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節又見故人
易寒哈哈大笑:“我不在你面前表現的輕浮,都變得一點不像我了,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好,否則我也不會撕了你的那些書信”。{/書友上傳更新}
蘇洛見易寒信心滿滿的樣子,說道:“你莫非想用你的身份地位來壓這方夫人,你可知道方家現在的真正實力?”
易寒笑道:“就算我不用身份地位來壓她,對于她來說,我比這蘇家更有回報價值吧。”
蘇洛思索道:“這倒也是,此事就拜托你了,能否籌借到銀兩對我來說很重要”。
易寒點頭,“我們走吧,不要耽擱了”,這會他又恢復正經的模樣,有時候真的無法看透易寒,他的言行舉止將人性的復雜表現的淋漓盡致。
為了不引人矚目,易寒在中途還是與蘇洛分開,按原路返回,翻過藕園的圍墻,走了一段雜草叢生的路,突見蘇全等人正伸長脖子張望著,見易寒出現又喜又驚,蘇全上前道:“易先生,你安全無恙回來了,實在太好了”,說著打量易寒的全身,見到他衣袖破了幾道口子,手臂手背出現傷痕,弱弱問道:“易先生,這些傷?”
易寒眉目肅然,沉聲道:“那鬼實在厲害,幸虧我從一個道士那些學到一些保命的法術才逃過一劫”。
所有人一陣嘩然,只聽蘇全道:“易先生你真的見到鬼了,那鬼長什么樣子?”
易寒輕輕道:“那鬼什么模樣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過,不過......”,將自己被戲弄的情節添油加醋說了出來,他的聲音很輕,語氣時而加重起來,讓人聽起來像身歷其境,周身泛著淡淡的涼意,所有人無意靠在了一起,大概這樣才有那么點安全感,易寒轉身朝藕園望去,目光銳利而嚴肅,其他人也跟著他望去,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那荒蕪幽靜的景象,內心毛骨悚然,蘇全佯裝淡定道:“易先生,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
“好!”易寒也作出一副匆匆離開的模樣,所有人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回到中道堂的門庭前,雖然烈陽高照,所有人內心卻還有點后怕,主要是易寒剛才講的太逼真的,若不是親身體會,何能編排出來,大家自然以為是真實的,何況內心早就先入為主,再經過一番渲染,效果就更明顯了。
易寒卻看見門庭沒有什么人了,問道;“今日不用站崗嗎?”
蘇全道:“那群來鬧事的人早上的時候已經安靜下來了,賬房的張管事正在清點名單一一賠償,那一車一車的銀子就擺在門口,讓人看了心癢癢的”。
易寒笑道:“這么多銀子擺在人前就不怕發生暴.亂嗎?”
蘇全訝道:“易先生不知道押銀子都是保鏢押送的嗎?那些保鏢的來頭可是不小。”說著又要一番長篇大論,易寒卻沒有興趣知道這些保鏢的來頭,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不必再說了”。
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必讓他操心了,依蘇洛的品行,這件事情她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眼下總算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籌借銀兩助蘇家渡過難關之后,就是處理多年的心事了,問道:“蘇全,你可知道這杭州城有哪一些是屬于方家的產業?”
蘇全問道:“哪個方家?”
易寒道:“四大家族的方家。”
哦,先生說的是這個方家啊,那屬于方家的產業可多得數不清楚,衣食住行無不囊括其中,酒樓啊,成衣鋪啊......”
易寒又打斷道:“你就說這方家在杭州的府邸在哪里就可以了”。
蘇全道:“這方府在城東太平坊一帶,只要稍微打聽就知道詳細位置了,這方家成衣鋪也在附近的西湖茶市,杭州城有名的酒樓素春齋就是方家的產業”。(_泡&書&吧)
易寒笑道:“蘇全你知道的倒蠻多的,多謝了”。
蘇全笑道:“易先生,你所問的這些啊,在杭州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若先生空閑可以到西湖茶市逛上一逛,品茶聽書倒是不錯的消遣”。
蘇全這么說,易寒才發覺自己囊中空空如也,說道:“蘇全不知道可否借我點銀兩,回來還你”。
蘇全爽快道:“可是”,說著透出幾塊碎銀子,卻道:“我身上就這么多了,易先生可不要嫌少。”
易寒謝過,從在蘇全的帶領下從后門離開蘇府。
吳山廟會沒有結束,一路上依然很是熱鬧,此刻易寒卻無心思參與到這盛事中去,人來人往也只不過是匆匆過客而已。
來到城東太平坊打聽到方府的地址,便順著指點前行,一會就來到了富貴人家居住的院落群,這居住的地方卻比街道要幽靜了許多,所見無不是轎子車馬,卻極少有人步行,卻讓人感覺到富與貧的等級差別。
還沒到達府前,就看見車馬盈門,轎子、馬車無不奢華講究,同時也反映了這坐車坐轎之人身份不凡,這感覺就是他昨天一早在蘇家看見的一樣,只不過蘇家聚集的是普通百姓,這方家聚集卻是一些非富即貴的人物,卻不知道這方府有什么喜事,竟惹得這么多達官貴人前來登門拜訪。
來到方府門前,門口和庭院里熱鬧得像市場一樣,大門敞開,有人進有人出,倒像是門庭若市的酒樓一般,朝方府門面看去,果然感受到不一樣的富貴靡極,匾額橫天,門庭石獅成岡巒之勢,僅僅在杭州一處落腳的院落,卻一點也不亞于蘇府,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蘇家與方家的差距,這方家該富到什么程度。
這門口進出的都是一個衣著華麗的貴人,方府的下人忙著迎接送客,卻無暇理睬易寒,確實易寒在方府門前顯得不顯眼,他的衣著打扮雖然不差,但卻連達官貴人身邊的隨從都比不上,這會就是看見了他也將他當做那一家老爺的下人。
易寒從容的走上前去,一個下人立即迎接上來,也沒有說話等易寒奉上拜帖,易寒問道:“不知道此刻這方府是誰主事”。
那下人一臉訝異,“自然是我家夫人了”。
易寒問道:“方夫人?”
