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名將

第一百一十八節 陳年秘事

第一百一十八節陳年秘事

就這樣易寒間接成了蘇中行的座上賓,而嵐兒卻沒有一并前往,她對那群人沒有好印象,并不愿意呆在一起,相反她寧愿呆在何郁香的身邊。()

大房的護院家丁跟隨蘇中行退出二房居住的院落,院子變得一片狼藉,這一次的矛盾也就這樣告一段落,何郁香也沒閑著,吩咐下人打掃整理院子,同時請大夫醫治受傷的下人,她心中擔心婆婆回來之后聽到這件事情定會大為震怒,兩家人到時候又要起爭斗了,傍晚時分,唐氏從廟會回來,世上沒有不透墻的風,何郁香不打算隱瞞,只不過她卻把問題的嚴重性縮小了許多,原因就是不想讓唐氏太過憤怒,能忍讓一步那是最后不過了。

唐氏聽完雖然表現的很安靜沒有立即發作,但是何郁香卻能從婆婆的臉上感覺到她很生氣,正在強行壓抑心中的怒氣。

唐氏雖有憤慨,卻表現的很是冷靜,將管家叫來,讓他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了一遍,管家所陳述的經過可比何郁香說的要嚴重了許多,處處顯示大房那邊的霸道無理。

何郁香心里有些擔心,低下頭默默不語,只是唐氏聽完還是沒有發作,唐氏在大房面前向來不肯示弱,能爭的話,一定要爭出個勝負來,這一次的安靜倒令人感覺怪異。

唐氏讓管家退下,淡道:“郁香,我知道你的苦心,你是想讓我們與大房的人以和為貴,但是我跟你明說了,兩房的矛盾是不可能緩和的,你越軟弱,她們就越霸道放肆,就像當年我無論忍讓退步多少次,大房永遠是貪得無厭不知收斂。”一語之后卻說出一句讓何郁香感到安慰的話來:“事情都過去了,爭也爭不出個結果,鬧也鬧不出什么好處來,就這樣算了”。

婆婆的這句話顯然讓何郁香非常的驚訝,她甚至無法理解婆婆為何轉變的如此之快,何郁香卻不知道,唐氏已經和何家聯合起來進行算計蘇中行的陰謀,蘇中行將變得一無所有,她可以將大房永遠踩在腳下,又何必急在一時,這會跟她們爭這一些是是非非呢。

唐氏的行為是怪異,若是知道個中隱秘,卻也是怪異的合理。

易寒被蘇中行請到了所屬大房的宮徵堂,受傷的下人就交由管家去處理,蘇中行、楚璟雯、楚留情,易寒四人共坐一堂,對于易寒來說這是一個很滿意的結果,這樣一來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靠近蘇洛,而他這一次來杭州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見到蘇洛,將兩個人的血緣關系弄個清楚明白,他的真正身份卻不能公布,樹大招風,居頂端,蔽目障聽,哪能清楚了解底下發生的一點一滴,就像一國之君,高高在上,卻那里能夠了解到臣子之間的隱秘,礙于身份,有些想說的話也不能說,說到底和微服私訪一個道理。

易寒將與歡兒在西湖邊結怨的事情說了出來,并陳述矛盾的起端,卻是歡兒懷恨在心,設計陷害,蘇中行夫婦與楚留情聽完是又氣又怒,蘇中行和楚留情異口同聲罵了聲“賤人!”,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日里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此刻卻暴了粗口,可以想象他們是如此憤怒,若不是因為易寒與楚留情是至交,這件事情就會因為這個賤人而鬧得不可開交了。

楚璟雯原本心疼歡兒的傷勢,心中愧疚無法給她做主,這會卻氣的說不出話了,只能說這一切都是歡兒應得的,活該如此,心里越想越吞不下歡兒欺騙利用自己這口氣,突然起身,氣沖沖的就要離開。

蘇中行問道:“璟雯,你去哪里?易先生還在這里呢?”

