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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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書網隔日清晨,沐彤端來清水,進入玄觀房間,掀開帳衾,輕呼了聲:“小姐該起身了,時候不早了”。{吞噬}
突然“哎呀”驚叫起來,只見易寒著上身,小姐鬢云亂灑,胸雪橫舒被他緊緊摟住,一臉甜美的睡容,被子已經褪到腰際,她如何能不吃驚,如何能不驚叫,兩人并未成親,如今卻同床同眠,雙方還幾乎著身子,“這......可如何是好”,她一時不知所措,原本以為易寒昨夜來了就走,想不到居然已經如此親密了。
放下帳衾,正打算悄悄退下的時候,玄觀似乎被她的驚叫聲給吵醒了,慵懶道:“沐彤是你嗎?”
沐彤撫平內心的震驚正要回答,只聽玄觀突然“咿”的發出一聲,沐彤也沒細想迅速掀開帳衾,只見小姐星眼微嗔,柳眉重暈,雙頰暈紅,正換忙穿上抹胸,易寒著強壯的上身在呼呼大睡,沐彤弱弱問道:“小姐,你們......”。
玄觀聽見了,這會已經穿上衣衫,免得赤身裸.體,含羞微笑道:“不要問了。”
沐彤“哦”的一聲,變得淡定起來,兩人若已結百年締好,那易寒就是姑爺了,小婢服侍姑爺也是天經地義的,以后這種事情就司空見慣了。
玄觀簡單穿上內衣,手拿著外衫輕手輕腳的繞過易寒身上,溫柔的替易寒蓋好被子,穿戴好衣衫,這才在沐彤的服侍下洗漱裝扮,玄觀又恢復了輕盈綽約,風姿飄逸的模樣,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已經是婦人。
沐彤問道:“小姐,你不方便,不如我去將易寒叫醒吧”。
玄觀輕輕笑道:“讓他再睡一會,你先去準備早點”。
沐彤應下,離開房間。
玄觀又走了過去,掀開帳衾靜靜的看著易寒,回憶起昨夜之事,念道:“人皆歡然聚首,憶繾綣,銀燈笑吹,羅衣羞解。女子柔腸,丈夫俠骨,靡靡繞心
有了人兒一個,在眼前心里。”
她就站在床邊,盈盈雅閑。
她的目光一動不動落在易寒的臉龐上,光凝秋水。
她緊閉的嘴唇正在訴說她的溫婉如水。
溫情款款的眸子宣告她是一個墮入情網的女子。
華髻飾玲瓏珠釵,優雅的的姿容,好一個不可褻瀆的大家閨秀,沒人能夠得到她,因為她也是冷若冰霜的。
是的,冷若冰霜,這與她一臉溫柔并不相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直到易寒緊緊抱著被子,喃喃念道:“玄觀,你好柔軟啊”。
玄觀聽到他的話,掩嘴而笑,一副小女子的嬌俏可愛,蹲了下來在他耳邊低聲道:“柔軟的是被子卻不是玄觀”。
易寒迷迷糊糊應了一句,“不,比被子柔軟”,易寒死命將臉龐趴在被子上,又喃喃說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玄觀知道,這被子昨夜沐彤才熏過香,自然香噴噴的,卻想不出來,聰明睿智的他,也會有這般憨憨的模樣,見他將被子當做自己緊緊摟在懷中一副依戀,心頭一陣溫潤,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臉龐,諾諾道:“易郎、癡人、傻瓜”,心上非常想代替被子在他懷中溫存多一會,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輕移蓮步,裊裊婷婷離開床邊。
玄觀生性幽閑,常深居閨閣,兼會吟詩寫畫,事事皆精,她十一歲的時候便學會了描花刺繡,只是這些年甚少動這些女兒家的針線活,等易寒起身,閑著沒事,一時興起拿起置放多年的女紅,坐著描花刺繡起來。
易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所抱的是被子,玄觀卻不知所蹤,心頭一陣失落,自我意識就掀開帳衾。
