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清歡與共書名:
見他們兩人都沒有答話,那男子紅唇輕揚卻是再次極為諷刺的一笑,青藍色的眼眸中透出幾分不屑來,那樣子既沒有憤世嫉俗,也沒有絲毫的洋洋得意,反而是平靜到近乎可怕,究竟在他的身上曾經發生了什么,才會讓他變成這樣視人命如草芥,淡漠如冰的樣子?
白蒼抬眸掃了他一眼,再開口卻是不怕死的朗聲開口再次提到了那個能在他情緒中唯一找到一點溫暖的話題道“你剛剛竟然已經承認了你在等人,那我卻有些好奇,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會讓你等了近五百年還不死心,每日將這一層的宮殿打掃的這樣干凈,為的不就是他的到來?”
那花皇聽了這話卻半響都沒有回答,一身大紅色無比妖艷的紅裙卻似在一瞬間浸入了無邊的黑暗一般,有涼意逐漸蔓延進宮殿,不知哪個窗臺角落里熄滅了幾只蠟燭,整個宮中暗了一度,那人絕美的容顏湮滅在黑夜中,燭光搖曳,卻莫名的透出幾分深深的孤獨感。
“花皇哥哥,你一個人在這里被囚禁了近五百年,豈不是很寂寞?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最終,難以忍受那種從心底涌上來的悲涼感,清歡還是輕咳了幾聲率先打破了沉默,盡管總覺得稱呼有些別扭,她碧藍的眼中還是帶了微微一抹柔情暗暗的暼向不遠處坐在案幾旁邊的人。
“軀體的寂寞可以忍受,心中的寂寞卻非任何人都可以排解”那男子冷冽的聲音再開口,卻是執起案幾上一只白玉壺來,輕輕的在古藤杯中倒下一壺酒。
冷酒入杯細細潺潺的聲音入耳,伴隨而來的是一陣甘甜清冽的芬芳,清歡閉著眼睛輕輕一嗅卻仿佛聞到了每年過節之時,方嫂給自己做的那清甜百草團子的味道,當下眼中靈光一閃便脫口而出道“這是在春夏秋冬四季上好的清晨日子里親自去山上采摘了了那帶有露水的百草而精心釀制成的美酒吧”
“你這丫頭,行事莽莽撞撞的,腦子里天馬行空,卻不想還有幾分見識”那男子輕笑了一聲,微微的暼了她一眼,眼中卻不知不覺的染上了幾分悲傷,猶如自言自語的癡癡望向遠方說道“沒錯,我想天底下有耐心一年四季都上山去遍尋百草為我釀這酒的,除了他恐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清歡聽了這話心中卻徹底納了悶,他這人既溫柔又有耐心,卻又可以如此狠心將他一人拋在這鎖妖塔中近五百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卻是沒有思考便又是脫口一句道“花皇哥哥,你說的這個人到底是男還是女啊?”
那紅衣的男子聽了這句話卻在一瞬間通紅了臉,本來那唯美而傷感的氛圍卻被這句話徹底破壞了美感,他不禁側目對著自己方才還夸過的那清麗的女子便是狠狠一瞪咬著牙道“你說呢?”
清歡聽了這話卻是絞著手指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再次促狹的抬眸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聲音壓在喉嚨里幾不可聞的含糊低聲說了一句道“花皇哥哥你美得雌雄莫辯,若是有些特殊的癖好我也是完全理解的啊,畢竟這樣一張臉上到掉了牙的老太婆,下到牙牙學語的小男孩沒有一個人會不喜歡吧…”
“你…”那紅衣的男子聽了她這句話卻是緊咬著牙,圓睜這一雙絕美的鳳目已經憤怒到說不出話來,這句話就是對他身為純爺們身份的徹底藐視了,他雖然生下來就是花皇,可是長著這么一張男不男女不女的臉也不是他所想的啊,甚至可以說,他無比厭惡自己每次妖化時的樣子。
“我喜歡的人當然是女子,難道還是世間骯臟渾濁的男子不成”那紅衣的男子再出口卻是語氣偏激,帶了幾分憤慨的將案幾上那杯清冽芬芳的百草酒一飲而盡。
“咳咳”一旁始終沉默不發一言的白蒼卻是輕輕的咳嗽了幾聲,藍眸中帶了幾分極其不自然的神采,似乎是對他所說這句話無聲的抗議。
那紅衣的男子卻是徑自用手撐著下巴閉上了眼睛,修長而瑩白的手指在那嵌了櫻花瓣的案幾上輕輕的敲了幾下,仿佛陷入了極其遙遠的回憶中,半天沒有說話。
清歡等了半響緊緊的盯著那人殷紅而形狀姣好的唇瓣,卻始終沒有吐出半個字來,只聽到外面似乎下了雨,這塔中窗沿下點點滴滴的雨滴聲音落下,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的伸出手來抗議似的敲了敲那淺色的地面,有些無奈的開口說了一句道“哥哥,我們在等著你說很長很長的故事呢,怎么還不說?是睡著了嗎?”
那男子聽了這句話,那敲擊在案幾上的手指卻輕輕的止住,睜開一雙由得那杯芬芳醇美的百草酒入口而微微染上些粉紅熏意的百色異瞳,再次開口,語氣卻是夢幻而美好。
“我與她的相識其實還是落入了俗套吧,依舊是千篇一律的故事,可是由于那個對象是她,這個故事卻透出幾分前所未有的綺麗來”那花皇再次開口,眼中卻帶了幾絲少見的溫柔之色,那樣絕美的面容在這溫暖燭光的映襯下卻透出幾分圣潔而柔軟的光輝來,讓他們兩人都看得微微有些癡了。
清歡想平日里她最大的愛好就是聽故事看故事了吧,無論是哪朝哪代正史還是野史,她都孜孜不倦津津樂道,那些古書上,亦或是小時候方嫂抱著她坐在樹底下乘涼時,拿著蒲扇扇風時說的那些或纏綿悱惻或綺麗詭譎的故事都讓她深深的著迷,甚至陶醉于其中無法自拔,眼看著那男子就要說故事了,她心中莫名的亢奮,甚至恨不得可以來一斤皮薄仁大,炒的噴香的五香葵瓜子來邊聽邊磕。
“我真是豬油蒙了心了,跟你們這兩個傻不拉嘰闖入這鎖妖塔來也不知底細的人說故事,按照正常的發展我不是應該故意為難你們甚至先把你們吃了再說嗎?”那男子冷冽的聲音再開口卻似乎不知之前那樣輕飄飄而無限勾引人的一句早已吊足了兩人的胃口。
“快說!”旁邊的兩人異口同聲義正言辭干凈利落的朝著那吞吞吐吐的紅衣花皇大聲喝了一句。
“咳咳咳,好吧”那花皇有些不好意思的清咳了幾聲,卻是再次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重新用手撐起下巴,再次平復了復情緒,一雙異瞳看向遠方,夜色深沉,燭光搖曳,他那從沒被任何人聆聽過的古老故事卻沉淀了近五百年,那聲音開口帶著沉沉的悠久回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