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四節六扇門01
正文第三十四節六扇門01
三人離開淑德府來到六扇門,高高的圍墻,一扇敞開的大門,無人把守,也沒有人員出入,讓易寒感覺這只是一間空衙門,門口放置一對呲牙咧嘴的石頭獅子。
威嚴、氣派、嚴格、神秘是六扇門給易寒的第一印象,既然無人看守,易寒也就不客氣,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進了大門,沿著磚鋪的甬道,繞過屏墻,就到了第二道大門,只見上面兩個漆黑大字,寫著“儀門”,進了大門才看見有穿著官服的捕快走動著,這儀門之內是平時處理政務議事的大堂院落,也是六扇門最重要的門戶。
儀門平時是關閉的,要進出大堂院落就要走儀門兩側特開的便門,只有開會論事的時候才會打開,易寒顯然不知道其中的關鍵。
幾個看守院落捕快看見有人闖入,大喝道:“什么人這么大膽,擅闖六扇門!”
之所以會
這么認為是因為六扇門所有重要的便裝人物都在大廳內議事,此三人是陌生臉孔,又是便裝打扮,定然不會是六扇門之人。
無言淡淡對易寒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高手”,對于他們來說要辨別一個人的實力實在是太簡單了,腳步,姿勢,神態氣韻,眼前這些捕快在他們眼中跟一個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
易寒也不打算解釋,先聲奪人,將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淡道:“無言,我想見識你的有情劍”。
無言淡淡笑道:“我無需用劍,讓你失望了”。
幾個捕快見三人大膽闖入,對于自己的責問絲毫不理會,而且頗有情調的聊起天籟,頓時大怒,無論什么人聞六扇門之名色變,這三人竟膽敢來到六扇門挑釁,難道不知道六扇門牢獄中逼問犯人的手段讓人毛骨悚然嗎?
幾個捕快拔刀打算將此三人擒下再說,無言的劍是拿在手中的,他不出劍的時候只有一只手,只見他一手將劍攬在胸口,待幾人靠近的時候才出手,每一擊便擊倒一人,一瞬間那幾個捕快便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著,那刀卻還握在手中。
一人還陰狠著臉道:“膽敢在六扇門放肆,你們三人是嫌命長了”。
易寒自然不怕,他奉密旨前來,在這種地方,在見面之前要用江湖人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地位,這是一種讓人尊重的另類方式,若是普通官員往往會讓他們表面尊重,心里暗暗不屑。
門口陸陸續續走到了身穿便衣的男子,這些人與那日出現在六扇門的人并沒有什么不同,身上涌現出一股草莽氣息,只是這股草莽氣息與所熟知的江湖人并不相同,少了縱情肆意,多了幾分受禮法嚴格限制,直到一個穿著黑衣,年紀三十不到的年輕人出現,他貌不驚人,但從看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就令人感到一種謙和、開朗、從容的氣度,他舉止悠閑淡雅,當走了出來,其他人自動給他讓了個位置,那些人臉上是自然而然的尊重,那黑衣人立若亭岳,眼神卻是很認真的打量著易寒三人。
易寒三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他的身上,雙方都沒有說話,氣氛就這樣凝固起來。
過了一會只聽那黑衣人用嚴肅的口吻說道:“你們三人闖進六扇門,還打傷了捕快,我要將爾等拿下問罪”。
這依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與剛才那些捕快沒有什么兩樣,但是,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讓人覺得可信度十足。
葉白衣冷冷道:“無言,你來,我不想殺了他”。
哈哈哈,黑衣人發出爽朗的笑聲,“殺人容易,要讓一個人改惡向善可難得多”。
易寒心想,這六扇門果然臥虎藏龍,當眼前這個黑衣男子就必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難怪劉太師有意鏟除六扇門,要知道一個權傾朝野的人物想要利用陰謀詭計來對付的,那絕對就是不容易對付。
無言露出微笑走了出來,“那就讓我先試一試,你是否能將我擒拿下”。
那黑衣人躍出了出來,姿勢樸實并不輕巧,卻實用的很,他手上并沒有兵器,使出擒拿手法要見無言拿下,無言也是不躲,出招擋住黑衣人的每一次擒拿,隨著兩人招式的不斷變化,圍觀之人已經可以看出兩人越斗越烈,雙方招式越發凌厲,而出招也是越來越快,連續不斷,六扇門的人臉上在驚奇之余,臉上露出一絲欣喜,若川已經勝出在望。