閨房之內,畫簾半卷,繡榻臨窗,一縷陽光斜照在身上,只見窗外班竹數竿,盆花幾種,果然點綴不俗,鋪陳瀟灑,那幾棵只剩下孤枝的銀杏,在陽光下似乎可以看到秋時銀黃一片的跡象,玄觀坐在窗前不遠處,咋一看去,與窗外景色相映,似一副美人之畫卷,上著淡羅衫子,下拖八幅湘裙,牙梳斜釵,蛾眉淡掃,粉頰輕勻,水剪雙眸,入神刺著繡,玉指纖纖而動,那軌跡流光溢彩,芳幽無限。
易寒心中感嘆,她怎可美到如斯地步,讓人為她動心為她癡狂,心中有種錯覺,自己是個凡夫俗子,而她是個仙子不食人間煙火,想到這里不免心存慚穢,唯一的安慰是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妻子。
易寒下床輕輕穿起衣衫,玄觀聽到聲響,側過身望來,溫柔地微笑,放下東西就要過來服侍他,易寒忙抬手道:“玄觀別動,你一動就沒有美人畫卷的韻味,讓我一邊穿衣,一邊欣賞著”。
玄觀嗔道:“油嘴滑舌”,卻不搭理他的說的話,走了過來服侍他穿衣衫,生平她第一次服侍男子更衣,手上有些生疏,邊說道:“你起身了,我毫不理睬,做著自己的事情成什么體統”,她手上雖有些生疏但有溫柔彌補。
幫易寒穿好衣衫,又道:“你先等會,我去給你端水洗漱”。
易寒呆呆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只感覺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妻子了。
沐彤左右侍事,梳洗已畢,用過早膳,兩人手攙著手,在閣內倚欄踏徑,情投意合,跬步相隨。
兩人吟詩作對,易寒倡句,玄觀和韻,或者玄觀題詠,易寒步其原韻,此刻易寒才知道她不愧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稱號,自己居然好幾次屢屢被難住了,虧她多次提醒,才應了上來,也難怪她敢說讓天下男兒不敢娶她,又有誰敢娶一個才學名聲都遠勝于自己的女子,易寒卻不在乎這一些,他只是將玄觀當做一個需要呵護的妻子,她越高才越聰慧,自己越高興。
易寒沉醉于男女之情,玄觀卻突然道:“易家一脈,都在易郎身上,你之將來不但關乎易家,甚至天下安寧大任,一切關系匪輕,郎廢時失業,蕩檢損身,我勸你改掉陋習,潛心功業,你聽是不聽”。
易寒正高興,忽然莫名其妙的就被玄觀數落一頓,卻知道她怕自己縱情聲色,忘了正業,心頭有愧,卻是這段時日他情事纏身,雖有心功業,卻屢此抽不開身來,心中有愧,作微笑道:“玄觀之言,深為有理,我素常自負放誕不羈,所言所行皆隨心所欲,卻時時刻刻將功業牢記在心”。
玄觀微笑道:“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須知我心里害怕將你羈絆”。
易寒知道她又要開始單獨對自己嘮叨了,也不管她說什么,就是點頭,也不去接話,玄觀笑道:“易寒,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易寒回道:“聽著你,你沒看見我在點頭嗎?”
玄觀好笑,知道他又耍瘋癲性子了,此刻與他說再多也是廢話,催促他快點去見李毅。
易寒離開,沐彤悄悄走過來,問道:“小姐你與易寒到底發展到什么關系了,跟小婢透個底,小婢以后也有分曉”。
玄觀淡淡笑道:“夫妻關系,卻不知道沐彤你以后是不是要暖床侍枕”。
沐彤“哎呀”一聲,一臉害羞,久久無語。
卻說易寒換了容貌,往百川閣走去,這幾人府內雜人較多,見了他這樣一個陌生面孔,卻也沒有人來問話,想來進了這李府的,應該都是貴客。
易寒來到百川閣,一個管事正在門口等候,見了易寒什么話也沒有問,便迎上前禮道:“公子,請隨我來,老太爺等你多時了”。
易寒訝異,這管事如何識得我,卻不知道這百川閣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來了,易寒朝自己走來,自然是李毅吩咐等候的那個人。
易寒推門進屋,李毅淡道:“請坐”。
易寒從容坐下,李毅起身與他并作,易寒身為后輩,先問道:“不知李元帥喚易寒有何事?”
