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個心上人

第101章 下屬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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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惟回過神,說道:“有個下屬成親,想請你我同去吃喜酒。”

章毓卿點點頭,微笑問道:“你很看重這個人吧?”

陸惟性格冷淡,人狠話不多,不像是喜歡吃喜酒湊熱鬧的。

“此人你也見過,是上次軍中大比武的第一名孟擇良。”陸惟點頭。此人算是他掌管寶川軍之后,真正提拔的第一人。

孟擇良原本只是個普通士兵,盡管武藝出眾,驍勇有謀,卻在軍中多年得不到提拔,靠著陸惟賞識進階到了軍官一級,對陸惟早就是掏心窩子的效忠了。

像孟擇良這樣被提拔的軍官不少,陸惟打算時機一到,就將寶川的中下層軍官來一次大換血,徹底換上自己的人馬。

所以,孟擇良的婚禮他是一定要去的,還要帶上章毓卿,既是給孟擇良面子,也是為了讓其他人看。

“是該去。”章毓卿贊同道,走到案前,左手拉開抽屜,藏著葫蘆的右手趁機伸進抽屜,放下葫蘆,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匣子,隨后合上抽屜,將匣子打開,給陸惟看。

方芩半垂著腦袋,眼神暗暗注視著章毓卿的右手,愈發坐實了心中的猜疑。

章毓卿說道:“這個是何琦出去賣貨時帶回來,我和春娘各有一對。你看合不合適當他們的新婚賀禮?”

涂了朱漆的盒子里放著兩只青翠欲滴的碧玉手鐲,一看就是好東西。

陸惟一顆心大受震撼。

他知道何琦愛慕王春娘,對章毓卿只有感恩之情,倒不是懷疑何琦對章毓卿懷有異樣的心思,而是何琦都知道外出回來給章毓卿買禮物,他身為丈夫卻完全忽略了這點。

相比之下,點心什么的完全上不得臺面。

而且,點心還是他娘送的……

給他下屬的賀禮居然還要靠他夫人用別人的禮物來轉送。

他憑什么讓章毓卿對他敞開心扉,接納他?

寒風凜冽的天氣,陸惟腦門上出了一頭的汗,內心絕望且蒼涼。

章毓卿仔細看著陸惟的表情,問道:“怎么了?可是覺得禮物不合適?”

“別人送你的東西,怎么好送給別人?”陸惟掙扎著說道。

章毓卿失笑,“這有什么!”

“不行,我讓方芩再去買。”陸惟說道,這是他最后一絲身為丈夫的尊嚴和倔強了。

章毓卿看他堅持,便收回了匣子。

等陸惟和方芩離去,章毓卿再也忍不住,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院子里空蕩蕩的,只有章毓卿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春娘!春娘!”章毓卿聲音都變了調。

王春娘匆匆出來了。

章毓卿一把抓住了王春娘,在她耳邊問道:“他呢?”

王春娘幾乎不敢看章毓卿,小聲說道:“何琦親自送他走的,這會兒應該出了寶川城。”

章毓卿眼中的神采瞬間黯淡了下去。

盼了那么久才盼來的親人重逢,然而不過匆匆一個照面,連話都沒來及說幾句,又分離了。

王春娘說道:“前面的伙計看是大人來了,便沒有通報,等他走到后院,盛公子還在屋里……大人現在不說什么,日后想起來,起了疑心怎么辦?”

“我知道。”章毓卿說道,眼淚毫無征兆的掉落在了地上,凜冽的西北風將她的淚痕瞬間吹干在了臉上。

王春娘于心不忍,勸道:“盛公子心里清楚,他是非走不可的,也是為了你好。”

章毓卿擺手,示意她都明白,王春娘不必多說,轉身走進了屋里,背影孤獨,透著一股難過哀傷。

從“總裁辦”出來之后,方芩對章毓卿藏東西的事閉口不談。

現在陸惟明顯對章毓卿正熱乎著,信任章毓卿多過信任他這個多年的兄弟,他沒頭沒腦的跟陸惟說懷疑章毓卿,只會讓陸惟再罵他一頓。

至于章毓卿藏起來的那個東西,他日后想辦法要查出來,到時候讓陸惟親眼看個清楚!

孟擇良成親那天,陸惟先去了軍營,快到時間了,趕回都司府接章毓卿去孟擇良家中。

章毓卿上馬車的時候,方芩眼神一直停留在章毓卿腰間掛著的一個小荷包上。

荷包做工精致,放的東西也不像是很重的樣子。

章毓卿一向打扮簡單利落,很少用多余的飾品,而且這個荷包是從那日她試圖掩藏東西之后才出現在她身上的。

方芩默默收回了視線。

來孟擇良家賀喜的人挺多,有他們在軍中的同袍,有親戚,還有左鄰右舍。

但沒有人想到寶川的最高統帥都司會來,孟擇良笑容都充滿了底氣,看向陸惟的眼神滿滿都是感恩和崇拜。

陸惟送上了禮物,是方芩采買回來的一套百子千孫的彩色瓷器,寓意好,成色也不錯。

孟擇良當即恭敬的把彩瓷放在了堂屋桌子上,讓所有人一進來都能看得到。

雖說孟擇良現在是官了,但他出身普通,家中是尋常農戶,辦酒席也是在家中辦的。而寶川地處西北,民風開放,不講男女大防,吃飯雖說男女分開吃席,但席面都是放在院子里。客人來的多,院子里擺滿了桌子。