若川之名取之渾渾若川,若川性格樸實穩重,他為人硬邦邦的,但心性溫柔;他性子雖剛強,可也為人敦厚;對于罪犯從來不會徇私,可是卻從來不會無端取人性命,予人一條生存之路,希望那些罪犯能改過向善,他覺得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只不過受了世俗的誘惑,性格不夠堅毅才走上了罪惡的道路。
六扇門有十大高手,這十人三死三活三殘,還有一個女流巾幗,達則兼濟天下,往往能為越大的人,他所承受的責任就越大,而他們身上的光環也越發耀眼,只是這一些都需要讓他們置身于更危險的境地之中,甚至以生命作為代價,所以不要羨慕一個人的名聲,他所付出的東西都是你表面看不到的。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青衣男子,容貌清秀,一臉冷峻的看著場中打斗的兩人,他的眼睛似乎凝固靜止了,一動也不動,但目光所及卻是寬闊,此子也是六扇門十大高手之一,人名宵靜,取之“宵靜女德,以伏蠱慝”,宵靜信奉忍的信條,人生有很多事,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話,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氣,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苦,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欲,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情,需要忍。
對宵靜來說,忍是一種胸懷,忍是一種領悟,忍是一種技巧,忍是一種智慧,在別人看來忍是怯懦的表現,在宵靜看來卻是剛強的外衣,當忍處,俯首勤力,無語自顯品質高潔,忍而無法再忍之時,拍案而起,剛烈激昂,自溢英豪之氣,懂得真正忍的涵義,游走世俗方得心應手,不忍之人就如手舞木棒的孩子,一直把自己揮舞得筋疲力盡,卻無法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忍能讓宵靜用最小的能力做出最大的能耐來。
有所忍,必有所不忍,明忍,始易明不忍,忍其為不忍也,這樣一個年級輕輕的男子就有如此心性,你說他要可怕到何種程度。
宵靜的旁邊站有一女,乃是諸葛掌天的女兒,諸葛英,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女子,在世俗之中,武力不應該賦予女子的,但她也算是十大高手之一,所以她并不尋常。
場中的若川與無言已經斗的一發不可收拾,在面對強大的對手,你會不知不覺的將全力使出來,這是一種怎樣的暢快,誰又會拒絕呢,若川已經不得不使出殺招,威力強大震懾威脅敵人的招數,一般都有可能傷人性命,這與一心想殺了對方是不一樣的。
在無言與若川同時攻擊彼此要害的時候,所有的人大吃一驚,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情景啊,誰也想不到這個臉上掛著微笑的白衣男子竟是如此厲害,他們原本以為若川處于優勢,可是這優勢卻一直沒有轉化為勝勢,直到這最后兩敗俱傷的一招,他依然無法將這個白衣男子擒下,雙方的這一招在所有人眼中變得非常緩慢,驚人的一幕卻出現了,就在彼此擊中對方要害的一瞬間,兩人卻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若川似愚態頓悟道:“你處處留情”,他的聲音綿延不絕,似乎川流一般清晰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這愚態并不能顯示若川的笨拙,能看清別人看不到的,豈不是一個精明的人。
無言依然掛著微笑道:“你無法將我擒下”,他神態淡定,語氣充滿著自信,云觀月教出來的弟子果然非同尋常,至少易寒能感受到這一點,今日易寒才看出無言的另外一面,弟子都深不可測,師傅又當如何,一瞬間易寒腦子里那個相貌平常,在冰洞之中卻熱情如火,盡情而縱的女子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他甚至感覺自此之后自己別想再沾上她的一片衣角,那句“你敢來找我,我就殺了你”變得如此真實,她并不是在開玩笑。
若川卻露出和藹的笑容道:“我無法將你擒下,六扇門卻有人能將你擒下”。
無言將手指朝臉無表情的宵靜指去,從容不迫道:“他嗎?”
