婦的臉氣得更丑。”
“怎么回事?”
呂宜看看四下,示意呂序趕緊說過程。
呂序便當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跟兩人說了一遍。
“你一個人怎么搬得動長安郡主?”聽完過程,呂宜馬上提出質疑。
“青鸞在呀。”呂序爽快地回答。
呂婕又有了新問題:“那柳昭然在琴室當眾脫衣服,不會是你動的手腳吧。”
“那倒跟我沒關系。”呂序想了想道:“我估摸著靜室的藥氣還沒散盡,柳昭然又沖在前面,吸入了迷情香,再加上看了不該看的畫面,恰巧又是梵先生的課,春心蕩漾、想入非非了吧。”
“太丟臉了!”
呂婕嘖嘖幾聲:“換我,挖坑把自己埋掉,還辦什么文會吶。”
呂宜感慨萬分道:“真沒想到薄院主竟是幫兇,看來宣院也非凈土,以后聽講得多長幾個心眼。”
“他們腦子進水了,才敢算計序兒。”呂婕不以為然道:“太子殿下當年怎么形容你……哦對了,說你這的皮囊下面全是下壞水,沒腦子的人才會算計你。”
呂序皮笑肉不笑道:“感謝太子殿下夸獎,感謝五姐姐的認可。”
想到一會兒賞荷文會,提醒兩人道:“你們不是要參加賞荷文會嘛,快過去,我再休息一下便回客廳。“
“你不去參加嗎?”呂宜驚訝地問。
“我只來賀壽……”
目光不經意一掃,發現偷聽的人已經不在。
呂序壓低聲音道:“若文會上發現不對勁,馬上離開,你們不要有任何顧忌。”
“這里可是左相府。”呂宜年長些,顧慮也深些。
“你們是右相府的人。”呂序提醒他們,如今呂府跟柳府地位一般高。
兩人一聽馬上直起腰桿。
呂婕好奇地問道:“你不想見梵先生嗎?”
“吳大師讓我跟梵先生……一起編撰他的游記。”呂序隨口一提,呂宜和呂婕只剩下羨慕嫉妒恨,轉身便走。
呂序在后面提醒他們道:“若出了什么事,記住……要往人多的地方跑,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不要有顧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勸不住只能讓他們學會自救。
呂序回到客廳,發現白氏和慶氏已經不在客廳,但有一個熟悉的人在里面,毫不猶豫地坐到她身邊。
燕于飛馬上端起茶杯把臉轉到一邊。
此舉落在眾人眼里,說明他們的關系非差,差不到不愿意跟對方說話。
呂序卻自巋然不動,在眾人眼里是真不要臉,暗暗佩服燕于飛的忍耐能力,居然沒有直接拍飛呂序,或者是直接甩臉走人換桌。
“你來干嘛。”
燕于飛生怕別人看出他們的有關系。
呂序笑笑道:“來讓眾人看我們的關系有多差,鞏固你張少夫人的地位。”
“老娘的地位用得著你鞏固。”燕于飛回過頭瞪呂序一眼,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樣。
呂序以微笑回之:“不讓我參加婚禮,休想我送禮。”
“你試試。”
燕于飛冷聲警告。
兩人一來一往互懟,盡管聽不到,在眾人眼里也是針鋒相對。
看著她倆暗暗較勁,比參加柳太夫人的壽宴還精彩,一時間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你到底要干什么?”燕于飛忍無可忍,呂序壓低聲音道:“再等等,一場無比精彩的好戲馬上要上演。”
“胡鬧。”燕于飛提醒道:“這里是柳府。”
“我知道呀。”呂序掩面,故意滴滴道:“你一會兒要保護我呀。”
“滾。”
燕于飛怒了……
呂序故意上秋波:“你去更衣嗎?”
燕于飛遲疑一下,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客廳。
呂序略坐一會兒也起身離開,出門時問侍立的女婢:“請問女眷在何處更衣,能否為我帶路?”
“呂小姐,您這邊請。”女婢帶著呂序離開。
另一名女婢看著呂序他們走遠,馬上跑過去給柳昭然報信。
柳昭然對貼身侍婢初月道:“你馬上把人帶過去……若東窗事發,趁人不備時……殺人滅口。”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