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總套路我

壹佰壹拾捌

因為相府守衛堪憂,沈家的四大護衛連夜從山溝溝被招回來了充當相府的門面了。

沈一心滿意足吃光桌上食物,安慰性的拍了拍沈休的肩膀,眼中投射的感情同上級官員有事交代下級干事那一句“好好干。”

想起蕭柔身為四大護衛之首,她醞釀著一眼眶的水,可憐巴巴的望著沈一,希望他回心轉意,其實沈一不回心轉意也行,頂多她搬出去住嘛。

蕭柔是什么人,蕭柔就因為當年阿爹在江陵丟下一句話,便冷著門臉護她護到有些苛刻。

再加上有關江陵的人和事,轉眼已過二三載,她依舊不想再看到那些舊人舊物。而江陵,會在未來,徹底淡出她的視線,她的生活,她的腦海。

沈一迎上沈休淚盈盈的目光,裝作不知情,又摸摸沈休頭,喜笑顏開。“看我多好,將阿爹手下四名猛將都討來了呢,保準以后你出入相府,連只蒼蠅飛過,都得有各種死法。”

沈休抬頭望著天空,心里頭打著小九九,只等爹爹一回來,她一定要沒臉沒皮的就一頭撲進阿爹懷里淚奔,說盡兄長的壞話。

沈一拽著沈休的頭發,完全不理會她的哇哇哇大叫,一把將她扯回來,涼涼的道,“知道你心里頭的想法,別喊爹啦,我人就在這,有話當面說就是了,也不用傳出去,說沈家風氣不好,家中兄弟姐妹打架斗歐,多影響形象啊~”

“我們沈府存在過形象嗎,你現在才說這個,早該干嘛去了……”沈休長發被沈一扯住不得動彈,眼神幽怨。

許久,沈一眼神沉淀著濃厚的情感,灼灼的盯著沈休,突然什么話沒說,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把沈休慌的,以為自己干了了不得的錯事,說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慌的一匹,退后三步,良久,看清沈一的臉色,她忌諱莫如深的看著沈一,“有話趕緊說,憋著我都替你難受……”

沈一順桿兒爬,將實情一一說來,“子緣,你心結我是略知一二,但事實上是………”

沈一頓了頓,沈休眼巴巴看他。

沈一將話峰一轉,壓低聲音道,“事實上是阿爹走的時候已經把大部分精銳之師帶走了,其實府中留下來的都是老弱病殘,或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你都用了這么久了,難道沒發現府中人員戰斗力下降了許多?”

“恩恩……”沈休說完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其實………我一直以為是你怕我在外頭惹事,怕我干過了別人你還得去賠禮道賺,你低頭是為小,損失沈家公共財產是為大。我想了想,還真一直以為是你讓府里的人在外頭裝傻,我萬萬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們是真傻………”

沈一來不及上演編排好的戲,沈休已經出戲了。

“看來我一直低估了沈家成員的質量了,也低估了阿爹的魄力。你我現在的人馬這可是沈家最落后的一批人啊,竟然能把那批賊人趕跑了,幸運啊,幸運吧。”

……這跟沈一想的完全不一樣。沈休完全沒有任何緩解的癥狀,并且堅持的相信阿爹,還生出了湊和著過下去的心態。

于是,沈一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沈休,表示隨緣了。

救不了了,沒救了。

四大護衛把爹爹送到了目的地之后,就被派到山高皇地遠的地方做事情。

四人趕回沈相的府中需要二十年天時間。

勿毋庸置疑的是,蕭柔最早回來,只用了七天的路程。紅衣七七緊隨其后。

他們一回來就聚在一塊談事情。

沈休默默的在床底下躺好,時不時的嘆息一下,大老遠趕回來,不擁抱一個,不噓寒問暖一個也就罷了,見面就談造反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是誰要造反的,造反也不用這么火急火燎的啊……等等,沈休貌似還真是重點錯了,誰要造反?

