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第二百八十三節真禽獸
侍衛刀抽一半便停了下來,不是因為易寒的喊叫聲卻是因為齊子敬即時出聲,遵從命令已經養成一種習慣——
齊子敬走上前一副怒斥的口吻道:“為何對客人動刀?”齊子敬與其兄子明一樣也是有一副好脾氣,極少斥喝手下,素以德重服人,這會卻是因為這侍衛居然敢對易寒動刀子,心里自然有氣,另一方面也算給易寒一個面子,希望他不要追究侍衛的過錯,算是袒護這個侍衛,只是短短一語,尺寸卻拿捏的極好,可見其處事老練。
侍衛一副認錯的神態應道:“大人教訓的極是,這位小姐想要硬闖,方才起的矛盾”。
齊子敬目光朝什衣望去,什衣也一臉驚訝的打量著他,這不是和那個跟屁蟲路上同行的人嗎?這侍衛喊他大人,神態恭敬,看來這人在王府可是大有來頭,想到自己當日還射他一箭,不知道他記恨不記恨,一會會不會我和虎子兩人小鞋穿。
齊子敬方才眼中只有易寒,這會侍衛提醒,才看見這對彝族姐弟,他知道這對姐弟是為求親而來的,只是想不到居然能夠脫穎而出,一看到身邊的易寒,也就釋然了,中天少年成名,本來就是個高才之人,有他相助,別說脫穎而出了,就算最后這虎子奪的美人歸,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突然看見易寒暗中朝自己眨眼睛,他也明白,中天是不想自己道出他的身份來,齊子敬也不糊涂,這會若是道出易寒的真實身份來,這招親可就要耽擱了,碧若的風光定全部被易寒奪走。
虎子目瞪口呆,一臉驚訝,嘴巴張得大大的,有些遲鈍,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要出聲,易寒卻迅速捂住他的嘴巴,豎起手指“噓”的一聲,這動作虎子倒是明白,知道易寒叫他不要聲張,腦袋卻飛快的轉了起來,可是卻總想不明白。
什衣這會暗中打量著易寒,沒有想到他居然大有來頭。
齊子敬朝易寒身邊靠近過來,易寒卻一個巧妙的轉身,兩人擦肩而過時,齊子敬耳邊傳來易寒低沉的聲音,“不要和我走的太近”。
齊子敬聞言,一臉苦澀,“我好歹也是西王府的第二把手。”
什衣一直在暗中觀察易寒和齊子敬的舉動,見兩人也不打招呼,心中暗暗好奇,他們明明認識的,而且是那種交情很深的,為何卻裝作不認識,到底在搞什么把戲,就算什衣聰明絕頂也不會想到個中關鍵,易寒的來頭太大了,大的一旦暴露身份就會引起轟動。
楚先生知曉齊子敬來了,領著那個遲中天走了過來,“大人,你來了”。
齊子敬淡淡點了下頭,楚先生道:“大人,我來為你引薦一下,這位公子是遲中天,才高八斗,有西南五省第一鬼才之稱”。
齊子敬客套笑道:“遲公子,歡迎歡迎。”卻沒過分親熱,或許這遲中天在未來有所建樹,揚名留芳,但是與易寒這種已經成就功業,名揚四海的人相比卻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
那遲中天施禮道:“大人,晚生有禮了”,他雖有才名卻無建樹,在齊子敬這個前輩面前,卻是謙遜許多。
什衣聽見身邊幾人低聲交流著:“遲中天才高八斗,乃是西南五省年輕俊彥中第一人,若是比文,在場的怕是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希望齊小姐劍走偏鋒,我等才有機會”。
什衣心中暗忖:“西南五省第一鬼才,聽這稱呼好像挺厲害的”,想著朝那遲中天望去,只見對方相貌堂堂,氣度不凡,比自己傻頭傻腦的弟弟強多了,頓時苦惱起來。
什衣突然主動蹭了蹭易寒一下,低聲道:“喂,你有沒有辦法對付他”,似乎忘記了剛才沒有給易寒好臉色看。
易寒問道:“對付誰啊?”