楚璟雯冷聲道:“我要打死那個小賤人,沒空招呼客人了”。

易寒三人卻沒有出聲阻攔,婢女如此,她這個主人也有過失,是該好好管教一番,卻不是一位的縱容寵愛了。

楚璟雯疾步來到歡兒的屋子,大夫正在為歡兒治療傷口,見楚璟雯進來,歡兒哭哭啼啼的喊了一聲“夫人”,是那么的委屈可憐。

楚璟雯的臉色卻鐵青沒有回應,突然對著大夫道:“你出去”。

大夫應道:“夫人,這個傷勢現在不小心治療的話,可要留下傷疤,以后......”

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楚璟雯打斷,“我說現在出去!”她的語氣堅決,沒有半點迂回的余地。

大夫只得收拾東西離開,歡兒察覺到楚璟雯的憤怒冷漠,心中暗暗擔心起來。

楚璟雯突然對著左右伺候的兩個婢女道:“將歡兒給我綁起來!”

歡兒聞言大吃一驚,驚呼道:“夫人,小婢犯了什么錯?”

楚璟雯冷冷笑道:“現在你還跟我裝傻,你真以為我愚蠢到可以讓你隨意戲弄欺騙的嗎?我告訴你,你平時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心里,只不過是以為你從小服侍我,我將你當做親妹妹看待,想不到你膽子大到竟干出這種事情來,我現在若不罰你,難保你日后更加放肆,惹出更大的簍子來”,說著對著兩個愣愣發呆的婢女喝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把歡兒綁起來”。

兩個婢女這才動手,心里卻暗暗歡喜,以前就沒有少受歡兒欺負,這一次終于可以出一口惡氣了,卻把歡兒捆綁的很緊,沒有半點留情。泡!書。吧

楚璟雯轉過身去,對歡兒的求饒聲充耳不聞,她已經下了決心硬了心腸,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站在楚璟雯的歡兒已經被捆綁起來了,歡兒又求饒起來,說了一大堆動情的話,楚璟雯回應她的卻是藤條狠狠地甩在她的身上,歡兒頓時痛叫起來。

楚璟雯想起自己被人潑尿的憋屈,無名火又冒,又是甩了幾鞭,直打到歡兒的慘叫聲越來越小。

歡兒就這樣被楚璟雯打的傷痕累累,奄奄一息,楚璟雯停了下來,“給她松綁,把大夫叫回來給她醫治,我看著小賤人以后還敢不敢亂來”,說著冷漠的轉身離開,躺在地上的歡兒看著楚璟雯離開的背影露出兇狠的眼神。

再說易寒這邊,在楚留情的穿針引線,卻越聊越歡,楚留情說了以前在金陵的一些趣事,蘇中行插不上話的時候就靜靜聽著,時不時也說上兩句,當他知道易寒與趙家趙博文和李毅將軍府的李明濛也交情不淺,卻越看重易寒,如今他要繼承家業可要仰仗別人幫助,同時這件事情是個誤會,錯在他們,二娘那邊又該怎么交代呢?依二娘的脾氣,一會回來之后獲悉此事,定是不肯罷休,此事最好讓母親出馬,假如真的解決不了,就只有把罪魁禍首的歡兒交出去,死活就任人家處置了。

這時管家進來稟道:“大少爺,老夫人回來了”。

蘇中行道:“易先生,我把家母介紹給你認識”。

一會之后蘇中行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易寒看去,一眼就能從這個婦人身上看到蘇洛的影子,她的容貌與蘇洛有些相像,只不過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跡,讓她變得蒼老,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溫和,很慈祥,眼神中卻透出一種骨子里的冷漠,有種人是外冷心熱,也有種人是外柔心硬,眼前這五十多歲的婦人大概就屬于后一種類型吧。

張氏瞥了易寒一眼就收回目光,將目光投射在楚留情身上,微笑道:“留情,你也在啊,今日的事情讓你見笑了”,看來她已經聽到一些風聲了。

楚留情微笑道:“無礙!都是一家人。”

張氏在蘇中行的攙扶下,坐了下來,這才又朝易寒看去,微笑問道:“這位先生是?”

