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再沒有什么眼力勁,心思再大條,蝶玉卻很明顯的聽到了那九王爺這句話的不對勁,那話語中裸的憤怒與不滿快溢了出來,卻是她最熟悉不過的,這黑狼正處于崩潰的邊緣,難不成他是吃醋了?
“來人啊,把這膽敢出言不遜的琴師拖下去杖斃”那黑狼深邃不可見底的寒冷眸子中透出兇光,卻是壓低了聲音,對著一旁靜候待命的侍衛便吩咐了一句。
“你雖然貴為王爺,怎地卻是如此的蠻橫無理,奴婢的命便可視做草芥嗎?”那溫如言聽了這九王爺命令一句話卻是騰地一下便站了起來,腰桿挺得筆直,卻是義正言辭,劍眉星目中帶了聲聲討伐之意的對著那懷中摟著美女的九王爺說了一句。
“起”那九王爺眼中依舊是濃到劃不開的殺意,卻是沖那懷中一臉媚態的柳若云冷冷的說了一句,全身的氣勢冰冷的嚇人,將那柳若云嚇得一驚,只得面色難堪的從九王爺的懷中起身,卻是知道自己的好計劃又被這兩個胡攪蠻纏沒有眼力勁的下等奴婢給破壞了,當下心里頭就是一陣火氣上涌,斜睨了一眼那手指上正淌著血低著頭跪在一旁的婢女一眼,卻是一揚手便故意將桌上一壺沒有蓋的熱酒打翻,那酒正好傾數都撒在了她流血的手上,以及整個布裙上。
“啊”蝶玉驚呼了一聲,感覺到手上的傷口被那傾數而下的熱酒淋到,一陣火辣辣的刺痛襲來,低頭看到自己裙子整個都被弄濕了,驚愕間心里頭對那柳若云的恨意卻愈發的濃烈了起來,抬起頭便狠狠的瞪了那蛇蝎心腸的美貌女子一眼。
“你…”一旁的溫如言見了這一幕更是火冒三丈,馬上便將蝶玉擋在了身后,雙眸中迸發出憤怒之意便伸出手狠狠的抓住了那柳若云的手腕,甚至想要揚起手來就給她一巴掌。
“休得胡鬧!”噬月心中一驚,訝異于那柳若云充滿恨意的舉動,抬起一雙漆黑的狼眸掃了一眼蝶玉那愈發嚴重起來的傷口,便壓低了聲音威嚴無比的命令了一句。
這一旁不大不小的爭吵聲自然擾了軒轅裴的好興頭,他有些不解的掃了一眼一旁端坐著的九王爺,隨意抓起面前雕花食盒里一把噴香的五香葵花籽,一雙龍眸看似漫不經心卻帶了十足的威嚴,悠悠問了一句道“愛卿何事如此喧囂?煙花揚舞興濃之夜還是不要擾了雅興為好啊”
九王爺一雙深沉的眸子中有波光粼粼閃過,身子坐的端正,雙拳卻在袖中緊握著,望著那溫如言的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過,再抬頭卻是笑意吟吟的回了那少年天子一句道“承蒙皇上關心了,不過教訓兩個不懂事的奴婢罷了,微臣并不敢擾了皇上雅興”
“雖然今日朕心情大悅,并不想責罰任何下人,可是若有人蓄意生事,卻定不會輕饒,畢竟這圣前可是容不得任何人放肆僭越”那少年天子再次開口,聲音卻冰冷威嚴到了極點,尤其最后一句更是刻意加了重音,似乎特指的卻是其他人,卻讓噬月心中微微一顫。
“皇上教訓的極是,微臣一定謹記”九王爺只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心里頭卻明白剛剛自己那些只顧吃醋而過于僭越的舉動定是被那皇帝全數都看在了眼里。
“知道便好,云姬可繼續跳舞”那少年天子甚至都沒有再看這邊一眼,卻是沉聲說了一句,同時卻將玉藻前緊緊的摟在了懷中,狷狂而威嚴的龍眸中帶了炙熱的光芒,卻將玉藻前嚇得心里咯噔一跳,為何總覺得皇上今日對她分外的熱情?
“是,云兒收到”那柳若云卻是沖著那少年天子甜甜的一笑,再回頭眼眸中卻帶了寒光狠狠的甩開了溫如言,俯身沖著九王爺款款做了個禮便徑直往中間的舞臺走了過去。
“這樣蛇蝎心腸的女子,我卻是頭一次見到”那溫如言心有不甘的咬著牙望著那柳若云娉婷的身影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蝶玉,你沒事吧,我先帶你下去換衣服包扎傷口”再轉過頭來,那溫如言卻是慌忙蹲了下來,眼神中帶了真切憐惜的光芒,溫柔而慌張的語氣叫蝶玉心中一陣恍惚,曾幾何時,那黑狼也是這樣視若珍寶的對待他,如今卻是身在一旁冷眼旁觀甚至還比不上一個相識短短數天的陌生人。
“溫如言公子,謝謝你”蝶玉虛弱而凄慘的一笑,此刻的她被那壺熱酒淋的如同落湯雞一般,潔白的衣裙也被手指上割裂的傷口弄的一片狼藉,滿身的酒味,讓她自己都對自己嫌棄萬分,好在那溫如言絲毫不嫌棄的將腿腳都跪的發麻的她攙扶了起來。
“大膽,你以為你是在何處?”噬月覺得自己忍耐的限度已經到了極限,看著他們兩人繼續在眼前卿卿我我更是將他幾欲化出黑狼的原型來將那溫如言一口咬碎。
“來人,將他帶下去”噬月朝著一旁身著黑衣的冷衛招了招手,卻是示意他們將那溫如言帶下去。
“你們!干什么!”那溫如言感覺到有兩個黑影將自己死死的按住,一陣驚愕的同時卻想大聲的朝著皇上的方向呼救,誰知還未等他開口就感覺到有人以凌厲的手掌為刀狠狠的對著他的脖子劈了下去,讓他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就沉沉的往身后徑直倒了下去。
“溫公子!”脫口而出的擔心呼喚隱在了唇齒之間,蝶玉眼看著那溫潤如玉的彬彬公子被兩個冷衛拖了下去,心中焦急的同時卻也知道無能為力,只能求那黑狼能高抬貴手了。
“你若是生我的氣便可以直接沖我來,溫如言公子生性單純,只是見我受傷而擔憂,我與他也只有朋友之情,你沒有必要為難他”蝶玉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眼眶中有淚水轉動,再睜開眼睛卻是強行壓抑著滿心的酸意不解與憤怒,寒了心望向那波瀾不驚的冷峻九王爺。
“哦?只是朋友之情你會如此在意他的生死?”眼看著她被打濕的衣裙由內往外透出潮濕的酒氣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