李毅淡淡道:“恢復你原來的模樣”,他習慣了,語氣有點命令的味道。
易寒轉過身去又轉回來,旋即恢復原來的模樣,李毅雖然第二次見,卻依然大感驚訝,這一神色稍顯即逝,“易家男兒一戰天下聞名,兩次見面,俗輩而已”,這話當然是因為對他昨夜所作所為沒有好感,故意貶低,其實他心里還是蠻佩服這個年輕人的。
易寒笑道:“那李元帥認為怎么樣才能合你眼”。
“投筆從戎,光耀易家”,李毅淡淡的說了八個字。
易寒禮道:“李元帥,易寒也有此心愿,只可惜先皇一道“易家之人永不錄用”赦令讓我報效無門。
李毅淡淡道:“你若有此心,我可以幫你,保你仕途一帆風順,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哦,什么條件?”易寒最煩別人與他講條件,所以語氣有點不以為意。
“放棄明瑤,一心功業”。
易寒哈哈大笑起來,“李元帥,我怎么可以因為你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而放棄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大清早的,元帥就在說笑話”,他的語氣雖輕淡,但句句諷刺。
李毅曬道:“功成名就,何患無妻”。
易寒笑的止不住笑意,可以說相當無理,李毅有些惱怒,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膽,這小子實在是太輕浮了,喝道:“為何發笑”。
“草糠之妻,不離不棄,若連此品都不能秉持,還談什么功成名就”。
此話卻不知覺刺痛了李毅的心病,他與妻子做了幾十年得夫妻,相處的日子卻并不多,因英雄之名而錯失多少與家人相聚的時光,雖心中無憾,想來卻惋惜連連,不知不覺夫妻二人均已滿頭白發,生命所剩無幾,想到這里卻道:“說的好”。
“謝李元帥夸獎”。
李毅又道:“麒麟,以前我佩服你,那是因為你打了一場關鍵性勝仗,保我大東國免遭生靈涂炭,士兵得以歸鄉與家人團聚,這是我們男子漢該做的事情,你做到了,所以我佩服你,倘若不是因為如此,昨夜你早就被我打斷腿了,如今明瑤放榜招親,她可有與你說要如何個招法。”
易寒搖了搖頭,“沒有”。
李毅問道:“為何你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須知道現在聚在金陵的才子都是你的對手”。
易寒笑道:“李元帥容我說一句無禮的話,你想錯了,我的對手只有一人”。
李毅脫口說道:“孤龍!”
易寒搖頭笑道:“你的好孫女玄觀”。
李毅“哦”的一聲,“何理,說來”。
易寒一臉訝異,這還有什么理由,“我只在乎玄觀一人的心里想法,為何要理睬旁人如何”。
李毅卻以為易寒自大,冷聲道:“好傲的口氣,你居然不將孤龍當做對手,我真想讓你見他一見,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易寒心里暗忖道:“這老頭似乎有點偏袒孤龍,卻看我不太順眼”,從容笑道:“孤龍我見過了,卻是如李元帥所說乃人中龍鳳。”
李毅問道:“比你如何?”
