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修復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我不一定要

京城,是小部分人的福地,是另一小部分人的葬身地,是多數人不得不抗拒的低福緣之地。

在程孝宇的身上,很好的應驗了京城對多數人的低福緣,每一次來京城,似乎都沒有好事,每一次,也都是敗興離開。

揉著太陽穴,沒拉著裴裴一起走,這是程孝宇聰明的地方,血緣至親的關系不容抹殺,從裴裴一眼看到大姑被打哥哥被打的神色轉換即可知道,那是真心疼,摻不得一點虛情假意的真心疼。

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為難。

離開,不甚完美卻也是當下最佳的選擇,短時間內,能指望裴歡和賈海洋想明白嗎?如果能想明白,早就明白了,也不至于到今日。

“煩心了?”黒木問道。

“選擇了這條路,我會承載,不會后悔,成功的人往往活的很累,這句話以前聽起來覺得是屁話,有錢了有權了天天醉生夢死的瀟灑,累什么,現在才知道,心累腦累精神累,躲不開的東西會接連而至。”程孝宇苦笑道。

“那就偃旗息鼓一段,讓別人看不懂,你也好好享受一下生活。”黒木身子縮了縮,重新將視線投射到笑話書上,虎狼笑了笑,看了一眼后面的車子,不語。

“該怎么享受?”程孝宇突然間懵了,過去腦海中有著一萬個成功后享受的方式,可突然之間提及,反倒想不起來了,這就是成功的代價嗎?不僅時間不夠用了,就連思維都不由自主的忘卻了賺到錢迅速消費的想法。

“當然是買兩碗豆漿,扔一碗喝一碗,這還用想嗎?做敗家子,你要是不會,讓馬德祿那小子教你。”黒木看到了一則好笑的笑話,低聲的笑著,然后點一支煙,繼續回味這好笑的笑話。

該到了享受的時候嗎?

似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就休息,真的可以嗎?

北王爺,這稱號又豈是隨便的承載,真的可以休息嗎?

“不懂得勞逸結合,會把自己累死的,可即使累死了,你又能做得了多少呢?”黒木幽幽的聲音傳來,程孝宇閉目不語,一路返回奉天都沒有再開口,想著黒木的這句話,從過去一路想到今日,是自己干的太多了,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明白?

路上,裴裴打來了電話,歉意的表達了自己要住幾天的事情,她無法不想到小時候大姑和哥哥對自己的好,不管他們做錯了什么,始終是自己的親人,骨血關系不會因為距離而改變,真到了關鍵時刻,最可被信任的還是親人。對此,程孝宇很理解。

馬德祿是個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喜歡什么的人,哪怕是擁有了曼麗,依舊不會控制自己對于各種物欲生活的追求,用他自己的話說,過去很大程度的鬧事都是因為兜里沒錢,消費不起,不鬧一鬧將名氣打響,到一些場合就不會有人主動買單和免單。

這家伙,挺可愛的。曼麗跟他的關系,更像是老媽子保姆跟小少爺、姐弟,戒毒成功的曼麗清瘦了許多,人也整個變了,跟在馬德祿身邊,對其的一些過度舉動完全包容,只有一條規矩,跟別的女人,決不允許不回家睡覺,除非是宇哥有任務或是跟著宇哥出去辦事,每天晚上都得一起入睡,出門也得帶著她。

對于這么個要求,馬德祿并不抗拒,這一段時間都做到了曼麗的要求,幾次初入風月場所,也都帶著曼麗或是在午夜宿醉也要堅持回家,兩個人,有自己相處的方式,夠親近,也夠怪異。

飽飽的睡了一覺,獨立試煉過后的乏累涌了上來。

一樁樁的答案,與預期差了很多,不過還好,栗宇航的事情順利進行,現在的結果要比預期好一些,無情的屠戮只能讓人懼怕,卻不能夠讓人信服,這樣有合作,有放過,有懲戒,有殺戮,搭配而來,結果會更好一些,成功的道路上并不以你是否想要結怨為意念,你成功了就勢必會擋住別人的路,世界成功的人只有那么多,成功的道路只有那么多,都成功了,也就都平庸了,成功這些人中的佼佼者才能稱作成功。