陸惟和章毓卿分別被請到了男客和女客的主座上,兩人之間僅隔著一道上菜用的通道。

孟擇良的母親是個鄉下婦人,頭上裹著一條帕子,不會說什么好聽話,只討好的沖章毓卿笑。

等章毓卿動筷子之后,桌上的女眷們才敢拿起了筷子。

旁邊陸惟這一桌,男人們酒過三巡之后說起了上次陸惟帶兵大敗了多木易,是十幾年來大夏對胡人正式對決中的首次勝利,意義重大。

按說這么大的功勞,那是要封官加爵的,結果非但沒有,連個口頭上的嘉獎都沒有!

章毓卿譏諷的彎起了唇角,太子厭惡陸惟,把陸惟丟到寶川是想看陸惟死在這里的,可不想看到陸惟領兵取得了什么勝利,自然裝聾作啞,不給任何回應。

泰昌帝父子背叛國家,踩著無數人的尸骨竊得了這天下,只把這天下當成他們享受的工具,連邊境守將嘉獎這等大事都不放在心上,僅僅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面子問題,就把能給他守天下的將士當眼中釘肉中刺。

真以為娶了鳳命之女就能穩居王座,永享富貴了?

眼看眾人的話題越說越往禁忌的方向上跑,方芩起身,笑瞇瞇的說道:“大家跟著大人好好干,還愁沒有朝廷嘉獎的一日?”

“對對對!”有人立刻反應過來,舉杯笑道,“陸大人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有本事的人!年輕有為,有勇有謀!”

有了這個人開頭,其他人諂媚的話不要命的往外蹦,爭先恐后的。

直到有個人高聲叫道:“陸大人才是真戰神!才是我們大夏的鋼鐵脊梁!當年守鹿兒衛的盛道亭就是酒囊飯袋!徒有虛名!若不是他,咱們大夏也不至于叫胡人欺負成這樣!”

章毓卿沉下了臉,看向了那個激動到口沫橫飛的人。

“陸大人。”章毓卿微微側過身體,靠近了陸惟,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的手下挺會夸人啊!”

盡管知道此刻她不該開口說話,但章毓卿還是沒有按捺住。

酒桌上,陸惟作為被追捧諂媚的那個,臉上絲毫不見喜色。

聽到章毓卿滿是譏諷的耳語,陸惟心中的不耐漲到了頂峰,重重的將酒杯放到了桌上,冷聲說道:“這話過了!”

主桌立刻安靜了下來,很快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就連哭鬧的小孩子都被大人捂住了嘴。

陸惟緩和了語氣,“陸某多謝諸位的夸獎,今日是孟擇良的好日子,我們都是來慶賀的,陸某就不喧賓奪主了!”

孟擇良后背一身冷汗,趕緊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道:“來來來,我先飲三杯,謝大家來捧場!”

旁邊的同袍起哄道:“三杯怎么夠!至少三十杯!”

章毓卿一顆心沉重的像灌滿了鉛。

國家的命運怎么只能靠一個守城的將領來維系?

懷帝在位的時候大夏就已經千瘡百孔,父親已經扛了大夏那么多年了,缺兵少糧的情況下艱難的卻牢牢守住了大夏的國門。

泰昌帝派人在激戰中打開城門不是他的錯,胡人一路暢通無阻從鹿兒衛直殺到京城,沿途守衛形同虛設,也不是他的錯。

京城禁衛軍空拿高餉,望風而逃,留下一城手無寸鐵的百姓被胡人屠戮更不是他的錯。

但泰昌帝登位,歷史的勝利者總要找一個人來承擔這么大的罪過。

父親就成了這個罪魁禍首。

人們只記得他沒守住城門,導致大夏生靈涂炭,死了那么多人。人們忘記了誰開的鹿兒衛城門,忘記了沿途沒有軍隊阻擋,忘記了逃的比百姓還要快的京城禁衛軍。

章毓卿起身,想借去茅房的借口出去走走,離開這人聲鼎沸的院子。

孟擇良的老娘趕緊讓大兒媳婦跟了過去,免得怠慢了都司夫人。

出了院子之后,章毓卿回頭對跟來的年輕媳婦笑道:“你回去吧,我隨便走走。”

年輕媳婦哪敢讓她一個人走,陪著笑不遠不近的跟著。

這會兒上方芩也出來了,臉上還掛著在酒席上時和煦的笑容。

院子外面,以鄒賓為首的幾個軍漢喝的臉頰通紅,勾肩搭背,歪歪扭扭的往院子里走。

經過狹窄的院門時,方芩碰到了鄒賓的胳膊。

鄒賓像是被點燃了壓在心底的怒火,猛的推開了方芩,大罵道:“瞎了你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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