總歸不是她爹,她爹雖然是個舉世少見,并且聞名遐邇的大奸臣,但她爹的確是忠心耿耿,斷不會干這種缺心眼又缺德的事。

沈休在床下干著急:你們倒是給我說啊,哎,別走。哎,還喝茶。

良久沒了聲音,沈休嘆息:行吧,你喝了這么多的茶水,還不解渴?喝水喝傻了吧。

“什么時候動手。”一道聲音落下,“相爺有交代我們要做什么。”

這個問題簡直問到了沈休的心坎里去,正挺尸的她忍不住虎軀一震。躺著偷聽不夠過癮,還暗搓搓地支起腦袋瞄了一眼,誰想恰好感覺到一只鞋動了動,朝這里走了過來,光線綽約朦朧,沈休很明顯愣了一下,生怕偷聽被人捉了現行,有點窘迫。

那人腳步一頓,沒再走了,沈休呼出一口氣,訕訕地朝自己笑了一下。

一道聲音輕笑,“隔墻有耳。”

沈休心又被提了起來。

聽說四大護衛今夜趕回來,她自己還不等歇息一下,喝一口水,就被好奇心指引下,硬是中午就過來蹲點,還蹲了好幾個地方,橫豎覺的書房合適,便早早躺好了,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可見做大事的心得就是能熬夜,還有吃苦耐勞。

此時她耳邊聽著他們雖然說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斷斷續續的,聲音還小,她就似被摧眠似的,莫名其妙就困了,困得東倒七歪。

沈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發現的,她軟軟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勉強被人拖到了一堆人面前。直到她看到蕭柔那一張冷若冰霜的面孔,然后她就嚇醒了。

沈休是個顏控,雖然名義上擔任京都的顏值擔當,但是她對長的好看的人天生好感。比如眼前風塵仆仆而來,冷著一張臉,卻貌比潘安,驚為天人的蕭柔。雖然不喜歡他人品,但是他人沈休是一直看的挺順眼的。

沒毛病……

“子緣,你過來點。”沈一笑著開口。

沈休半夢半醒,腦袋瓜子里瞬間對于謀反之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依照他的吩咐,從桌案前移步到他的座下,奈何沈一的視力不及零點一,眼瞎的非常可怕,又叫她讓過來點。

兄長熬夜精神最佳,怪不得視力差。出于同情,沈休便又挪了挪,他還一個勁說過來點過來點。

此時,沈休同沈一面對面杵著,已經到了一指寬的距離,她忍著怒火道:“你有完沒完。”

沈一滿滿的笑意,表示這樣就夠了,然后一把提起沈一的耳朵,陰森的露出一口白牙,“長進了不少啊,還學會早早來蹲點偷聽了……我說不見你人影,還會躲開我給你使喚的下人了啊,自己想的啊,想了不少時間吧,以你的智商做到這步已經可以了………要不要我夸你一下,給你鼓個掌。”

沈休一慌,看了眼沈一的俊臉,手忙腳亂的抽了他一耳瓜子。

聲音大的讓一邊站著的四大護衛一的七七都捂著臉,替沈一痛。

沈一放下扭沈休耳朵的手,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椅上,摸著被打了以后還是俊朗的臉蛋,呼著冷氣道:“子緣,我還沒把你怎樣,你竟然敢打人,仗著我不敢動你,膽肥了是吧。怎么,先來個先下手為強啊,我不下手你也得遭罪。”

沈一頓了頓,語氣還有點委屈。“我把你交給別人還不行么。”

沈休訕笑,強行辨解,“這咱家,還分什么你啊我的,我在自個床下睡………滾下去了,這不,正好遇見你。”

“這有床嗎………”沈一看著長蹋,“你繼續說,怎么,打我也是因為兩眼一抹黑,沒看清,自我防衛,是吧………”

沈休沒機會開口,便被沈一使人拖下去了。

門一關,就是兩個世界。

兄長的確不是卑鄙的人啊,他卑鄙起來簡直不是人。

沈休扔出去后,看著沈一眼里比漫天星星還在璀璨動人的眼中……盈盈淚花。七七安慰道,“我看得出來,二公子打在你身,痛在她心,她現在心里也是很難接受的,放心,二公子重重地扇你一巴掌,也許因為愧疚,以后對于我們的大計就會放心了。”

沈一內心還補了旁白,“讓她放心就不會亂來了嗎!”

沈休歉疚沈一相信,但心疼他是真沒看出來,別的不說,她要是真心疼打完能竄得比兔子還快。

沈一紅著臉蛋,摸著自己的臉,嘶嘶的叫,轉頭慎重對四大護衛解釋道,道:“我二弟喜歡顧家三公子,正如字面上的意思,她好這口男風。今早我提了一下顧三,她以為有什么,特地豎起耳朵來偷聽。”

納尼?

