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宇的強勢,讓事態不斷的升級,馬成功、秦光明等人也都有氣,可也沒想著會有這般變化,程主任還真是神通廣大,在嶺西能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叫來軍隊,看這樣子這些軍人還完全聽他的命令,還有那位獨臂的保鏢,大家都有印象他在,卻沒什么印象他一直在做什么,平日里都在哪,很恍惚。這樣的一個人,手里竟然有槍
先是化工集團廠區內,沖出了很多穿著保安制服的彪悍男子,歪戴帽子斜跨保安棍,一個個歪毛淘氣的模樣,說他們是流氓更多于保安,帶頭的黑臉大漢剛想叫嚷,就看到蘇有生吩咐人拉動槍栓,兩名戰士轉頭對著這些人,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這些人,能夠無視這一切的人寥寥無幾,一群保安被擋在了十幾米之外,黑胖子和張所長臉色蒼白,身旁的心腹一直躲在一旁打電話。
嶺西市的相關領導和接待人員驅車趕來,慌亂的神色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車子行駛的速度飛快,急剎車的聲音傳得很遠。
“程主任,程主任……”市國資委的副主任,負責聯絡的領導孟昶,一臉是汗的小跑過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孟主任,電話很難打通嘛。”就一句話,馬成功見到局面已經被控制,負責核算的部門,本身權力就大,遭遇這樣的事情,他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其他幾位領導也都是如此,都有拂袖而去參上一本的架勢。
“聽我解釋,聽我解釋,現在這情況純屬誤會,那個……這位就是程主任吧,我是……”孟昶眼底深處帶著恐慌和一抹淡淡獰意,他知道這一切,他也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一位太子爺,他只是沒有想到這位爺如此強勢,能量如此之大,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了局面,而遠遠不是預想中的嚇退,不退麻煩就已經很大了,現在這局勢,麻煩看起來更大。
“孟主任,調研組在嶺西市遭到了襲擊,這件事,你覺得用一句誤會就能掩蓋嗎?”程孝宇一點情面沒有留,直言不諱,提升高度。
“哦?茍靜生,怎么回事?”孟昶對著化工集團出來那位主事的黑胖子喝道,終于有了堂而皇之解釋機會的茍靜生馬上將黑白顛倒,常規性的說法,無非這些刁民無理取鬧,與工廠之間因為一些摩擦而聚眾鬧事。
承認了小錯,試圖掩蓋大錯,這位化工集團的保安主任也非一般人。
“程主任,這些都是附近的村民和淘汰下來的工人,你看這……”孟昶先是呵斥了茍靜生幾句,然后帶著笑容看向程孝宇,意思是說這是地方矛盾,你要查也可以,但這樣堵在公路上是不是不合適。
程孝宇笑了,他覺得很有趣,自己會遇上這種事情,看來身份有時候并不是護身符,相反還會讓一些人產生不必要的恐懼,看來這嶺西化工集團是要掩蓋什么。
出師,不能不利。
“既然孟主任說了,那就請派出所的同志將這些人的資料收集拿來我看。現在,請孟主任安排一下我們休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想沒有人會有狀態開始調研。”
“欸欸,程主任,這邊請。張所長,你們還不接手。”孟昶以為解決了,只要現場局面解決,剩下的怎么都有辦法拿出說辭。
那位張所長首先就奔向了被蘇有生控制的十幾個人,有男有女,眼珠子都是滴溜亂轉的角色。
程孝宇上了車,司機啟動車子,孟昶滿臉陪笑的坐上了小巴,看到擋風玻璃上的碎紋,對著車下的黑胖子茍靜生呵斥道:“二狗子,調研組在你們大門口出了事,你小子就等著吃排頭吧。趕緊的,安排人到招待所修車,還有,領導們要是有一個受驚的,我饒不了你,你小子給我負荊請罪。”
“是,是,孟主任。”此刻的黑胖子是低眉順眼,完全沒有了之前那抹張揚的彪悍。
這邊孟昶的笑容還未退,尷尬的表情已經涌了上來,透過車窗,他看到的不是張所長接管了那些人,而是軍隊押走了那十幾個人。
“程主任,這,這……”孟昶看向程孝宇,發現對方已經閉目養神,再望向周遭幾位副處長,也都是一臉的茫然和無奈,不知道程孝宇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怎么還不走?”閉著眼睛,冷哼了一聲,車子啟動,孟昶咬了咬牙,拽了拽程孝宇的衣袖:“程主任,您看那些兵……”