若川回頭朝宵靜看了一眼,說道:“我并不知道,他能辦到他能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宵靜卻一言不吭,甚至一動不動,這個白衣男子還沒有讓他到了那種忍無可忍的地步,所以他依然能忍,白衣男子的灑脫隨意并不會讓他不悅,對于這樣一個人物,他有什么不能忍的,不過他還是將眼神往也是一直一動不動閉著眼睛的葉白衣看去,葉白衣突然睜開眼睛,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迸射出激烈的碰撞,宵靜是忍而冷,葉白衣是冷而非忍,該動手殺人的時候葉白衣會毫不猶豫,待看清楚這青衣之人并非自己所殺之人,葉白衣又冷冷的閉上眼睛。
葉白衣與西門無言引人矚目的很,反而易寒這個領頭的,卻平庸的讓人給忽略過去了。
若川對著無言道:“你是何人高下?”。
無言微笑道:“以前是云觀月,現在是他”,說著他將手指朝易寒指去。
“云觀月”三個字,在場之人無人不知,出自武林世家的云觀月,算是一大奇人,據說她自創的劍式云外飛仙,天下無敵,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對于這樣一個女子,武林中所盛傳的是她的武功,對她的性格脾性卻一無所知,至少從若川的“處處留情”四個字可以看出無言的深不可測,云觀月又該處于什么樣的境界,莫非連神佛她都殺的了。
云觀月并不在場,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移到易寒的身上,這個平庸的男子是否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他們甚至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凌厲之處。
易寒笑道:“你們誤會了,無言之言,是說我乃是他的德品之師,我所傳授乃是為人處世”。
諸葛英站了出來,“你這人最囂張,你所傳授的為人處世卻是犯法之舉,待我先將你拿下再說”,說著也絲毫不避男女之嫌,躍來伸手就要將易寒拿下。
葉白衣卻擋在易寒的跟前,只是這一個行動就逼的諸葛英后退停下,只聽葉白衣冷冷道:“誰也不準動他”。
諸葛英威嚴道:“那我就先將你拿下”說著使出擒拿手法朝葉白衣雙肩捉去,葉白衣也沒有反手,待諸葛英要將葉白衣反手按在地上的時候,葉白衣雙肩一聳,卻震開了諸葛英。
諸葛英又使出了幾個擒拿手法,只是最終卻無法將葉白衣拿下,這個男子看似并沒有反抗,只是諸葛英就是無法將他拿下。
諸葛英拔出佩劍,慍怒道:“我看你還出不出手”。
葉白衣也沒有回答,只見諸葛英拔劍朝他肩膀上刺去,原本以為葉白衣會像前幾次一般無恙,只是劍終究是劍,而且這把劍還是在一個高手的手中,那劍淺淺的刺入了葉白衣的肩膀之上,葉白衣身子紋絲不動,臉上也毫無表情,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楚,諸葛英又刺入一分,喝道:“還不還手”。
葉白衣依然一聲不吭,這個男子竟比宵靜還要寡言,旁邊的無言道:“姑娘,他不能出手,一出手必要取你性命,但是他并不想殺你”。
諸葛英有些泄氣的抽回了劍,對眼前的男子感到無可奈何,卻將怒氣轉移到他身后的易寒去,冷冷的盯著這個躲在別人背后的男子。
見葉白衣的肩膀上流出鮮血,諸葛英掏出白色的帕子,朝葉白衣扔去,冷淡道:“包扎傷口吧”。
葉白衣卻毫不理睬,還是易寒拿出一瓶席幕德送給他的傷藥,敷在葉白衣的肩膀上,從身上撕開一塊布給葉白衣包扎上,待易寒做完這一些之后,葉白衣從懷中掏出枯草編織草環來。
無言問道:“白衣,你感到疼痛了嗎?”
