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從容在顏覓風的桌子上坐了下來,寧霜象征性的將易寒介紹給在座三人,便與他聊起金陵的趣事來。
這種只講名字不道來歷的介紹方式卻一門學問,坐在其中的錢遷意最感怪異,四人之中他只識的顏覓風一人,剛剛與他同坐的兩位男子他只識得對方名字,卻完全不清楚對方來歷,偏偏以顏覓風小王爺的身份卻對兩人極為尊敬,借此可以推斷出兩人身份不凡,本來二人應該主動介紹自己或者由顏覓風來引薦,偏偏三人都沒有這個意思,他又不好問出來。
剛剛才來的這個男子,這寧相又似乎與他相熟的很,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一個普通人如何與身份尊貴的小王爺共坐一桌,且對方從容安坐,絲毫沒有主動奉承顏覓風的意思,由此又可以推斷乃是與顏覓風同期同座的人物,再細細觀摩顏覓風的神情,心中暗暗吃驚,小王爺眼中對這個男人居然有痛恨的神色,以他的身份若痛恨一個人而不得發作,那便是這個人得罪了他卻奈何不了對方分毫,才只能用自己的眼神泄憤。
錢遷意一直希望尋得明主,進而飛黃騰達,雖名聲在外,奈何朝中無人,一直無法施展抱負,心中打算細細揣摩兩人品性。
易寒正與寧霜聊著天,突然感覺腳下被人踢了一下,這桌子蓋上了一層拖地的紅布,除了他自己能感覺到,旁人并無法看到,第一反應朝寧雪望去,卻看她與顏覓風聊的甚歡,恍如未知,就在這時腳下又被人踢了一下。
回頭往寧霜看去,卻見她一臉淡淡笑容,心中訝異到底誰在踢我,照他估計能干出這種調皮的事除了寧雪一人,余者皆不太可能。
寧霜問道:“想什么呢,這般入神”,易寒卻不方便說出來,笑了一聲敷衍過去。
寧霜突然湊到易寒耳邊低聲道:“剛才我踢了你一下,今夜我不準你看她一眼”,眼角卻隱隱朝寧雪瞥去,果不其然,寧雪雖與顏覓風聊天,注意力卻在兩人這邊。
易寒低聲在她耳邊回道:“我憑什么要聽你的”,驟然見她嬌嫩的耳垂近在眼前,隱蔽用嘴唇輕輕沾了一下,便宜占完,便感覺腳下一疼,這一下卻是被寧霜重重踩了一腳,腳上發疼,臉上卻繼續保持淡淡的笑容,心中暗忖,寧劍不在,今晚是我找回場子的時候了,哼,想利用我對付寧雪,我易寒豈能這般容易玩弄。
寧雪突然爽朗笑了起來,幾人朝她看去,只聽她笑道:“不知為何,我突然心情特別好”,易寒心想,定是這妮子剛剛看到了,突然感覺有一腳朝他靠近,腳尖輕輕的撓著他的小腿,癢癢麻麻的,易寒臉上保持鎮定從容,心中大呼過癮,這親密的舉動除了寧雪又有何人。
便聽寧雪道:“你們兩人怎么可以說悄悄話呢?”
顏覓風訝異,他們剛剛說悄悄話了嗎?自己剛才一直陪寧雪聊天卻沒有注意到,看來寧霜與這易寒關系不弱,我卻要隱蔽下手,免得當面得罪了她。
易寒哈哈大笑,吼音卻突然生生遏住,寧雪的腳已經探入他衣衫下擺朝大腿處游去,這妮子好長的腿,兩人相隔有一段距離,難道不怕別人發現,在玩火嗎?
咳嗽幾聲,飲了一杯酒,將從大腿傳來的快感壓抑住,淡道:“人太多了,這大廳有點悶熱”。
寧霜淡淡道:“說悄悄話也關你的事”,語氣卻是不善。
寧雪笑道:“別人我才懶的管,你,我卻必須關心”。
寧霜冷笑道:“你好像不是在關心我吧”,話畢朝顏覓風看去,神色富含深意。
果真,顏覓風露出狐疑的神色,這錢遷意也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借故離開,在座四人對于錢遷意的離開反應冷淡,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
寧霜見易寒坐立不安,又隱隱似乎聽到一股衣衫摩挲的聲響,手朝桌子伸去,將寧雪掛在易寒大腿的腳捉住扔開,她動作干脆利落,絲毫沒有露出半點破綻,淡淡的看了寧雪一眼,眼神卻充滿挑釁的意味,倒了一杯酒遞給易寒淡道:“壓壓驚吧”。
三人心知肚明,唯獨顏覓風一人蒙在鼓里,他總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卻捕捉不到一絲玄機,狐疑的朝寧雪看去,望她能替自己釋疑,寧雪眼睛脈脈含情,低聲道:“你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呢?”,顏覓風瞬息便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易寒朝顏覓風看去,見兩人身子雖保持距離,手上卻隱蔽有些親密的舉動,莞爾一笑,這就是所謂的搞基吧,這妮子嘴上雖說不讓顏覓風占便宜,這會表現的親熱大概是在惱自己與寧霜走的太過親近了吧。