什衣道:“當然是那個什么鬼才”。
易寒笑道:“我跟他無冤無仇的,要對付他干什么?”
什衣道:“只要你盯著他,不讓他成功,我就原諒你”。
易寒心中莞爾,什么就原諒我,好像我干了什么不可寬恕的壞事一樣,應道:“就算我盯著他,不讓他成功,虎子能應付的了其他人嗎?”
什衣道:“你別管,答應不答應”。
易寒搖頭道:“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什衣怒指易寒道:“你有種!”
“謝謝”,易寒禮貌的回應了一句。
這時只聽齊子敬朗聲道:“讓大家久等了,現在請大家就位入座。”因為兄長臨時有急事,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只是和遲中天寒暄幾句,并未多聊。
齊子敬都發話了,眾人也就停止閑聊朝兩排椅子這邊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怕晚了坐不到座位,腳下均有些匆急。
趁求親者涌入坐下,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時候,走到易寒的身后,低聲問道:“你一會是想站著還是坐著”。
易寒卻沒有回答,隨著什衣姐弟走了進去。
齊子敬一臉無奈,到底想怎么樣啊。
什衣由于靠的近,最前走了進來,帶著虎子一直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將虎子按在了左邊的第一張椅子上,自己大模樣一屁股坐在了虎子的身邊,反而是易寒卻像個仆人站在兩人的身后。
虎子坐了上去很不自在,總感覺那里不對勁,突然站了起來,對著易寒道:“大叔你來坐,我站著就好”。
什衣怒道:“你傻啊,我好不容才給你搶到這么好的位置”。
易寒笑道:“虎子,你今日是主角,我只不過是陪襯的,若是平時我定不會謙讓,不過今日你最大。”
易寒說什么,虎子就做什么,反正他就是認為易寒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
一旁的什衣淡淡道:“你還算識相”。
這些求親者大多身邊有人陪伴,或親友,或近侍,也不知道誰開的先例,也就默然可以帶親友近侍同行,若是可以大多不會有人拒絕,多個人一者可以增添排場,這二者呢也可以幫忙出謀獻策。
別人很是自覺,只是一人坐下,并沒有多占一張椅子,親友近侍身后站著,剛才這些人已經暗中數了椅子,不多不少剛好一百一十二張,心中明白這些椅子單是為求親者獨設,只有什衣一人沒有留個心眼,就這么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眾求親者陸續坐下,目光掃到什衣這邊,卻準備看好戲,看這個女子被人趕起來,你占了別人的位置,讓別人無位可坐,自然需要讓位了。
齊子敬也就坐上了正中間的位置,等待眾求親者均做了下來,目光卻經常往易寒這邊飄來,我威微風風的坐了下來,這易將軍卻只的站著,心中卻很是過意不去。
易寒被他看的心煩,朝齊子敬狠狠瞪了一眼,嚇得齊子敬不敢再朝這邊再望一眼。
奇了妙了,一百一十二張桌椅剛剛坐滿,不多一人不少一人,有人以為還有一人未入座,朝走來的路道望去,卻發現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已經入座就緒,等待主人安排,突然恍悟定是那個寫下“囚”字之人沒有到場,巧了,剛好讓那個女子撿了個便宜。
齊子敬也是臨時收到兄長的消息匆匆趕來,至于這良配該怎么挑選他卻不知道,只有等待侄女的指示。
這時候數十個王府的婢女上場,給眾人更換茶水,剛剛等候的那時間,提前準備好的茶水早就涼了,眾人飲著茶水解渴,看著這王府的排場,這些婢女的姿色,倒也暫時安撫急躁的情緒。
就在婢女陸續退下的時候,一個身穿鵝黃衣衫的少女腳步輕盈的走了出來。
