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大官人

第72章 痛下殺手

知縣之下有縣丞一人(正八品)、主簿一人(正九品)分掌糧馬、巡捕之事。

其屬吏還有典史一人,管文書收發。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李衛到柳風縣上任當天,便讓赫飛當鋪頭,葛林暫時擔任師爺,晚上召集縣丞陳風、主簿張浩、典史何明到李府議事。

陳風和張浩二人,一個是沐城知府康林的表親,一個是蜀川布司林嘉的外甥。

他們自持身份背景,便一個裝病不來,一個稱巡城未回。

他們根本不知李衛竟是正六品的官員。也不知他是王府門人,只當是一個沒有后臺的寒酸書生罷了。

只有典史何明是老實本份的人。

他一人到李府上議事,見只來自己一人,坐等陳風和張浩半個時辰還不到,甚是尷尬。

“爆菊滴,陳風、張浩也太狂了。”朱胖見狀,破口大罵。

“何典史,做官須先學做人,你給本官說說柳風縣的情況。”李衛詢問道。

“柳風縣,雖然山青水秀,但吏治腐敗,更因縣丞陳風的潛心策動,惡勢力為所欲為,橫行霸道,鄉民苦不堪言,賦稅流失嚴重。”何明聽了李衛之言,受寵若驚,急上報情況。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請何大人繼續說,本官了解情況后,好燒三把火。”李衛聞言,立感肩上沉甸甸的,但還是鼓勵何明說下去。

“張浩直接與江湖幫會勾結,明里巡捕,暗撐幫會入城搶劫,參與分贓。”何明聞言,精神大振,續道詳情。

“差役之中就沒正直的?”赫飛插了一句。

“唉……這些捕快差役,都是歷任知縣、知府的親友,論文才寫不出幾個字,論武功打不過一個醉漢,王峰作任知縣時曾被他們氣哭過。”何明唉聲嘆氣,對衙門作風甚是不滿。

“麻痹的,本官明兒開了他們。”李衛少年氣盛,聞言大怒,拍案而起。

他頭天上任,對陳風瞧不起自己已是大為不滿,更何況又聽得柳風衙門事態如此嚴峻。

朱胖呆呆地看著李衛,心說還是當官威風,李大哥啥時候也弄個官給我當當?我朱胖非玩死他們不可。

“大人,何典史說他們在柳風縣樹大根深,你剛來就動他們,可犯了大忌啊!到時會有很多人聯名陷告你的,弄不好,走的人可能是你啊。”赫飛連忙相勸。

李衛想想自己在京城的所見所聞,想起那些高層官員的爭斗,明白赫飛話語的分量,一時作聲不得。心中這口惡氣卻咽不下去。

“是啊,若他們聯起手來,你很難在此呆下去的,老夫就是因為平素與他們不來往,做典史幾十年了,還是個典史。而陳風、張浩二人才來幾年,已是正八品、正九品了。”何明見狀,對李衛起了好感,也是好言相勸。

“那就新招一批衙役捕快。”赫飛急中生智,提出了對策。

“赫鋪頭,衙門的編制早滿了,現在可是連根針都插不進來了。”何明卻搖了搖頭,再次出言相勸。

“哈哈……老子早就想到了,不久,老子的人馬就會趕到,我還就不信邪了,堂堂王爺皇子都被老子制的卑服。區區幾個九品芝麻官還敢給老子叫板。”

此言一出,何明大驚,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雖然聽說李衛與當今皇親國戚相識,卻不曾想到李衛會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李衛瞇著眼看向正在扣耳朵的朱胖,笑道:“胖豬,叫你爹從鎮南大營中派一萬兵馬,借兄弟我使喚一下。怎么樣?”

朱胖聞言,眉頭緊皺,白了李衛一眼,道:“你當軍隊隨便調動啊,先不說我老頭子能不能答應,我跟你來可是為了欺男霸女,其他事我一律不管。”

“麻痹的,小氣。”李衛不滿的撇了撇嘴。

何明驚愕的看著胖乎乎的朱胖,小聲詢問道:“這位大人,不知令尊。”說到這,何明稍作停頓,心說直接開口詢問不合規矩。有失禮儀,給人留下不好的影響。

李衛看出了何明心中所想,笑道:“呵呵,朱胖他爹是鎮南大營主帥,朱宏霸。”

“啊……”何明一聲驚呼,原本以為這個胖子他爹最多也就是地方軍營千總,沒想到居然是鎮南大營主帥,鎮守邊關統領幾十萬軍馬。

“何典史,你且回去。呵……本官知道你生活不易,你拿去幫補家用。”李衛對何明滿懷好感的,把兩只元寶塞給了何明。

何明也不推辭,好生感動,拱手道別。

李衛在書房中踱來走去,苦思良策。

葛林心里也甚是苦悶,柳風縣社會治安的狀況甚是嚴峻,衙門派系爭斗又非常嚴重,怎么開展政務?如何取勝百姓?如何向圣上交差?