顏覓風心情大好,朝易寒看來,臉色不似剛剛那般冰冷,“易兄,為何這般看我,莫非在妒忌什么”。他總覺得易寒好像知道寧霜與寧雪是女扮男裝,出言試探一番。
易寒笑道:“方府一面,顏兄風采耀人,在下欽佩不已,這會靠的近卻想好好贍仰贍仰”。
顏覓風見易寒主動示好,心中大為暢快,卻見寧霜寧雪二人卻露出怪異的微笑,細細品味易寒剛剛所說的話,卻恍然大悟,贍仰二字卻用的極為不妥當,離世的人才用贍仰二字,暗暗慍怒,不管他是無心還是有意,絕不能饒恕。
這時突然聽大廳人聲涌動,望去卻見十美出場,當先一女,月光燈影里,真似一枝初放的蘭花,極清中露出極艷來,姿容曼妙,妍若無骨,儀靜體閑,便是虞美人李香君。
此等驚艷,就連見慣美色的顏覓風也微微動容,情不自禁贊道:“溫潤之玉顏,幽蘭之君子,好雅的女子,想不到風塵之中竟有此等絕艷之人”,話剛出口卻才發覺寧雪在身邊,當著她的面贊賞別的女子卻大為不妥,寧雪卻不以為意,微微一笑。
易寒卻大聲呼好,“顏兄贊的妙,我看這虞美人可借顏兄之言改為蘭君子,更突顯香君的才情”。
顏覓風見易寒叫好免去他的尷尬,暫時忘了與他的恩怨,共品這金陵絕艷十女。
再看隨后一女,便是見過一面的柳紫蘭,此女容貌俏麗,易寒早已見識過了,最引人矚目便是她一襲精巧而不圖新奇艷麗的衣衫,身上未掛任何飾品,雖是女裝卻朗朗有儒雅男子之風,這份嫻雅、穩重讓人眼前一亮,再者便是她那雙炯其精朗的眸子,察心之愚慧,莫妙于觀眸子,其眉眼細長清秀,必定是個柔和穎慧之人,柳紫蘭嘴角一翹,如梅花自傲散發芳香,淡淡掃視全場,每個人似乎能在她眼中看到自己,身做前排的錢遷意猛的站了起來,柳紫蘭淡笑道:“老先生莫要激動”。
錢遷意人稱風流教主,何從被女子這般打趣過,不怒反喜,哈哈笑道:“紫蘭翩然風采尤勝男子”,他一個文壇宗師如此盛贊一個風月女子,足可見他愛慕異常,柳紫蘭獨自對他盈盈一笑,算是回報他的贊賞,引得余人對錢遷意大為妒忌,江左三大家果然非浪得虛名,一言便引得美人青睞,人雖老矣,不忘偷心。
再看這第三人,乃是玲瓏雪寇白門,臉帶憂郁之愁,看她肌膚瑩潔,朗朗若玉山照人,眸子半垂,秀眉微蹙低著頭走來似弱柳扶風,此番柔弱之態引得在場諸人心生憐惜,絲毫不怨她無禮。
隨后一人,凌波仙顧眉生,姿容妙麗天然,體態芳澤無加配上那輕盈楊柳腰,步前而進,暗含惜花踏月之芳情,再看那雙小腳,嬌不及手長,纖纖玉足灼若浮葉泛出綠波,易寒親眼所見才明白為何別人會用步步纖痕來形容她的行姿,易寒情不自禁贊道:“嫻靜以嬌花照水,纖步如弱柳扶風”。
此言一出,在座諸人覺得極為有理,邊思索邊點頭,顧眉生望來問道:“公子愛蘭嗎?”,那雙媚眼兒瞬間蕩出水花,濺到眾人心中,恨不得與她那雙美麗的眸子融化在一起。
易寒也看的入神暗贊果然勾魂奪魄,剛要回答,突然雙腳各被狠踩了一下,寧雪踩他在情在理,卻不知道寧霜為何踩她,失神之際,便聽那佳人又問出聲來:“公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趙博文猛的站了起來,一臉氣清儒雅的神態,朗聲道:“我愛蘭更愛那嬌滴滴的桃花”,顧眉生答道:“公子愛好廣泛,卻不能專一”。
隨后一人便是那靈秀青蓮董小宛,秋波流慧,弱態生姿,也是個美人,只是年紀善幼不及前幾女那般艷麗奪人,再看后面乃是長齋繡佛卞玉京,一身修身道袍,修短合度,不精而潔不麗而雅,婉麗溫雅的臉蛋不施脂粉鉛華,盡顯樸素淡雅,給人一種含蓄、細膩、端莊的感覺,絲毫生不出半點淫.穢的念頭。
再者便是清雅幽蘭馬湘蘭,此刻用清雅幽蘭來形容她實在不太氣恰當,一臉喜氣洋洋,步伐輕快絲毫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嫻雅、嬌弱,只是她體態嬌若游龍,配上如花的雙頰,卻給人帶來一種新鮮的落拓自然之美。
但看那隨后走來的妍無骨寧詩詩,也許是審美疲勞,易寒絲毫沒有半點驚艷,只感覺她美則美矣,比起前面幾女絲毫沒有自己的出彩之處,盡管她修眉聯娟,柔情綽態,易寒卻只能用美女二字來形容她,也許她才學有過人之處也不一定,其后二人錦繃兒傅秋香與紫曲流楚秀容并行而來。
十女出場,這容貌是不相上下還是互有輸贏,這韻致是喜歡柔弱之態還是朗似清風,相信在座諸人各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均乃一番雅士雖心有所屬,卻不能像市井俗子大聲喧嚷,靜坐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