程孝宇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將窗簾拉開,一夜混亂夢境,諸多畫面分別劃過,過去種種,清晰與模糊交織在一起。

覺睡得好,但睡得累,明知道早上這支煙對身體最不好,還是忍不住靠在床頭,暖暖的曬著太陽,閉著眼睛,讓思緒不再因為夢境而混亂,光著身子望著落地窗外的廠區,撓撓頭倒了一杯牛奶,拿了一個蘋果一個香蕉,手機開機,將墻壁上的背投電視放下來,靠躺在床上,聽著早間新聞,吃完東西裹著被,享受難得慵懶的清晨。

大床上翻來覆去,聽著或是相關或是無關的新聞消息,意料之中,栗宇航的自殺被淹沒在了諸多‘更有價值’的新聞之中,老百姓們并不矯情,能讓他們吃飽飯穿暖衣住暖樓,并不會強制要求該村在的清明世界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他們,已經習慣了背叛,習慣了欺騙,習慣了失望,不再傷心,就好。

電話響起,聽聞程孝宇歸來,奉天的衙內們早就在馬德祿和許淡心的組織下準備好好的慶祝一場,自從周元嘉死了之后,在奉天的衙內圈子里,程孝宇所主導的圈子坐在了頭把交椅,漸漸的隨著他的名氣越來越大,不管服氣不服氣的也都承認了其存在的地位。

這一趟的香港之旅,在馬德祿等有心人有選擇的渲染下,程孝宇個人形象直線攀升。

有勢力,北王爺的封號喊開了;有實力,安保公司和手下聚攏了一批強悍戰將,更接收了啟豐麾下的大將;有地位,國內政治家族裴家的未來女婿;有錢,雖說大宇集團市值也就在兩億左右,對于權貴們來說,兩億與二十億的差別并不大;有面子,現在的程大少喊上一嗓子,東北地面得顫上一顫,年少輕狂的衙內們,對于體制官場感興趣的不多,他們想的是如何更有面子,到哪里玩都要有個派頭,過去是仗著老子的名號,你再看人家程大少,到哪里不需要仗著誰的名號,甚至自己都無需亮名號,真正的銷金窟哪個不認識他?

“宇哥,還沒起床呢啊,我還以為你被窩里背著嫂子藏了小娘們呢?”馬德祿就這性格,怕、忌諱這類詞匯都與他無關,能夠掛的上尊敬二字,就足以降伏他。

“滾犢子,你小子到了樓下打什么電話。”程孝宇沒動,繼續慵懶的姿勢,裹著被,如個大蝦米般窩在床上,掃了一眼后繼續瞇著,這般太陽曬著,舒服的要死,誰又愿意起床。

馬德祿邁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后,許樂樂、許淡心、張千千三個女孩正在觀察著頂樓裝飾,第一回來,看著房屋內完全失重模樣的裝修,腳下就像是踩踏在云端,而人則如同置身在半空之中,感覺異常的美妙。

程孝宇身子一縮,瞪了馬德祿一眼:“幾位,我平日里可是一級睡眠,還請出去。”

“呦,莫不是本錢不夠,害怕被我們看到?”許樂樂媚態十足,許淡心那股子渾然天成也絲毫不弱:“小雞崽子,誰還會稀罕是怎么地。”

到是張千千,臉頰一紅,就要往外退,被許淡心拉住,繼續參觀這多功能的房間。

程孝宇心一橫,繼續躺著。

“程大少,還不起床。”許樂樂上前猛的掀開,一聲尖叫從張千千口中發出,羞紅著臉轉過身,許淡心的功力照比許樂樂也差了一個檔次,她是紅了一下連,啐了一口轉身,而后者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一絲不掛的男性陽剛身軀,最終還是程孝宇敗退,起身,用薄薄的被子一卷,鉆進了浴室。

“你大爺的,許樂樂。”浴室中傳來咆哮聲音,許樂樂妖媚的咯咯直笑。

當程孝宇洗漱完畢出來后,馬德祿湊過來說道:“宇哥,他們說要到春城去玩。”