他苦思冥想,眉頭緊皺。

“李衛,愁啥呀?回去睡吧。”葛林見狀,連忙勸慰。

“睡啥啊!這些王八犢子不消滅掉,沒心情睡覺。”李衛說著,看向王師爺,“王師爺,你在柳風縣任職多年,比較了解此地風土人情,這兩元寶,你拿去,平時多走動走動,替本官了解情況。”

李衛大方甩銀,吩咐王師爺替自己了解情況。

王師爺當然明白李衛的用意,無非是讓自己賦閑在家,算是被李衛解雇了。

葛林見狀,這才拉著赫飛退出李衛的房中。

一連幾天,李衛除找何明了解情況外,既不找陳風、張浩,也不辦理公務,反倒把陳風、張浩弄蒙了。

夜色誘人,星光燦爛。

陳風又找張浩下館子。老地方,柳風縣最好的酒樓“萬福客棧”

張浩哈哈笑道:“陳兄,看來你一給那小P孩縣太爺臉色看,他就怕了。”

“不,張兄弟,姓李的可是八王爺門人,他身邊那個胖子可是鎮南大營主帥朱宏偉之子。愚兄之前還真小看他了。聽說他這幾天老找何明,愚兄以為這家伙不簡單。只怕會拿我們開刀。”

知府康林將李衛情況告訴陳風后,他此時倒有些后悔怠慢李衛了。

“那如何是好?”張浩給他倒了一杯酒道。

“你讓道上的兄弟哪天晚上到城中動一下哪家大客棧,看那小孩有什么反應?”陳風老謀深算地道。

“對啊,如果那小子沒什么辦法,咱這一回又可是真正的縣太爺了。”張浩聞言大喜。

赫飛把自己與衙役捕快喝酒玩樂聽來的消息告訴了李衛。

“牢頭龐義嗜酒,其余捕快雖然平庸,但沒有什么惡行。這是他們家里的住址圖。”

“好,你和葛林起草好招新捕快、秀才、牢役的通告,這些雜種有人消失,你就與何典史一起把通告貼出去。只要有空缺,爺一定讓你補上。”李衛冰寒著臉道。

“哈……”赫飛聞言,笑出聲來。

“太顯眼了吧?會不會惹事生非?”葛林急道。

“陳風、張浩是管糧馬、巡捕的,有人失蹤了,他們若不查,那是他們失職;他們如查了又查不到,也是他們失職。”李衛胸有成竹,臉露殺氣地道。

“那好,葛林就替你做一回殺手,反正這些雜種也不是好人。”葛林感覺有理,臉色凝重,主動請櫻。

“好,小心點。”李衛冰寒著臉道。

葛林急離開石府,把蒙面巾放入懷中,然后直奔衙門后面的監獄。

葛林見狀,忽然又感覺李衛有些可怕。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葛林借著獄門燈籠一看,監獄鑲有花窗裝飾的紅墻,卷棚頂式的大門,精巧美觀。

他悄然無聲地飛潛進去,但見這座監獄并不怎么大,院內開闊平坦,帶有回廊的正房和兩側的廂房排列整齊,這里顯然是監管人員的處所。

他走到了右面的監區,房門低矮,門坎結實,窗戶很小,似一小塊豆腐,豎著幾根粗粗的窗欞,只留下幾道小縫。

他從小小的牢窗往里看去,里邊陰森森、黑洞洞的,監內除一個土炕外,別無他物。炕也很小,數十名犯人蜷縮成一團。

他又矮著身軀奔往死囚牢。

死囚門上畫著“虎頭”,院內有一小井,上面蓋一塊尺余厚、二尺見方的大青石,中央鑿得碗口大的一小孔,是為井口,人頭從這個井口是鉆不下去的。

牢門對面,還有一個略大于狗洞的窟窿,洞旁還有一獄神小廟,可能是看守者欲借神力震懾犯人,同時也昭示犯人被囚于此乃天意,只有老老實實地聽天由命。

葛林摸清獄里情況后,便飛身而出,然后大方敲門。

“大人,這么晚了還來巡視啊?”牢役龐義開門一看,見是李衛的親信葛林,連忙躬身行行禮。

“嗯!牢里有多少犯人呀?他們都是些什么人?”葛林笑問。

“有三十多人,有些是盜東西的,有些是江湖幫會的漢子,有些是……”龐義話沒說完,便被葛林點倒在地。

葛林把他身上衣袖撕下,包好自己的手,搜出牢門鎖匙,蒙上面巾,打開其中一扇牢門,再把鎖匙扔在地上。

牢房里的三個犯人以為有江湖中人劫獄,隨即跑了出去。

最后跑出的一個犯人,被葛林拿出龐義的木棒,一棒將他砸死在地。他制造出一場犯人越獄、殺死牢役的好戲。

翌日,地牢犯人殺役越獄案便轟動了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