易寒心中好笑,這如何相比,若是論相貌他自然沒有可比之處,倘若論情調,孤龍可被他撇到十萬八千里,知李毅要他謙虛示弱,卻偏要爭一口,偏不示弱,應道:“各有所長,若論相貌我自當不如孤龍,可是別的方面可就難說了”。
李毅問道:“你憑什么這般自信”。
哎喲,沒自信那還得了,沒自信還怎么在玄觀面前抬起頭來,沒自信還怎么贏的她的芳心,這老頭子老問這些話到底是為什么,答道:“李元帥,晚輩也不是自傲的人,可是你的孫女是好是壞,她一眼就能看出來”,話中之意,玄觀豈能看不出他的好壞了,你若說我不好,就是說你孫女有眼無珠,識人不慧。
李毅哼的一聲,卻說不出話來反駁他,只感覺這小子跟他爺爺一個德行,是個讓人生氣的主。
突然門外出來一把聲音,“李毅,我又來找你喝酒來了”,卻是易天涯的聲音,昨夜酒宴之上,兩人再敘當年往事,如今白發蒼蒼,兒孫都要論及婚事,只感覺光陰似箭,感慨良多。
易天涯哈哈大笑走了進來,突然看見易寒,訝道:“混小子,你怎么會在這里”,突然又道:“李老頭最喜歡唬人,你可有被他唬住了”。
易寒笑道:“爺爺,李元帥剛正不阿,那里懂得唬人”。
易天涯道:“是剛正不阿,卻也經常唬人”。
易寒道:“爺爺,我怎么看李元帥也不像這樣的人。”
爺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趣著李毅,李毅雖被打趣,卻感覺怪異,還從來沒有晚生后輩敢當著他們兩人這般講話,這易寒不像一個晚輩,倒有點像一個朋友。
李毅冷聲道:“易老頭,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打算跟你算賬呢?”
易天涯訝道:“李老頭,昨夜我們還談得感情深深的,怎么才一夜工夫就冷臉相對,到底有什么帳要跟老頭我算,快快說來,老頭自當道歉,免得傷了我們二人的兄弟感情”。
便聽李毅冷哼道:“你的孫子昨夜潛入明瑤閨房,被我捉個正著,他是你的孫子,我不好用家法懲戒,不過卻要問你個教孫無方之罪”。
易天涯心中暗道:“這小子下手還挺快的,也不知道得手了沒有,有了媳婦也不知道來見我這做爺爺的”,臉上卻佯裝震驚憤怒,“什么,這混蛋小子竟敢做出如此禽獸的事情來,李毅你放心,我們易家絕對會負責任的,立即就迎娶明瑤過門,絕不會白白污了她的聲明”。
李毅冷笑一聲,這易老頭果然狡猾無比,瞬間將劣勢轉化為優勢,非但撇開懲罰易寒的事情而且牽扯到了玄觀的婚嫁之事,冷冷道:“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
易天涯一臉嚴肅道:“自然負責到底,絕不敢撇清責任”。
“易天涯,我認識你幾十年了,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為人還一直沒變,這責任先不談,那你的孫子犯了這種事情,你又當如何給我交代”。
易天涯訝道:“李毅,你這話什么意思?”
李毅淡淡道:“依我李家家法,男子擅闖小姐閨房,應處閹割之罰,你我兄弟交情,這事我就讓你親手來做”。
聽了這話,易寒感覺腹下涼颼颼的,老頭子真不會想大義滅親吧。
易天涯呵呵笑道:“李毅,你還是喜歡唬人,我孫子閹了,那你孫女豈不是要守活寡,不可不可”。
李毅怒道:“易天涯,我今日就不唬你,明瑤就是沒了清白,今日我要也你閹了他”。
易天涯忙安撫道:“李毅,別生氣別生氣,有話好好說,你若執意要閹了他,我也不敢說不,只是拿我老命來抵償可好”。
李毅怒氣大消,“易老頭,別說這種胡話”。
易天涯朝易寒看了一眼,“該如何處罰,就聽明瑤的意思,她若說殺,我易天涯立即大義滅親”。
“殺?”李毅心里清楚,讓是讓明瑤來說的算,別說殺了,動一根頭發都不舍得,昨夜那眉目神情,都可以融化為一灘水了,本來他也沒有要當真,易天涯認真起來,他只好順著他的臺階下,說道:“好,就依你的意思辦”。
易天涯喜道:“李毅,謝了”,朝易寒瞪了一眼,“逆子,還不謝過李元帥”,易寒忙致歉謝過。
李毅雖然知道爺孫兩人在做戲,心里卻也受用,撇開這件事情,聊了幾句家常,便移步閣內大廳喝酒暢聊,不知為何,李毅卻也叫上易寒,這小子雖看起來不順眼,但他與自己兩人倒也能說的上話。
一路上,易天涯趁李毅不注意,低聲對易寒問道:“得手了沒有”。
易寒朝他隱蔽的做了個手勢,易天涯那張老臉笑得像裂開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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