蘇中行未答,楚留情卻應話:“這是留情在金陵的至交好友易寒”。

易寒站了起來施了一禮,“見過老夫人”,他如此恭敬卻是看在蘇洛的面子上,怎么說也是蘇洛的母親。

易寒?這個名字估計沒有人會不認識,對于她來說更是一個敏感的名字,因為這關系到易家,而她與易家也有說不完錯綜復雜的情感糾葛,是的,麒麟將軍的父親是她在這個世間上最仇恨的人,她巴不得易家一門倒霉遭殃,只可惜易家出了一個易寒,讓易家的聲譽攀升到了極點,這讓她對這個名字感到非常的厭惡。

眼前的中年男子也叫易寒,但卻不可能是麒麟將軍易寒,看起來倒像個窮酸才子,問道:“不知道易先生籍貫何地,家中又有什么人?”卻是問起易寒的家世來。

易寒笑道:“一介草民,孤身一人”。

張氏溫和笑了笑,目光卻難掩輕視之意,“易先生能讓留情引為知己,定有過人之處”,卻是明贊暗貶。

楚留情喜道:“是啊,易兄在詩文的造詣要遠勝于我,也是少數能讓我心悅誠服的人”,這一番話卻是真情而吐,當然癖好相同這些卻不好在這個老婦人面前提起。

兩句話,張氏就已經落實了對方的身份地位,一個普通的窮酸才子罷了,笑道:“留情,你先招待易先生,我和中行有事要商量一點”。

楚留情也明白,定是關于今日的事情,這些是他們的家事,確實不好在他們這些外面面前提及,點頭道:“好的。”

張氏與蘇中行母子離開,將大廳留給楚留情和易寒。

見易寒靜靜不語,似在思索著什么,笑道:“易兄不必拘謹,我也算是這里的半個主人,我親自來招待你,我們兄弟之間就不必太過見外了”。

易寒回神笑道:“楚兄盛情,我豈敢不從”,他剛才在思索一個問題,倘若蘇洛與自己真的有血緣關系,那就是說這張氏與父親有一腿,那她與父親又是什么關系呢?而最后為什么不嫁給父親卻嫁給蘇茂生呢,父親那封信中也承認了蘇洛是他的女兒,這張氏又是拿出什么證據讓父親相信蘇洛就是自己的女兒呢,這件事情看起來迷霧重重并不簡單啊,陳年往事想要查個水落石出卻沒有那么容易,父親已經去世,而能了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估計就只有這張氏了,自己又該用什么樣的方法讓她吐出實情呢?或者說蘇洛已經證實了自己的身世,一切卻要等見到蘇洛再說。

楚留情感慨道:“易兄,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為何變得如此滄桑”。

易寒實在不忍心欺騙這個真摯的好友,可是他又暫時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模棱兩可道:“四處流浪,四海為家”。

楚留情看著易寒的眼睛,誠懇道:“易兄這些年一定過的不平淡,對世間的人與事有了一番更深刻的感觸”,卻是現在的易寒與當年的易寒還是有很多的變化。

易寒笑道:“若說感觸,就是世事多變,有些事情是人力所無法改變,當我們遇到無法接受的事情,只能讓自己釋懷的去接受,去面對”。

楚留情哈哈笑道:“易兄鋒芒不在了,想當年你放誕不羈,卻不將任何東西放在眼里,明知不可為,只要興趣所然,卻偏要為之。”一語之后感慨道:“兄弟我也成家了,有了家室,有了兒女,卻也不能似當年一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想起當年一起的日子,懷念的很吶”。

易寒“咦”的一聲,“楚兄已經成家了”。

楚留情笑道:“是啊,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整個楚家的重任都壓在我的身上,我才明白承擔起一個家業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現在也沒有少年的輕浮性子了”,一語之后突然笑道:“易兄,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了,若要兄弟幫忙盡管開口。”

易寒哈哈大笑,可是這笑聲卻掩飾不住他心中的悲傷無奈,有些人已經不在了,早已物是人非,想當年自己是何等的雄心壯志,偕美同歡,可......也只能不去多想了,越想就越壓的他喘不過去來,也許人生就注定有遺憾,注定不完美。

楚留情驚訝道:“易兄何以如此悲哀”,他也聽出易寒笑聲中的傷感。

易寒卻沒有回答,岔開話題道:“楚兄,我們喝一杯吧”。

楚留情也知道有些事情確實說不出來,只能埋藏在心底,這就是男子,不會似女子哭哭啼啼找人傾訴,笑道:“好,今日我們兄弟相遇一定要喝個痛快,爾后與兄同逛這杭州城,尋找昔日的美好”,話中之意卻是拈花惹草。

易寒忙擺手道:“這個尋找昔日的美好就罷了”。

楚留情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易兄莫非害怕嵐兒,還是擔心沒有當年的風采魅力”。

易寒反問道:“楚兄已經有了妻室,就不怕被你娘子知曉”。

楚留情哈哈大笑:“怎么說我也是世家的一家之主,誰見了也得喊一聲老爺,我就是多娶幾房妾室,她又奈我何?”

