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黒木一槍給貨車司機爆頭,馮敬生愣了一下,隨即開槍,槍車胎打爆,失去了駕駛又爆胎的車子晃晃悠悠,車廂從內到外打開,一群實槍荷彈的匪徒沖了出來,也不知在哪里開通的走私通道,將沖鋒槍帶了進來,型號是在東南亞槍支黑市上很流行的MP5K,美觀機械感強烈,很受到當下對性能要求低于美觀要求職業匪徒的喜愛。
“大爺的,這他娘的真猛。”程孝宇咒罵了一聲,整個人躥下了公路,不是逃,而是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要想不做累贅,就要與同行者相當的實力。他不認為自己現在有與黒木相當的射擊水平,與其讓他分心來照顧自己,不如提前自己做好防護。
“操”一項都很傲氣的馮敬生都氣得罵了一聲,最近國內很不安生,娘的有那么一批該殺千刀的玩意兒,為了個人的一己私利,竟然連這種東西都讓弄進了國內,這要是在鬧市區被某個亡命徒弄到一把,估m著這座城市的領導層將會徹底被掀翻。
程孝宇的身上,只有十四發子彈,打光了,槍塞入了作訓服專門設計的腿部槍套內,貓著腰,迅速的向著前方靠近,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近身格斗,這也是他唯一能夠做出的貢獻。
不能等不能退,這是他僅有的驕傲,也是他一直能夠堅持的驕傲,遇到一切艱難險阻,迎難直上,將心底最后的勇氣都散發出來,絕不退讓半步。
黒木抖了一下手中的槍:“掩護我們。”說完身子一矮,在公路的另一側跳出去,時不時的斜刺里開一槍給馮敬生減輕壓力,給他更換子彈的時間。
噠噠噠……
三個人都抬不起頭,密集的連發子彈,清脆的響聲伴隨著迸濺的泥土,三人都被壓制在原地。
在這條公路上行駛的車輛,眼尖的都掉頭遠離,更遠處則被得到消息封鎖道路的警察封堵,再沒有車子進入。
很顯然,對方不會給三人喘息的時間,因為他們也沒有多少時間,最短的時間內不能擊斃這三人,他們知道自己可能逃離的機會都沒有,在這個國度內,任何超過政fǔ底線的行為多會遭遇到摧枯拉朽的打擊,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做過什么,唯一的選擇就是束手就擒,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馮敬生想過堅持等待,但他很清楚另外兩個家伙的性格,絕不會后退半步,更加不會選擇等待別人的救援。
轟鳴的聲音從遠處響起,切諾基大馬力的發動機轟鳴聲從遠處襲來,一個不想成為累贅的女人,將傷員放在了一公里之外的小樹林,駕著車子返了回來,向著那些舉著槍的家伙們勇猛的沖了過去。
“靠,瘋女人。”
黒木反應最快,在車子吸引對方注意力之后,第一個向前沖去,馮敬生也舉著槍以特殊的戰術躲避動作向前沖去,程孝宇最后,身子貓著,并不擔心許樂樂,那車子的防彈能,輕機槍還是攻不破的。
這是第一次,程孝宇見到了黒木殺人的刀,你無想象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會有這般強大的動作速率,幾個跨步就沖上了公路,手中一道刃閃,鮮血在人群中噴濺,一群拎著武士刀想要表現武士道的家伙,毫無還手之力。
嘭一個想要舉槍突突了黒木的人被馮敬生一槍擊中眉心。
程孝宇也沖上了公路,他的三刀前兩刀,跨入準一流高手,面對這些人還是占據著絕對優勢,關鍵是他勇者無懼,那股子驍勇與生俱來,刁民的彪悍氣息在骨子里被徹底開發出來。
一刀詭,咽喉割破,鮮血噴濺。
二刀快,天下武,無快不破。
馮敬生的遠距離支持給了兩人足夠施展的空間,黒木是如入無人之境,程孝宇是拿彪悍驍勇來為自己贏得更多更快的出刀方式,左臂被砍了三刀,小腹被砍了兩刀,這都是他敢于故意去碰撞的區域,右肩膀被劃了一刀鮮血直流,后背也被劃了一刀,血痕侵透了衣衫,卻無侵透此刻他的英勇。
玩刀,第一個字,勇,首先要不怕割到自己。
沒有一顆勇敢的心,別想玩好刀。
黒木交給程孝宇刀之前,說的第一句話。
刀刀見血,刀刀入肉,程孝宇不敢去想,不愿去想,他只需要知道面前這些家伙想要自己死,這就足夠了,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殺人就有人要殺人,與其被動的承受,不如主動出擊,不出手則已,出手不留情,出手即是殺手,別想著制服。