眾人登時眼睛為之一亮,數百對眼睛充滿熱切的朝這少女飄去,少女頓時成為全場的焦點,只見這少女身形苗條,舉止嫻雅,容貌俏美,心中暗忖:“都說齊家千金長的絕色果然不假”。
易寒卻知道這人不是齊碧若,看見海棠這番姿態,想起海棠平時的言行舉止,暗暗發笑,想不到海棠端莊起來,卻也如此大家閨秀。
海棠被數百只眼睛盯著看,卻只顧自己走路,也不張望巡視任何人,緩步走到齊子敬的身邊,低聲言語幾句之后,面向正前方來,朝眾人微微躬身,施了一禮。
眾人見了,暗忖這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端莊有禮,謙遜有度,沒半分驕矜讓人,覺得可親可敬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喜愛,紛紛站了起來,還了一禮,
什衣見眾人都站了起來做了姿勢,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偏偏身邊的虎子愣頭愣腦的,屁股粘著椅子動也不動,狠狠的敲了他的頭,低聲道:“還不照做”。
虎子忙惶恐站起,先是看了別人的姿勢,然后依葫蘆畫樣的照做起來。
后面的易寒見了,暗暗偷笑,只感覺這對姐弟實在是有趣,跟他們走在一起多了許多樂子。
海棠之所以施禮,是因為小姐講究禮數,她這個婢女自然不能丟了小姐的臉面,想不到自己施了一禮,竟有上百人還禮,這陣勢還真讓海棠心中有些惶恐,望去見數百只眼睛盯著自己看,臉一紅,神態顯得靦腆,心中暗忖:“竟如此看的起我一個婢女”。
眾人見了,更覺可愛,沒有人出聲,全場靜的鴉雀無聲,生怕驚動了她,均想:“齊家千金大步不邁家門一面,避于深閨,今日為招一良婿,方才在這么多的男子面前露面,有些靦腆,自在情理之中,齊家千金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又多了一些小家碧玉的嬌柔,實在動人動心啊”。
海棠站了一會,也不說話,眾人正等待她嬌音初現,怎知道海棠突然轉身離開,也不說一句話。
眾人見此,面面相覷,心中好奇,怎么這齊小姐露個面不說話就走了啊。
獨有易寒一人心中清明,心想齊碧若身邊的一個海棠一出場就將這些求親者給鎮住了,若是齊碧若親臨,這些人豈不看瞪了眼,想想自己年少時初見寧雪這等絕色也不是這般德行,卻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就在這時,齊子敬站了起來,朗聲道:“各位請坐下來”。
待眾人均坐了下來,齊子敬這才朗聲道:“剛才碧若侄女已經讓海棠傳信于我”
話還沒有說完,眾人聽到這里全場嘩然,原來剛剛那名少女不是齊家千金,只不過是她身邊的一個侍女,侍女尚且如此嫻雅端莊,自小飽讀詩書的小姐自然更是不凡,心中頓時更是期待”,亦有人想:“若娶不到這齊家千金,能娶到這個叫海棠的女子也是不錯”。
齊子敬見全場躁動,特意大聲“咳咳”了幾聲,大伙都紛紛安靜下來。
齊子敬朗聲道:“碧若侄女說了,在場諸位均均是飽學多才之人,雖然未曾謀面,但見字如見人,對諸位是心懷敬佩,只是獨女一人亦只配一夫,百中選一實難抉擇亦不得不如此,若最后無緣成就良緣者,絕不讓大家空手而過,均贈上一幅親筆字畫以作紀念。”
這番話經齊子敬之口轉達也算謙虛,也不知道是齊碧若原話還是經過齊子敬的修飾,聽了這話的眾人卻感覺齊家千金不似傳聞中那么的孤傲。
易寒卻認為,這齊碧若在先禮后兵,看來這接下來的少不了刁難,這齊碧若才高八斗,如此孤傲的女子所要嫁之人,豈會含糊,跟你客客氣氣,必是要檢驗出真才實學來,這一把人逼急了,喜好惡善,道德標準,才疏才厚就都全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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