“男風?”萬年不變冰山臉沒有能控制面部表情,笑了。

七七也摸著鼻子,笑了,解釋道,“沈相都同我們說了,二公子是個女子,三月及笄禮都買好了,插簪的人選也早劫過來了。”

沈一不敢相信劇情,虧他還替沈休瞞好,以為個了不得的秘密。“阿爹有給你們說………”

“沒有。”七七見沈一不說,果斷搖頭。

“二公子代替沈三嫁給十六皇子。”沈一開口。

等到上完藥弄完,時辰已經不早了,不巧,沈一昨天中箭的傷口又裂開了。他有點懊惱,怎么不把箭抹上毒,把人毒死,然后那毒只有沈家有藥………

沒想到沈一沒忍住說了出去,左右聽罷,“我們沈家又不是賣毒又不是賣藥的,手頭哪有財物去進口高昂的藥品毒物……”

沈一,“………”

因為沈休不安分,所以她就被禁足了,其實也沒說禁足,但是她門口就是立了個蕭柔。

沈一養了一只胖胖的公貓,沈休也不賴,養了一頭會送信的母貓,閑著沒事干,還給它取了一個既貼切又萌萌的名字叫“一一”。

沈休最毒的地方就是那張一天到晚呼個沒完沒了的嘴,話多起來停都停不下來,沉默起來誰都不理。愛的狂熱起來連呼吸都忘了,冷淡起來對方的存在都可以忽略不計。幼稚起來可以沒有智商,深沉起來可以媲美哲學家,瘋狂起來可以把天搗塌下來,安靜起來可以消失在空氣中。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沈一除了知道沈休特地的養了一只貓,成日在房間里擼貓,就像消失在了空氣中,再沒別的動靜。

城南已開春,而沈家在京都的風雪里一等再等。

沈休不知道他們在等什么,而她,等來了顧三。

沒錯,沈休又入宮了。

她看了一眼在皇帝下邊跪得筆挺如一棵松的那個男子。

曾幾何時,在屋子頂陪著他熬夜通宵的是她,陪著他聊天的是她,站在他身邊陪著他踏過幾遍鬼門關的還是她。

可今天跪在他身邊,未來將有夫人資格跪的人,卻不是她沈休。

可是那人是公主,雖然皇上子女眾多,有十七個。其中活下來,并且完好無損的,并不多。

大皇子夭折,二皇子摔馬斷腿,三公主私奔,四皇子天生失聰…………等等。

晴川公主是七公主,她便是在其母逝去之后,被皇后看中,然后寄養在名下的公主。簡而言之,晴川公主因為機緣成為了嫡公主。

沈休越想越控制不住怒氣,彭湃的恕氣讓她扯的手頭上的一串珠子散了地。

直到珠子的落了滿地,在大殿之上響起了回音,沈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動氣傷身……還傷心………

如果不是為了在今晚的皇宮見到顧三,她指定不會有興趣特意跑到這跪了半天,湊這一份熱鬧。

一個公公吊了一嗓子,然后在殿上重復著皇帝的話。

才幾日不見,沒想到啊,沒想到顧三這么快就背著她有人。

晴川公主肖像母親,長的耐看,性格好,一如以往深得皇上的喜愛。

父皇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直到沈休突然求見,笑容被打斷了。

殿下的人看著一臉淚水一臉鼻涕奔進殿中的沈休,都愣住了。沈休對這個效果很滿意,一時之間歡快的哭了起來。

“皇上,大事不好了…………”沈休打開袖子,把信封捧在手里,特意朝顧三那個方向展示。

皇上將她招前去問話,沈休拂了拂身上的綠飄帶。

為了今天能夠力壓嫡公主殿下,沈休也是拼了。

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人們都喜歡外表華麗的東西,不喜歡樸素的,尤其是男子,所以穿上了許久沒穿的華麗套裝。嗬,她記得自己上次穿這套裝還是兩年前回京都那會兒。沈休簪上了花抹上了紅艷艷的胭脂,騷氣沖天的邁著腳步上前去,路過雙雙跪著的顧三同公主,她投向了一抹晦澀難懂的目光。

在這個夜晚,她必定都是最驚艷的。

沈休要讓晴川明白,她如此動人,民間她同她家先生的傳言多么真實,于是她擺出了一個回頭看花的婀娜姿勢。

沈一在家聽的手下人匯報著沈休的最新戰況,沈休聽到顧三因為公主的關系被宣進宮中后,馬不停蹄的將阿爹手書抄走,趕往宮中,美名“救場”。

沈一看到沈休最新登場的模樣,當場剛吞下的一口燕窩吐了出來。

可是他沒坑聲,也不去阻止她入宮,只是笑瞇瞇的說了句,“很好,走吧,我在家等你早點回來。”

沈休一出門,圍觀群眾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連平日里最愛夸她的小書一童都撇開了眼,沈一在后面使勁的擺了擺手,讓沈休趕緊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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