葉白衣邊編織草環邊淡淡應道:“不痛”。
地上那無人撿起的帕子卻是變得那么突人眼目,所有人都將目光停留在那帕子上。
這讓諸葛英難堪的很,若川撿起,遞給諸葛英,笑道:“師妹,你的手帕”。
“送給你,若川師兄”。
若川笑道:“女兒家的手帕,我可不敢亂收”。
諸葛英轉身就走,“這里留給你們了,我回大廳等候,不要耽擱太久”。
沒有幾分本事豈敢擅闖閻羅殿,這個時候所有的人才明白眼前這三個人非比尋常。
易寒這個時候才道,“御前侍衛副總管易中天求見諸葛先生,請幾位稟報引見”。
所有的人大吃一驚,臉上露出和善的表情朝易寒看去,易中天這三個字也許在以前無人認識,只是今日,在場之人卻均認識,他們剛剛還在討論御花園刺殺一事,素來辦案查奸的六扇門豈能容忍別人污蔑,此事一定要查個出落石出,將奸徒懲治,而易中天冒死諫說之事,眾人也已經獲悉。
今日這易中天來此到底是何目的,他們六扇門素來與皇宮侍衛沒有任何瓜葛,而且他身為皇宮侍衛副總管,又怎么會武林之人有聯系,而且看關系還不簡單,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有疑惑。
易寒似乎知道眾人想法,笑道:“都說六扇門龍潭虎穴,外人進得來出不去,所以我就讓白衣與無言與我同行,一切都是誤會”。
他一句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澄清了,將貿然闖入的罪名也抹去了。
即是朋友非敵人,而且六扇門還欠易中天一個人情,再不請進去就說不過去了,當下若川宣布散會,將三人請進大廳就坐,余者退散。
在大廳等候著生悶氣的諸葛英見沒有將人拿下,反而視若貴賓的請了進來,有些驚訝,若川生怕諸葛英唐突無禮,忙提前道:“師妹,這位是侍衛副總管易中天,對我們六扇門也算有恩”。
諸葛英公私分明道:“諸葛英剛才無禮,請易副總管恕罪,只是你們未先行稟報就貿然闖進來卻是你們不對”。
易寒卻哈哈大笑:“我不習慣官場中繁文縟節,下次來了我還是要闖,再說了不打不相識,感情也會更深一點”。
若川笑道;“下次是朋友,就不算是闖了,應該說是做客”。
諸葛英是非分明,又道過謙,也算識明理,也不再說話,卻朝臉無表情的葉白衣看去,心中想對他說些抱歉的話,只是他連看都不看自己,卻編織著草環,讓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喉嚨的話咽著難受。
若川自我介紹一番,又將宵靜,諸葛英也介紹給易中天認識,易寒也是如此,雙方算是認識了。
若川讓諸葛英去稟報諸葛掌地,待諸葛英離開之后,若川才道:“師傅已經很長時間不理六扇門的事情了,將六扇門的事情一律交給我等處理,恐怕易副總管見不到我師傅,到時候請易副總管要見諒”。
易寒哈哈大笑,半玩笑道:“今日我是非見到諸葛先生不可,這見不到我就不打算離開”。
若川突然沉默,臉無表情,卻將易寒的話當做認真之言看待,師傅乃是先皇之友,這六扇門也是先皇任用師傅以作護駕,保護皇室安全,并暗中懲治奸臣亂黨,可是自從先皇離逝,新皇登基,這六扇門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非但不是屬于獨立自主的部門,而且當今皇上還將六扇門劃歸刑部主管,六扇門與皇室的關系也越來越疏遠了
,而今六扇門已經在朝廷制度上處于一個尷尬的位置,若有若無,六扇門也是托了數十年的底蘊名氣才依然有著一絲立足之地,這些人六扇門依然辦過不少大案,只不過卻是為刑部效勞,而并沒有與當今皇室有著親密的接觸。
諸葛先生在當今皇上登基之初,屢屢上諫善安天下民心,治國安邦的策略,只是當今當今皇上卻不敢興趣,他用一句,“國家有丁宰相與劉太師替朕分憂足矣,諸葛先生只需認真打理好六扇門”將諸葛掌地給頂了回去,皇上終還是對于諸葛掌地的出身有著嫌隙,一個出身草莽之輩,如何懂得治國安邦。
自此之后諸葛掌地便無心名立于天下,也不求利祿,他既無見地有用的朝廷,卻也就將六扇門事務交給自己的弟子分攤打理,而在背后甘當綠葉,明師輔導,這些年諸葛掌地看似還坐在六扇門的第一把交椅,其實他已經退隱下來,之所以占著這個名,乃是前朝舊臣還看在他的面子上,同時也震住一些居心不良的奸臣,待若川等人羽翼豐滿,他自然可以真正退隱。
有人便要問,若是在朝不受重要,依他清高的性子為何還要為朝廷效命,也許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世道不平,何人來主持公道,就像明知道每天大街上的垃圾都清掃不完,但是不掃就越積越多,而且若是隨意就解散六扇門也有違先皇設下六扇門的初衷,知遇而回報,離心卻依然禮示不怨是為真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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