“什么,那些兵?哦,你說這些見義勇為的解放軍戰士啊,可能他們覺得這些人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吧,最近公安部下發了很多通緝犯的協查通報,奉天軍區也接到了……哎呀,這些人會不會是……”程孝宇裝傻,后面的胡寧想笑,憋著,手指不住的抓著腿上的細肉,讓自己不會噴笑出來。
孟昶的臉色瞬間發生劇變,鐵青著,手微微抖著,顯然是在不斷的壓制著內心涌起的怒意:“程主任,你……”
程孝宇閉目不言,不再理會他,任憑孟昶臉色連續的變化,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直到車子到達招待所,安排好房間,一撥撥的人開始以拜訪的名義到達,什么級別都有,甚至一位分管的副市長都出面了,以邀請接風為名義,在飯桌上隱隱的與程孝宇提及了這件事,那意思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程主任受驚了,化工集團肯定會給一個說法,就差沒明著說,你要啥吧,條件任你開。
程孝宇當時拍案而起,冷笑一聲,轉身返回房間,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囂張,竟然如此找到了自己,真是滑稽,他們是認為錢可以解決問題嗎?還是以他們的利益鏈,足以對抗一切。
蔡靖天在之前給他打過電話,W團那邊要不是父親發話,已經頂不住壓力了,市委常委軍分區的政委,已經發了話,差點直接派人到團里帶人。
沒想到,世事無常,難料,變幻莫測,剛在西榮市沉淀了一下理解中間人的威風,到了嶺西就要爆發出來,程孝宇很清楚自己是因為成為中間人而隱隱有了底氣,按理說除了沖撞之外,事不關己,但直覺告訴他這會是一個大窟窿,究竟多大,那就捅開吧,立威,此契機很佳。
告訴馬成功,讓他帶隊在招待所里住下來,別做任何事,等待通知,然后絲毫不掩飾行蹤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帶著胡寧坐上了切諾基,離開了招待所,更準確點說,離開了嶺西市。
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必做,叫人順藤摸瓜,而程孝宇本人,坐等著對方的任何招式。
開山之作,程孝宇相信,上面會力挺到底,如果查不出什么,頂多是個笑話,如果查出來什么,就當是擁有了權力后回饋老百姓的,碰上了,不必躲,也沒有躲避的必要,雖不在職權之內,但偶露猙獰也不為過。
于私,黒木告訴過他,強者是什么?是讓人聽到名字就會下意識肝顫的人,要想成功,讓自己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任何試圖碰撞或是已經碰撞的,當做敵人,消滅。
就在程孝宇離開招待所后的五分鐘,在嶺西化工集團的辦公樓內,昏暗的燈光下,煙頭燃亮,幾個人的商談變成了電話會議,鋌而走險的利益鏈,會將所有他們懼怕的因子全部拋之腦后,因為搏,還有機會,不搏,那位可是伸手能夠觸到天的角色。
是先禮后兵還是先兵后禮,本來還在爭論和猶豫,西榮市傳來了消息,程孝宇乃是北王爺的繼承人,因為這,東子才一直低眉順眼的配合。
怎么辦?
最終,利益鏈的高端層面必然性的得到了消息,呵斥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如何解決,或者說如何讓程孝宇滿意然后放手,拋出一定的餌食得讓人家沖冠一怒有所收獲,平息怒火的方式已經無法更改,那就要看這救火的水量多寡。
這餌,必然性的超出一般人所想。
曲九給程孝宇打了電話,副省長張慕選擇站隊在裴躍進身后,此刻也給他打了電話,直言不諱:“查,隨便查,但要終止在嶺西。”
程孝宇搖頭,不是不滿意,而是沒想到隨便一碰就觸及了省一級的痛腳,被棄掉的卒子,會安心的等待審判結果嗎?
“木頭哥,你說他們會鋌而走險還是破釜沉舟?”
前者,殺戮;后者,利益鏈中擁有執法權的人一次瘋狂。
“雙管齊下。”黒木將笑話書放到了儲物層中,虎狼則伸出手敲了敲頭頂,那里,放著一把在都市中出現即會無敵的大殺器——M16。
胡寧一頭霧水,根本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道白天的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簡單:“老同學,不會惹到什么煩了吧?”
“沒事,放心,木頭哥,給啟豐打個電話,我要去他那里做客。”程孝宇想了想,笑道。
虎狼莞爾,黒木哈哈大笑:“大宇,這一趟京城,你學壞了。”
程孝宇自己也笑了:“呵呵,總要給咱們豐爺一個開始謝幕的舞臺。”
虎狼驚,黒木驚。
接到電話的啟豐,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