“玩,行,等著,每天的功課做完。”程孝宇換上了訓練服,盯著烈日炎炎,與早上起來的舒服形成劇烈對比的鉆到了訓練場上,瘋了似的讓自己處于一種超負荷的訓練狀態。

享受,永遠要放在勤奮之后,因為你無法辨知,你能夠多長時間是在享受。

“沖啊”馬德祿想了想也跑到預留給他的房間中換了訓練服,沖進了訓練場,盡管他的訓練強度遠遠跟不上程孝宇、黒木等人的節奏,卻也是樂在其中,陶醉在讓身體每一塊肌肉都繃緊累極的狀態中,強迫性讓自己適應這種狀態。

嘭嘭嘭

這還是程孝宇右臂大圓滿霧狀能量之后,第一次在人前顯露變化,就連黒木都吃了一驚,那力量和爆發力,已經超越了虎狼和童毒。

五十公斤的沙袋,以拳腳讓其不落地,一邊移動一邊轟擊,沙袋始終在空中,看得周遭訓練之人是目瞪口呆,持續的爆發力已經達到了某種極致。

“牛掰”

訓練中的程孝宇一絲不茍,絲毫不會因為周遭狀況而影響自身的訓練,不管有多少人看,也不管別人做到了哪一步,他要求自己始終處于極限狀態,當極限成為了習慣之后,沖破極限也就不遠了。

每天的訓練,最后一項都會是實戰對抗,護具盡量穿,以不影響移動和出擊為標準,拳腳之戰大家也都會拿出十足的實力,你不上心的代價就是被別人轟得床上躺幾天,甚至到醫院躺幾天。

今日,大奧悲催了,成為了程孝宇的對手。

如此抗擊打能力超強的沙袋,程孝宇哪里會客氣,場邊的人就看著大奧這個大皮球在訓練場上翻滾,一口鮮血的噴出,宣告著戰斗的結束,大奧整個人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表情帶著痛苦之色:“我x,宇哥你太狠了,俺要死了。”

“俺朝,我x你太廢物了。”崔小辮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就如當初對朱達常一樣,這是他覺得親近的一種方式。

“我x,你大爺崔小辮子,不服,你來。”大奧一個轱轆起身,別人是一挺身,他則要原地轉一下才能借勢坐起來。揉著胸口,被誰瞧不起都行,唯獨不能讓崔小辮比起去。

“去弄一副中藥吃了,然后上藥調理兩天。”黒木看了看,下結論。

“木頭哥,俺……”

“俺什么俺,木頭哥讓你干啥就干啥得了,廢話真多。”崔小辮拉著大奧離開。

虎狼和童毒都有些躍躍欲試,一身汗水的程孝宇橫了兩人一眼:“看屁,打不過你們,死戰兩敗俱傷。”

虎狼突的將大拇指倒豎,那意思是程孝宇不敢迎接挑戰;童毒不屑的掃了一眼,轉身返回她的房間。

“你們大爺的,早晚有一天拾掇你們。”

程孝宇在訓練場的拼命,衙門大少公子哥大小姐們都看在眼里,突然之間他們發覺玩樂的興趣一下子沒有了,紛紛告辭離開,學到的東西需要回去消化,給自己定一個死目標,讓自己擁有一個必須去充電的時間,每天或是每個興趣,計劃,不隨著變化改變的計劃。

“靠,老馬,走吧,我來奉天這么長時間了,反倒沒有你混的熟,帶我玩玩吧,咱也該享受享受生活了。”程孝宇洗了澡換了衣服,此時此刻的他不想上班不想工作不想多想,就想好好享受一下。

“宇哥,我倒是有個地方,不過那地方得您帶我去。”馬德祿扭捏了一下。

“嗯?”

“啟豐的場子,東北最大的銷金窟,我就去過一次,還是別人安排,最低檔次的消費,都沒過足癮,你現在是新的北王爺,那地方還不是……”馬德祿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

“童毒,虎狼,出去玩。”喊了一嗓子后,轉而對馬德祿說:“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他的有的是我的,我不會用,他的有的不是我的,我可以用,他想要給我的,我不一定要。懂嗎?”

馬德祿若有所思,最后不得不贊一句:“奶奶的,怪不得宇哥你越混越牛掰,咱兄弟想要啥自己奮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