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為獸

第二百零六章,真相(一)

“你有什么方法?”清歡通紅著一雙碧藍的眼睛,眼中依舊彌漫著絕望,眼角通紅的不成樣子,話語中卻透出一絲微微的希望。

“我曾經去天宴時向太乙真人借了一面可以去凡人生平一游的警幻仙境,人在鏡中游不僅可以感同身受窺得回憶還能從中找到線索”白蒼巨大的獸型在雨中微微嘆息了一聲,眸光微微暗淡下去,眼神卻堅定的望向腳下那人,傾盆而下的冰雨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只將他原本光滑順亮的毛發都打濕,雨水不停地沿著他極長的虎睫而下,讓他失去了幾分天君的威嚴,此刻的他不過只是一個心急想救自己愛人一命的普通人。

“你不是想報仇嗎?你的心中應該也想念你的母親吧,只要進了這仙鏡中一游,總能窺的有用的線索,能不能扳回這一局,留下你母親的一方陵墓,這也是關鍵”白蒼再次沉聲在她的耳邊說了這樣一句話,咄咄的語氣透出幾分堅定的威嚴,讓人十分不疑。

清歡聽了這話,幾盡崩潰的情緒終于逐漸冷靜了下來,靜默的躺在水泊中,碧藍的眼睛卻仿佛在一瞬間失焦了一般,眼角依舊有淚水淌下,可是眼中絕望的情緒已經逐漸隱去,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仿佛不愿面對殘酷事實的深深昏迷。

“咻”白蒼長袖一揚,整個人便從兇猛龐大異常的白虎化成了俊逸的銀發虎耳模樣,身上透出瑩瑩的仙氣,在黑暗中發出淡白色的光芒,冰冷的雨水滴在他的身上,卻仿佛被自動屏蔽了一般,于茫茫的瓢潑大雨中,滴水不沾,一聲素色仙衣在雨中不染一絲塵埃。

白蒼躬下腰來,毫不費力的伸手一抱,便將地上全身濕透的人緊緊抱入了懷中,絲毫不在意身上素白的仙衣染上泥濘。

“別急,別害怕,我一直在你身邊”白蒼在她耳邊無限憐惜的開口,用自己溫熱的額頭輕輕的觸了觸她寒冷濕透的額頭,微微一揚手,一把白色的油紙傘便在一瞬間出現在手中,他一只手抱著懷中已經因長時間的低溫雨淋而昏迷過去的人,一只手撐著傘,深一腳淺一腳的將人帶回了清歡閣中。

白蒼才剛到府門口就見到翠縷正無限擔憂的站在門口張望著,臉上淚痕未干,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白蒼緊緊的抱著清歡進了房,墨眉深蹙,低沉的聲音中透出焦急沖她道“翠縷,快替你家小姐換衣服,她被淋的太久了”

翠縷掃了一眼那白蒼懷中蒼白著一張臉毫無血色的人,她全身都濕透了,整個人看起來絕望又憔悴,嚇了翠縷一跳,連傘都忘了撐,跌跌撞撞的

回頭去雜房翻找著換洗的保暖干凈衣服。“毛巾,浴巾,湯婆子……”,翠縷口中喃喃的念著,手忙腳亂的在柜子中翻找,找著找著卻覺得心臟痛苦的快呼吸不過來,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這樣貿然的告知小姐,自家小姐也不會這樣,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究竟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她們?

白蒼將人輕輕的放在床上,等了半天都不見翠縷的身影,索性眸色一沉,卻是主動伸出手來,自己替她將層層穿在身上的上衣和下裙都解開扔在了地上。

“呼”當對方雪白誘人的身體出現在眼前時,白蒼只覺得心跳加速,眼中逐漸多了幾絲混沌之意,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下自己由那左肩印記而起的幾分欲念,替她將濕透冰冷的身體擦干。

眼看著她的意識逐漸進入因高燒而無比混沌的狀態,臉色一片緋紅,嘴唇蒼白,由于極度的滾燙而干燥破皮,白蒼心中微微一定,冰藍的眸子越發的深沉了起來,按理來說人在無比脆弱混沌之時最是進入那警幻仙鏡中最好時刻,此時最容易挖掘出人心中一些最幾不可察的情緒。

想到這里,他便不再猶豫,眼中寒光一凜,卻是張開口,執起她無力垂落的滾燙手指,用嘴角尖利的虎牙狠狠一咬,一個極小的傷口出現在眼前,那傷口不斷往外冒出細細殷紅的血珠,白蒼從袖中掏出了一面被仙氣圍繞的小小銅鏡,這銅鏡外表看起來和普通的鏡子沒有任何區別。

白蒼將那鏡子的正面放在清歡手指的下方,一狠心卻是手上發力將她那傷口一擠,將那冒出來的殷紅血珠一滴滴的落在那光滑的鏡面上。

眼看著那光滑的鏡面吸了殷紅的鮮血,很快的便在形成一個銀白色的漩渦,仿佛能將一切東西都吸進去一般,白蒼定了定神停止了動作,接下來的催動這神器的一步最為關鍵也是對于他而言極大的考驗。

白蒼走到偏房,緊緊的關上了門,冰藍的眸中凜冽的寒光一閃,卻是帶了幾分狠決之意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刀用力在自己手腕上一滑,一瞬間那些淡粉色的仙氣血液便一滴不流的全數被手中那面鏡子給悉數吞噬,這法器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沒有任何仙家愿意去用,只因為開啟它的幻門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仙家的仙血。

白蒼看著那鏡子中的漩渦攪動的越發厲害了起來,一道白光由鏡子中發射了出來,原本普通的一面鏡子在一瞬間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知道那個逝去的時空正在開起。

等到手腕上的鮮血止住,那面鏡子重又回復了平靜的樣子,白蒼一張臉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粉色的薄唇輕扯出一抹十分虛弱的笑容,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對那鏡子輕輕的呢喃了一句“真相其實就隱藏在你心中最底處封存的記憶中,而這一切只能夠等你自己去探尋,無論現實多么的殘酷你都要直面它并且忍受下來”

等到翠縷調整好情緒,將一切都準備好了進房時見到自家小姐已經脫去了濕冷的外衣蓋著被子安然的躺在了床上,心中松了一口氣,又給她換上了干凈溫暖的衣服,又在她的腳邊多放了幾個正暖熱著的湯婆子。

“翠縷,讓我看看小姐發燒沒有”只聽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卻是方嬸蹣跚著腳步推開了門走進來,略顯渾濁的眼睛透著強烈的擔憂,她從白蒼進門時便看到了渾身濕透昏迷不醒的小姐,一顆心始終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