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御花園初選2第107章、御花園初選2←→:
皇后沒料到太后一上就當眾撕破臉,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做,只是難為了呂老夫人,無故被太后當眾指責。
呂老夫人雖不理事多年,但兒子是當朝右相,對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也是了解的,沒被太后的一番話唬住,反倒是覺得太后在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托先帝的福,今上又圣明,南離國泰民安,臣婦如今對孩子們沒什么要求,只希望他們謹守本分,所幸孩子也懂事做得還都不錯,臣婦心寬自然一切都好。”
呂老夫人這番話是綿里帶針,暗示太后若當今皇上昏庸無能,太后對他不滿無可厚非。
但自皇上登基以來,除了初時跟錦國有些許的摩擦外,如今南離在皇上的治理下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三國六部皆來賀。
再者忠君愛國是臣子的本分,自個的兒子理所當然盡忠皇上。
太后說那樣一番話便是其心可誅,若再執迷不悟只會禍及子孫,沒有好下場。
這番話規勸里帶著警告,在場的人聽了都明白,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道理,就看太后愿不愿意明白。
“國泰民安……呂老夫人早回來幾天,就能趕上京都的一場動亂。”太后冷哼一聲,幸災樂禍道:“呂序不就是在動亂中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須得借助地脈龍氣才能保住生機。”
驟然得知呂序的情況,在場的人心都沒上咯噔一下,原以為只是受些輕傷,不成想竟嚴重到要用龍氣溫養才能活命。
呂老夫人也是心神一震,盡管一直不太喜歡呂序的母親,但呂序始終是呂家的脈,驟然又一次聽到她重傷難治,依然擔憂、難過,但還是穩住心神。
“三年前序兒都熬過來了,臣婦這孫女命硬得很,三年后亦是如此。”
“呂老夫人說得極是,呂序小姐的命老天爺不敢收。”
墨燼離生怕老夫人擔憂,帶著笑意道:“前些日子京都有異族,妄圖斷我南離龍脈,呂序小姐以一己之力護住了龍吟山莊,功績不比我們男兒差,就是虛耗過度累得睡著了,如今藥已經送到龍吟山莊,相信她很快就會蘇醒。”
故意沒有提她殺死鳳凰公主,以及火神部名將閻野,還坑了錦國青墨和青蘼的事情,是不想在眾人心中樹立呂序是惡魔的形象,連范辰的夫人沈氏,他也特意吩咐過,不得對外透露當天的情況。
但……
太后如何知道呂序的情況。
看來龍吟山莊也非絕對干凈之地,回頭提醒梵行好好查查。
“呂序的身子骨一旦受傷,天下沒有藥能救。”太后似乎就是要眾人不爽,故意說些不中聽的話。
“呂序小姐就不勞太后操心,太后還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外孫女,她那條斷腿都拖了好幾個月,再不叫太醫好生醫治,以后怕是無法走路,頌長公主若是知道她唯一的女兒,沒有得到善待恐怕又要不安生。”
論懟人的功力,墨燼力比呂序有過之無不及,幾句話就破壞太后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
此時眾人才猛地記起,宮里還有一位長安郡主,幾個月沒有她出宮闖禍鬧事的消息,原以為她是改了性子,沒想到竟是被太后打斷腿。
太后對自己的外孫女尚且下如此毒手,對旁人只怕會更甚,在場感觸最深的便是姚氏。
宴會開始前太后就在折磨女兒,直到這個時辰才匆匆過來,可見是折磨完才過來,女兒的痛苦更甚于長安郡主啊。
外孫女的情況驟然被公之眾前,太后面色頓時一沉:“長安性子頑劣不受管教,哀家不得不斷了她一條腿,為免她再出宮禍害他人,才吩咐太醫保守治療,哀家可不想她闖出柳三小姐那樣的彌天大禍。”
原本姚氏還勉強能隱忍,沒想到太后竟拿自家女兒舉例,頓時怒火中燒,方要站起來揭穿太后就被人死死摁住她道:
“柳夫人,別沖動,戳破太后沒有任何好處,還會害了柳小姐。”
“……”姚氏咬咬牙,別過臉抹掉眼淚。
墨燼離笑笑道:“原來太后眼里的保守治療……就是讓長安郡主的腿潰爛流膿?”