說著卻喧賓奪主的讓下人去安排酒席,看來楚留情還真的是半個主人。

這邊楚留情與易寒兩人飲酒暢聊,張氏與蘇中行母子卻在房內密議起來。

張氏問道:“中行,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無端端帶人去闖中道堂?”

蘇中行應道:“母親,這其實是誤會”,說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張氏冷聲道:“歡兒,這個小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會二房的人來鬧事,將她交出去就是了,璟雯若有意見,我來說”。

蘇中行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張氏突然道:“那賤人怎么沒有來鬧事”。

蘇中行道:“也許還沒有回來吧,或許看在易先生夫妻的面子上,就此作罷了”。

張氏訝異問道:“他們夫妻有什么面子”。

蘇中行笑道:“聽說鼎兒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強盜,被那易寒所救,她們把易寒夫妻視若恩人”。

張氏突然拽緊拳頭,一臉扭曲,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恨道:“便宜了她們”。

蘇中行見了母親的表情,突然震驚道:“母親,難道”。

張氏冷靜道:“不錯,是我暗中讓人半路伏擊”。

蘇中行呼道:“母親,你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張氏淡道:“有何大驚小怪,蘇致和憑什么從你手中奪走一般家產,你乃嫡出又是大哥,還不是因為鼎兒出世,長孫算小兒子啊,日后你父親權衡之時定會把這點考慮在內,到時候你就吃了大虧,可恨璟雯不爭氣,卻生了個女兒”。

蘇中行卻沒有母親這般狠辣,說道:“再如何鼎兒也是無辜的啊!”

張氏卻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你怎么心存婦人之仁,這樣又如何斗得過你的弟弟,又如何讓繼承蘇家家業,當年我就應該把那小賤人給殺了,而不必留下如今這個禍害”。

蘇中行道:“這件事情若是讓家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張氏道:“我不會讓她知道的,這些年全靠她,你才能坐穩大少爺這個位置,否則.....”后面卻沒有講出來。

蘇中行道:“家姐性格向來不受約束,她的志向也不在此,母親何以能讓她留在蘇家”。

張氏淡道:“我與她有個約定。”卻沒有說是什么約定,一語之后又道:“有些事情你不必告訴你姐姐,這個一心向著外人的女兒,好好利用就是了”。

蘇中行卻為蘇洛說好話,“其實,姐姐這個人無欲無求,善良厚道,卻是難得”。

張氏冷笑道:“有什么用,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這個母親有難,她卻不幫我,一個人跑的無影無蹤,多年未歸,她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母親放在心里,有沒有把你這個弟弟放在心里,又有沒有把蘇家這么大的家業放在心里,她接濟窮人,她造福世間,哼,她只是一個凡人并不是圣人,說到底只是一個普通女子罷了”,從張氏的這一番言語,她對這個女子頗有微詞,很難想象似蘇洛這種女子,竟有人對她有意見。

蘇中行卻不知道說什么好,一邊是全心全意幫助他的親生母親,一邊卻是心底善良的姐姐,張氏突然緊緊捉住蘇中行的手,“中行,等你繼承蘇家大業,就有能力幫助母親完成心愿。”

蘇中行一訝,只聽張氏道:“我有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能報的此仇,我死而無悔”。

蘇中行吃驚道:“什么人?我怎么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張氏道:“這個仇人太強大了,當年你還小,所有我并沒有告訴你,便是易天涯一門”。

“什么?”蘇中行聞言卻驚的猛站了起來,張氏卻非常的鎮定從容,蘇中行道:“麒麟將軍現在如日中天,易家手中有兵馬,有地盤,卻不是普通的世家大族,母親就憑我們想對付易家,連人家皮毛都撼動不了”。

張氏冷聲道:“你害怕了?”突然沉聲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這仇我也飛報不可”,輕聲道:“目前你最主要的是將蘇家的大權掌握在手中,我知道易家一門不是我們有能力撼動的,但是卻可以借助他人之手,例如華東王爺,又或者華中王爺”,她的話中之意是傾盡家族之力,助藩王剿滅易家。

蘇中行道:“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讓母親不惜一切呢?”