下人一副理所當然道:“你沒有看見這人進人出嗎?我家夫人昨夜剛剛來到杭州,也不知道誰家消息這般靈通傳了開來,整個杭州城的達官貴人紛紛前來拜訪”,說著一副驕傲的表情。
易寒心中大喜,林黛傲人在杭州就更好了,這樣就不必托人向她轉達自己的意思,這林黛傲真是自己的貴人,每一次自己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她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下人見易寒思索不語,眉目露出喜色,問道:“你家老爺的帖子呢?”
易寒應道:“是我自己來拜訪方夫人的”。
下人一臉狐疑的打量起易寒來,都說人靠金裝,雖然眼前的男子風采不弱,可就算如此頂多也是個儒雅之士,與夫人的身份地位卻天差地別,問道:“先生認識我家夫人嗎?”
易寒想了想應道:“認識?”
下人道:“既然先生沒有拜帖,那就請先生報上姓名,待我轉告管家,夫人此刻忙于應酬”。
易寒心想,這要報上姓名,他可不太愿意,他的身份非常敏感,可若是不報上真名,這會,想要見到林黛傲可沒有這么容易,這富也有富的煩惱,見個面都要這么麻煩,算了,我混進去在她閨房內等她就是了,就不必有這么多累贅的程序。
下人見易寒不語,以為他底氣不足,這時門口又停下一輛馬車,一個隨從端著拜帖走了過來,下人忙迎上去接待,卻將易寒撇下不理,那下人打開拜帖一看,臉色突變,忙道:“里面請,我來領路”。
只見馬車之內下來一位年輕公子,姿態雍容風度,容貌俊朗神俊,臉上掛著微微笑意,不加修飾,自然透出一種華貴之氣,那下人上前恭敬道:“貴客里面請!”
那年輕公子謙遜道:“有勞了”。
易寒也立即注意到這個男子,心中暗忖:“風度不凡,這人又是什么人物?”
下人領著那年輕公子入府,早就把易寒給忘之腦后了,易寒看著圍墻不高,卻打算找個比較安靜的角落翻.墻入院,這個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只見一群侍衛打扮的士兵騎馬分成兩排并行前進開路,方府門前的馬車轎子和人紛紛避讓開來,讓出一塊寬敞的地方來,這幫侍衛在方府門口停了下來,一個戎裝的將軍朗聲道:“華東王爺到!”
所有人低聲議論起來,怎么華東王爺也來了,這方夫人真是通天了,連華東王爺都親臨方府拜訪,雖然他們也算有身份的人,但是與華東王爺相比,可就是尊卑明顯了。
只見緩緩駛來兩輛華貴的馬車,馬車后面還有一隊戎裝侍衛。
只見從馬車分別下來一人,前一輛馬車下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一身便服,卻顯得雍容和雅,年紀大約五十出頭,只聽他朗聲笑道:“擾著大家了,大家不必拘束,今日拜訪方夫人乃是私事”。
見華東王爺如此平易近人,這些人也變得輕松起來,后面又走出一個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豐度翩翩,氣宇不凡,易寒卻認出他的身份來,卻是那日在天外天酒樓見到的顏如壁,心中暗忖這華東王爺和顏如壁來這方府有何貴干呢?
府內收到消息,一個管家匆匆走了出來,恭敬道:“王爺大駕光臨,我已讓人通知夫人,請稍等片刻,夫人親自出來迎接”。
華東王爺哈哈笑道:“不必拘禮,我既出門在外,就把我當做一個普通客人就可以了,帶路吧,可不要讓方夫人累了雙腳”,他處處表現的和藹謙遜,這份風度卻贏得了所有人的暗贊。
顏如壁目光冷冷打量周圍,相比華東王少了成熟穩重,多了幾分傲慢飛揚,當然他有驕傲的資本,眼前這些達官貴人在他眼中卻與普通人沒有什么差別,這就是階級差距,突然看見易寒,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朝易寒走了過去,易寒見他朝自己走來,想避已是不能。
華東王見顏如壁人群走去,喊道:“壁兒!”