潰爛流膿,剛聽這四個字,就知道長安郡主這個幾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太后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吶,在場的人不由起起陳年舊事。
當年強迫頌長公主嫁給云王,也是為了收集云王謀反的證據,好找機會給她定親王立功。
云王府最后被抄了,頌長公主也成了寡婦,帶著云王唯一血脈定居在京都,原本頌長公玉再嫁大家都覺得奇怪,但她想嫁的人竟是呂頤,且還非呂頤不可就大大不妥,沒準就是太后在背后授意。
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可是得到一眾老臣和各世家名門的支持,而呂府便是其中之一,太后想拉攏不足為怪。
呂家出相才,從最開始的大離帝朝,到如今的南離國,數百年里呂家出了好幾位丞相,呂家門生早就遍及朝野,若能拉攏到呂家,就等于給定親王爭取到半個朝堂的支持。
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拉攏不成竟把主意打到人家女兒身上,還差點要掉呂序的命,自此與呂家交惡。
而得罪了呂家等于得罪滿朝文臣,若非如此三年前皇上要登基只怕還會更困難,呂頤也不可能一來就穩坐右相之位,跟柳相、太后他們分庭抗禮。
“皇兒,長安郡主之事,太后自有安排。”
皇后出聲打圓場道:“你今天若不忙,跟呂老夫人說說序兒的情況,免得她胡思亂想。”
墨燼離應了一聲,果真坐到呂老夫人身邊道:“呂老夫人,呂序小姐雖然昏迷不醒,卻是連頭發都沒有少一根,用上官守若的話就是太累了,如今也只是在溫養身體。”
“還有……”墨燼離也不避著眾人,繼續道:“此次也算是因禍得福,為了對付其中兩名匪首,呂序故意把他們引進離火殿,原以為會跟對方同歸于盡,沒想到不僅沒死,體內的寒毒也被離火凈化一大半。”
“寒毒少了一大半!!!”呂老夫人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丫頭的身體還有治愈的一天。
“上官守若親口所言,他的話老夫人應該相信。”墨燼離鄭重其事道:“以后就算體內還有部分寒毒,呂序小姐也會比從前健康,呂老夫人不必太過擔憂。”
“序兒平安就好。”呂老夫人感慨道:“序兒是個苦命的,卻也是個有福的。”
墨燼離心里暗道:“沒有福怎么可能生在呂家,還長得傾國傾城。”面上卻含笑道:“等過些日子,呂序小姐的情況穩定,就可以回呂府靜養,老夫人別嫌她鬧騰就行。”
“能被兒孫鬧,能為他們操心,也是一是種福氣。”
呂老夫人得知呂序沒有生命危險,面上也終于恢復笑容,那孩子是兒子的命根,孫女平安就是兒子平安。
兩人旁若無人地有說有笑,看起來倒像是更像一對祖孫,皇后也岔開話題道:“還有哪家的小姐本宮沒有看過,都帶上來讓本宮瞧瞧吧。”
太后討了個沒趣,略坐一會兒便說累了,帶著人匆匆離開御花園。
劉姑姑經過姚氏身邊時咳嗽一聲,暗示沈氏她有話要說,沈氏假裝沒有聽到,跟旁邊的夫人說話。
姚氏本不想再搭理,但想到女兒還在對方手上,待太后他們一行離開御花園后,找了個借口悄悄離開宴席,劉姑姑已經在一處假山后面等候。
“姑姑見本夫人,可是然兒又鬧脾氣?”
姚氏盡量保持平時見面的狀態,開口便問女兒的近況。
劉姑姑滿臉笑容道:“請夫人放心,柳三小姐很好,就是想家想念夫人您,不知柳相那邊考慮得如何?”