許樂樂吐了,哇的一口順著窗口吐了出來,她看到了脖子被割斷看到了手臂隔斷,看到了腸子滿地流的尸體,她無想象這樣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
程孝宇也不比她好多少,沒有吐,一個個被擊倒的人刺激著他的內心承受底限,感覺心臟跳動的速度頻率再不斷的加快,意識能夠驍勇無敵,可實際的身體和心理反應卻真實的出賣了他,整個狀態很怪異,似乎正在走向類似小說中走火入魔的狀態。
殺殺殺
當馬勝男和支援的直升飛機到達時,程孝宇一人站在血泊當中,身上臉上都是血,多數是敵人的,左手阿富汗彎刀上鮮血沾染即迅速的滑落,刃不沾血。滴答滴答的鮮血透著猙獰,遠處黒木拎著一具具尸體走了回。馮敬生槍內只剩下了最后一顆子彈,這是一個槍手的習慣,留下最后一顆子彈,即是給自己也是留待最后觀察而定。手臂微微有些顫抖,高強度作戰對體能經歷意志力的消耗非常大,以他手臂所能承載的力量當不會開這些槍就支持不住,關鍵是開槍時精氣神統一后的肌肉微調,別小看那一槍槍很隨意擊發的子彈,百發百中不是感覺,而是用無數的子彈堆積出來的成果。
鮮血順著頭發流淌,漫過眼際之時,程孝宇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睛,讓這匯聚而成的一滴鮮血順利的沿著自己臉頰流下,嘀嗒到衣服上,與那些侵紅的衣衫匯聚在一起。
嘀嗒嘀嗒,這聲音透著刺人心肺,后面那些雇傭兵亡命徒沒有追上來,一擊不成遠遁這是最基本的則,在這片土地上,做一件殺手才能做的事情必須要考慮進去政fǔ的因素,慢了一分鐘你幾乎肯定要面對無數的軍警,縱然給你一個無限彈藥的火箭筒,你也沒可能逃得出去。
這個政fǔ,在投鼠忌器之下喊著不會妥協任何人,實際上還是會繼續給予這些人提供給一些幫助,所謂的整頓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所謂的不妥協也要看什么性質,只要還給我我應有的,我保證二話不說馬上離開,否則拼死一戰,同歸于盡。
“嗷”程孝宇突的仰天怒吼,他在發泄內心的恐懼和一切負面情緒,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我不害怕,我可以的,我可以面對一切的災難件,我可以……
黒木走上前,伸出手臂摟住了程孝宇,用最低沉也最正經的聲音說道:“你做得很好,比太多太多的人都爺們都漢子,從今天開始,沒有再會說你是那個靠著女人靠著爺爺起家的癩蛤蟆草根鳳凰幸運男了,現在的你,擁有掌控一切資格,當你不害怕的向前沖時,你就已經贏了,當你站在這里的時候,你已經戰勝了所有人,看看,這是鮮血,敵人的鮮血,敵人,敵人,敵人……”
程孝宇的眼中有了光彩,只不過這光彩當中多了幾許暴虐,黒木嘆了口氣,看著遠處那嘔吐過后用清水漱口的毒寡fù,這時候最好的方式即是用宣泄的方式來讓程孝宇腔中的沉悶的氣息吐出來,而這個女人也是最佳的選擇,想到裴裴,黒木相信,她會原諒男人這一次現下很需要的放縱。
“你可以嗎?”黒木走到許樂樂身邊。
許樂樂點點頭,盡管她不想這樣。
“不合算的,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會被承認,就像是治病救人的醫生,只不過你用的不是手術刀而是身體。”黒木不得不又一次的提醒這個心中有著故事的女人。
許樂樂依舊點著頭。
“別想傷害他,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背后或是想要報復的人是誰,我認得,我手里的刀不認得。”
許樂樂笑了:“那也先圓了心愿再談,死,或許沒那么可怕。”
黒木將程孝宇和許樂樂推入了那輛承載日本槍手的貨箱當中,方圓三十米內不允許人靠近,男人的宣泄,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卻也這么無情和無奈,無被理解的一種方式,會被諸多人詬病的方式。
許樂樂看著如野獸撲上來的男人,眼角流淌出一滴淚水,正是這一滴淚水,讓兵臨城下一觸即發的男人停了下來,此刻兩人的身上不存片縷,血色涂滿身軀的多個區域,雙方都感受到了彼此最為內里的東西,或是柔嫩或是剛硬,卻因為這一滴本不該出現的淚水,徹底清除了本該發生的漫天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