顏如壁應道:“父王,稍等一下,我見個朋友”。
華東王淡道:“少寒暄,免得方夫人等久了”。
易寒身邊的人見小王爺走了過來,左看又望,卻不知道這里誰是小王爺的朋友,易寒卻先施禮開口道:“當日不知小王爺身份,這里賠罪”。
顏如壁卻連忙扶住易寒雙手,“先生有恩于我,不必多禮,隨我進府去吧,我們邊走邊聊”。
易寒臉露猶豫之色,卻立即應道:“謝小王爺厚待!”
顏如壁露出笑容:“那先生跟著吧”,說著轉身先行,他剛才雖然對易寒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來,但是舉止卻暴露出他傲慢的本性來,說到底他心里還沒有把易寒當做平等身份的人看待,這也顯示他為人處事還顯稚嫩。
這顏如壁并沒有太看重自己,反而合了易寒的心意,他既不愿和顏如壁走的太近又不愿意太引人矚目,把他當做顏如壁身邊的一個無關緊要的隨從最好不過了。
那些人心中暗想,也不知道這男子有什么際遇,卻與這小王爺攀上了關系,對于普通人來說能攀上這等貴人,平步青云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華東王只是淡淡的看了易寒一眼,就邁步走進方府,似乎顏如壁的這個朋友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父子帶著三五隨從,一前一后在管家的帶領下往方府廳堂走去,這些隨從若是換在別的場合卻個個是受人恭敬的人物,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是王爺的近侍。
顏如壁問道:“先生現何以謀生?”
易寒笑道:“中天閑人一個,糊糊涂涂,過一日算一日”。
顏如壁喜道:“不如讓我來給先生安排個好差事,如何?”卻是想招募易寒,一者報那日的恩情,這其次嘛,此人武藝不錯卻是可以做個近侍,看他一身儒裝打扮,應該頗有才學,父王曾教導過,無數的歷史證明做大事的人想要成功,必須懂得招才納賢。
易寒自然也明白顏如壁的想法,心中暗忖:“你這毛頭小子給我提鞋都不配,確實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華東王見了自己也須敬個三分”,卻先堵住了顏如壁嘴,客氣道:“中天自由自在慣了,卻生怕辜負了小王爺的舉薦”。
顏如壁原本就沒有把易寒當回事,這會盛情,說不定過幾天就把易寒撇在腦后不理不睬,易寒答應了一回事,但是拒絕了他卻反而讓他不能接受,勸道:“先生何須如此客氣,你有恩于我,總得給我機會報答吧”。
易寒笑道:“小王爺真的想報恩就給中天一筆銀子吧,中天實在難當大任”。
顏如壁一訝,平時別人與他說話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那里有人似他這般主動索取酬謝的,心中不悅,覺得這個人得寸進尺,太過放肆了,冷漠道:“既然如此,一會我讓手下贈送你一百兩銀子,作為酬謝”,卻連先生二字也不叫了。
易寒心中莞爾,這顏如壁真是小氣,更好笑是明明沒有招才納賢的度量,卻偏偏要裝模作樣。
這會都卻走到了方府的待客大廳,卻沒有見這林黛傲的身影,這林黛傲嘴上說要親自出門來迎,可這華東王都走到大廳前了,林黛傲還安坐大廳,看來心里還真的把華東王當做一個普通的客人,這份氣魄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實在讓人不敢想象,當然也是因為她有與華東王叫板的資本,根本就是一方土皇帝嘛,還真的無法無天。
這時從大廳里走出來幾個男子,雍容雅步,看來也是位居高位的人物,見了華東王爺,紛紛上前施禮,“下官見過王爺”。
華東王爺呵呵笑道:“幾位大人不必拘禮客氣,看來幾位大人的消息比本王還要靈通”。
一語卻讓氣氛變得非常輕松自在,一人笑道:“方夫人一聽說王爺親臨方府,卻把我們通通趕了出來,匆匆趕著出來迎接”,以卑示尊,說的華東王爺哈哈大笑:“那里那里,劉大人你太自謙了,想你一省高官,你不想走誰也不敢趕你走”。
寒暄了一小會,這些官員紛紛道別,也是因為華東王來了,他們卻不便久留,此番前來方府,自然是為了謀福謀利謀政績。
那些官員剛剛離開,就看見林黛傲匆匆走了出來,“哎呀,王爺,這......我忙著招呼......”
話還沒說完,華東王卻接話道:“方夫人不必客氣,你可是為了接待本王,把劉大人他們都趕走了,本王深感榮幸啊”。
林黛傲笑道:“王爺,里面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坐下來再慢慢聊”。
顏如壁剛要上前見過,林黛傲卻領著華東王走進廳堂,讓顏如壁吃了個冷門羹,從頭到尾林黛傲只看華東王一人,旁人不曾瞥過一眼,就好似其他人都只是擺飾而已,易寒第一次看到顏如壁吃了憋卻無法發作的難堪表情,心中莞爾:“林黛傲,你這個傲字可真是沒白取,傲上天了,只是我這大活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么就沒瞧見,我許多年未見你,可是想好好看看你的容顏
顏如壁心情不好,冷冷道:“你們在這里候著”,說著大步邁進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