張氏聞言,想起曾經往事,咬牙切齒,表情扭曲,仇恨到了極點,同時眼眶卻涌出淚水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情緒非常的激動。

過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道:“我原本是個官家小姐,易天涯獨子易守正時任左都御史,全權負責江南賑災貪污舞弊一案,那一件案子牽連極廣,從七品縣令到二品大員都有牽涉,不知道有多少個官員因此人頭落地”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似前塵往事緩緩的浮現在眼前,冷笑道:“若不是如日中天的易天涯在背后壓陣,就憑易守正他有這個能力擔當此任”。

“我父親時任鹽運司副使一職,也牽涉其中,官場之上水至清則無魚,我父親一向為官清廉,他懂得為官之道,明白大勢所趨,若不附和定招排擠,甚至有可以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連累家人,被迫參與了這件貪污舞弊案”,突然岔開話題道:“這就是官場,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一語之后回歸正題:“我父親雖然參與了貪污舞弊案,但另外一方面他卻積極參與賑災,最后易守正卻不念我父親賑災功勞將其重罰,判了個死罪”,說到這里張氏神情黯然。

張氏眼眶噙著眼淚道:“我父親被斬首,家中親人被發配邊疆,而我也淪為官妓,而換了其他一個官員,我父親的罪行最多也是沒收家產,撤職貶為庶民,就是因為那易守正不通人情,好好的一個家離的離,散的散”,說到這里張氏咆哮起來,情緒異常激動,抽泣了一會之后,繼續道:“從親人分離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母親和兄弟姐妹,想必慘死在異地它鄉”,她蒼老的臉容布滿了辛酸不甘。

蘇中行難以感受張氏心中的那股辛酸,對于一個原本沉浸在幸福,家人團聚在一起的少女來說,這種打擊能讓人精神扭曲,她憤世嫉俗,而將他父親處斬的易守正就成為了仇恨的突破口,蘇中行問道:“母親,那你怎么最后卻......”

張氏接過話茬道:“我既淪為官妓,最后卻又怎么會嫁給你父親,成為世族大家的夫人對嗎?”

冷笑道:“天下烏鴉一般黑,說起來還要感覺易守正這個大仇人,后來易守正見到了我,良心發現,心中有愧,幫我洗掉官妓的身份,讓我最后嫁給了蘇茂生,也就是你的父親,但是蘇家與易家關系親密”。

蘇中行疑惑道:“父親貴為蘇家公子又怎么會娶母親你為正室呢?”

張氏淡道:“怎么說我也是個官家小姐,出身大家閨秀,又是書香人家,而且身子還沒被糟蹋,除了家道淪落也算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再者說了,憑我年輕時的相貌,那個男子見了不色心授魂,不是我自傲,年輕的時候我比你姐姐現在還要美上三分,你父親見了我沒過多久就答應了下來,原本老太爺礙于易家的面子只是想將我收為妾室,只是人算不如天生,你爺爺突然暴斃身亡,你父親順理成章繼承家業,就將我正式娶過門”。

蘇中行問道:“母親,那易守正也算有恩于你,真的非報此仇不可嗎?”

張氏哈哈大笑:“有恩于我?若不是他心有愧疚,又怎么會這么做,就算他做什么也無法彌補我家破人亡,天下烏鴉一般黑,我豈會不知道他窺視我的美色,那我只能好好利用這一點咯”,這會張氏的表情又變得狂妄驕傲,絲毫沒有半點黯然神傷。

突然又歡快的大笑起來:“我要讓他痛苦,我還要讓他死不瞑目,他活著的時候心里愧疚不安”。

蘇中行驚訝的看著母親從來沒有露出來的一面,仇恨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如此扭曲,他似乎感覺到這件事情還有什么隱秘,母親并沒有說出來,而他又無法準確捕捉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