“老爺性子謹慎,說還要再斟酌斟酌。”姚氏十分無奈地嘆氣道:“柳家到底不是老爺一人的柳家,上上下下好幾百口人,老爺又是個孝子,生怕會連累老夫人才會猶豫不決。”
“時間不等人啊。”劉姑姑知道柳相還沒點頭,勉強擠出笑容道:“眼看九月將盡,到時候誰也救不了柳三小姐。”
“本夫人就這么一個女兒,焉能不急,可是……”姚氏眼淚奪眶而出,邊拭眼淚邊道:“老爺卻不止然兒一個女兒,本夫人有時候催得急了,他就大發雷霆,嚇得本夫人都不敢吭聲。”
姚氏一想到女兒在受苦,就哭得稀里嘩啦,想救女兒的急切心情,毫不掩飾地表露。
劉姑姑見她哭成那樣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淡淡地傳話:“太后的意思是,此事宜早不宜遲,再拖下去對令愛沒有好處。”
“姑姑……”姚氏忽然跪下道:“能不能求求太后,把然兒換出來,或者是假死逃過處罰。”
“你這是在癡人盡夢話。”劉姑姑冷冷警告道:“柳小姐怎么死在太后這邊,更不可能換人頂替,若是讓人發現太后徇私放過柳小姐,原本該柳小姐領的罪,就得由太后來領。”
“你不是回去催催柳相,準備跟著太后起事。”劉姑姑一臉肅然道:“這也是唯一能救柳小姐的辦法。”
姚氏只管跪在地上哭,什么話也說不出。
劉姑姑冷哼一聲走開,直到她走遠了姚氏才站起來,抹干凈淚印仍回到宴席上。
宮女過來換茶時,把一張紙悄悄塞到她手上,姚氏馬上緊緊捏在手上,直到宴會結束,上了馬車才敢打紙條捍,上面只有三句話:查舉報侍女,證實柳小姐所行為人蠱惑,尚有一線生機。
姚氏暗暗松了一口氣,比起太后的人品,她更愿意相信皇后娘娘,到底皇后娘娘從來沒有然兒。
再看看坐在對面的兩個侄女,他們雖然沒有機會成為太子妃,但是至少有人能成為皇上的妃子,能走到多高就只能看他們各自的造化,也算是另一種投誠。
是夜。
忽然一陣陣咆哮聲,從龍吟山莊傳出。
震得滿山的走獸一動不敢動,也嚇得上官守若兩腿發軟。
麒麟和鳳鳥都屬火,在離火遍布的龍吟山莊更是如虎添翼,舉著刀卻怎么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取血,還要防著它們逃出龍吟山莊。
“該死的梵行。”
上官守若大聲咒罵一句,把神獸一扔就跑,難為他一人獨自應會四只神獸。
梵行來不及洗去身上的風塵,扔下神獸就過來枕月小筑看呂序,跟他離開時一模一樣,連手的擺放位置都沒有換過。
此番親自出門交換人質,既擔心對方在神獸上動手腳,又擔心呂序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他,交換結束后獨自帶著四神獸上路,終于以極短時間回到龍吟山莊。
“先生,小姐雖沒有醒,但是她氣色比您離開前要好些。”
朱雀貼心的出聲安慰,呂序確實每天都有變化,只是變化極小,若不仔細對比的話根本看不出。
梵行站在床前細細看著呂序小臉,確實有比離開前多了一絲極淡的粉色,呼吸也之前有力平和,等她服下四大神獸血肉制的藥,相信很快就會蘇醒。
“梵公子,您快過去幫忙,上官公子快控制不住四只神獸。”
青鳥匆匆來報,梵行深深看一眼呂序,無奈地離開枕月小筑,匆匆來到上官守若這邊幫忙。
朱雀生怕神獸跑了,馬上對青鳥道:“這里不用你幫忙,你趕緊過去上官公子那邊,絕對不能讓神獸跑掉,不然我跟你拼命。”
“知道。”
青鳥連房門都沒進,就又回頭去幫忙。
朱雀想起旁邊小廚房熬著肉蘼湯,萬一燒糊便不好,趕緊往小廚房走。
璇璣堂內,眼看著一只麒麟快要掙脫束縛,上官守若既不能逃又不能躲,心里慌得一逼,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以為是梵行過來幫忙,松了一口氣:“我說你這個人呀,呂序就躺著哪還能跑了不成,就不能把神獸都安置好再走,它們要是逃跑了,你就哭……”
后面的字沒說完,就察覺到不對勁。
眼前這道身影似不像是男子的身影,太過嬌小了還披著一頭白發。
“我艸。”
看清來人時,上官守若也墨燼離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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