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你恢復,我帶你去。”秋諾記得這是自己當初的許諾,因為閉關開發游戲,錯過了跟她結伴同行的機會。
“嗯。”夏玥琰有些累,漸漸地合上眼。
夢里,夏玥琰見到一個可愛的小寶寶,有一兩歲的樣子,開心地在她面前搖搖擺擺地像企鵝一樣走。
她想要去逗他,也想看看他的模樣。
可是,她越追,小寶寶走得越快,漸漸地她只看到他小小的背影變成了一個黑點,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玥琰,玥琰?”夏媽媽輕輕搖醒夏玥琰。
夏玥琰睜開眼,看到媽媽的臉,鼻子一酸,眼淚再次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別哭了,乖,你這樣哭下去,以后的眼睛會瞎的。”夏媽媽心疼地叮囑。
“我的寶寶沒了……”夏玥琰的眼淚壓根止不住。
“哎,都怪我這個當媽媽的不好,為什么就沒有看出來。”夏媽媽一邊說,一邊抹眼淚,“你要是跟玥謠一樣,有點反應,我也就注意到了。
那陣子,我們就光顧著照顧玥謠了,沒有顧得上你。
你說我這個外婆,怎么這么粗心呀。”
“媽,這不怪你。是我,我沒有記好日期。”
屋子里,母女兩個抱成一團。
書房里,秋諾的香煙一根接著一根。
鄭家那邊打來了無數的電話,可他一點也不想接。
叮叮叮,門鈴聲響。
秋諾掐滅了煙頭,下樓開門。
“我聽你爸說了,玥琰現在怎么樣?”秋雅蘊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心情不好,一直在哭。”秋諾有些頹廢,胡茬子已經像小刷子一樣。
“你也是,憔悴了不少,去好好睡一覺吧。玥琰這邊有我。”秋雅蘊進門換鞋,一邊吩咐一邊往夏玥琰的房間走去。
“岳母在,媽媽你先別去。”秋諾喊住秋雅蘊。
秋雅蘊不解,一臉疑惑地看他。
他露出一個苦笑:“都說母女連心,她跟岳母說一說,心中總是要好受許多。
她如果看到你,便會覺得對不起秋家,讓孩子沒了。”
秋雅蘊停下腳步,點點頭:“聽你這么一說,真是我沒有想周全。”
“老爸真是的,這種事情,怎么就捅到你那邊去了。”秋諾沒敢告訴秋雅蘊,就是怕她心臟承受不了。
“這種大事,你怎么能還瞞著我。
如果讓親家多心了,以為我責怪玥琰,且不是還影響到我們的感情。”秋雅蘊責備道。
“現在,我真的沒有腦子想多余的。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不回去。
你知道嗎?干媽就是因為流產,才一輩子沒有孩子。”秋諾想到這里又惆悵起來,伸手去摸褲兜的香煙。
秋雅蘊按住他的手:“別抽了,你本來就沒有準備好。
要生寶寶,至少要戒煙半年。
發生的已經過去了,我們要做的是往前看。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盡快切割,絕對不會錯。”
“可是,我過不了心里這一關,我無法與原諒自己。
我有很多機會可以調頭,可是,我卻忽略了她。
但凡我多關注她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秋諾一直陷在深深的內疚中,那一抹殷紅,可是他未出生的孩子。
“傻瓜,現在不是你悲傷的時候,悲傷和自責會傳染,當玥琰看到你這幅模樣,一樣會引起她的自責和悲傷。
你聽我的,好好去休息一下,玥琰有我和親家,你只管放心。”秋雅蘊半推著將秋諾關進客房。
秋諾一直沒有睡,疲憊一下子就奪走了他的清醒,他昏昏入睡。
“親家,你去休息一下,我來陪玥琰。”秋雅蘊上樓,坐到夏玥琰床頭,給她削一個蘋果。
夏媽媽搖搖頭,她的寶貝女兒已經憔悴成這樣,她哪里還能安心休息。
三位媽媽輪流守了半個月,夏玥琰身體好了,可是精神總是很悲傷的樣子。
何懷月秀場部分,到后期夏玥琰再參與,給了她一個很長很長的假期,這個假期的結束時間是她心情平復的時候。
大家送他們去紅蓮湖的飛機,只能希望他們能夠找回曾經的美好。
秋諾在紅蓮湖邊租了一件房子,每天帶著夏玥琰看日出日落,帶她到處拍風景,拍人物。
漸漸的,夏玥琰得到了秋諾八分真傳。
兩個人有興致的時候,就去鎮上的夜市淘吃的。沒興致的時候,就窩在小家里,吃吃秋諾的手藝。
這個年,他們就在湖邊度過了。
曾經有游客以為他們是劃船的商人,要他們載著他們到湖里探險。
秋諾本要拒絕,夏玥琰覺得有趣,就帶著他們繞著紅蓮湖轉了又轉。
游客有些失望,夏玥琰卻非常開心。
此后,她經常偽裝成漁夫或者船夫,總能碰到想要到冒險的年輕人。
日復一日,直到夏家傳來噩耗,奶奶被診斷出食道癌晚期。
夏玥琰這才和秋諾一起趕回夏家。
奶奶此前一直覺得嗓子不舒服,但是因為是老毛病,就沒有在意。一天,在廣場上跳舞,嗆了一口風,回來就嗓子不舒服。
到醫院已檢查,被診斷出來是食道癌。
因為是晚期,即便是身為醫生的姚振宇也無能為力。
一家人籠罩在一片陰霾中。
奶奶看到夏玥琰的時候,滿心歡喜:“你這個孩子,終于肯回來了。”
“是的,奶奶。”夏玥琰乖巧地靠在奶奶身邊,想到奶奶即將離開自己,她的眼淚唰唰唰地往下掉。
“哎呀,你們不要鬧啦,回來就好啦,再鬧下去,她心情剛好,又被你們搞抑郁了。”夏媽媽難見地對剛奶奶。
夏玥琰奇怪地看向夏媽媽:“怎么了?”
奶奶從床上爬起來,笑盈盈地拉住夏玥琰的手:“我以為你生我的氣,直到我死也不肯回來看我。
這么看來,我的乖孫女,還是我當初的乖孫女。”
夏玥琰轉頭看向小肚微隆的夏玥謠:“奶奶,你的乖孫女在那里。”
“那個是,你也一樣是。”奶奶開心地說道。
秋諾責怪地看一眼靜立一旁的姚振宇。
姚振宇聳聳肩,他也是被逼的。
“孩子,對不起,我不該催你們。寶寶的事情,我們順其自然,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就好。
奶奶所求不多,只要你們大家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