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明鏡似的，在兩位衙差跟上老財爺爺的步伐時，楊家大嫂扯著李大姑離開人群，往山頭去，而接收到秦望舒訊號的老財爺爺將人帶進村長家后滔滔不絕。

“兩位大人也知道咱都是鎮上活不下去的笨人，更知道像咱這樣的佃戶最是怕餓，說句不怕兩位大人笑話的話，咱就是那死要糧的，就怕手里沒糧，更怕給衙門添麻煩····”

若人人都怕給衙門添麻煩，應該就不會有幾個月前的暴亂跟圍城，更不會有如今奔來的大量糧食商人。

還別說，老財爺爺這番錢我可以不要，我就要糧，就不想餓肚子更不想在衙門已經夠忙時給衙門添亂的說辭很吸引人。

至少，很是吸引這兩只能聽見什么事都有衙門頂著的衙差。

讓他們看著寬大的涼烤架子，看著一串串散發著特殊香甜氣息的果干沒有生出任何的不舒服心理。

眼瞧著兩位大人神色比之進門時稍有好轉，老財爺爺繼續。

“兩位大人，你們看，這果子干既能這么吃也能泡了水漲發，留著怎么都好過賣掉”自作主張的抓了一把已經烤好的給兩位衙差，見楊婆子聞聲連忙泡發，老財爺爺更無后顧之憂。

“咱青城府人幸運，有這般好的大人們，又有這般好的時運，可別處，不知什么情況，咱說句不好聽的話，咱能管好自己就不該給府衙添麻煩，不用為咱操勞，大人們便能有時間幫助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嘚吧嘚的，上下嘴皮子一打交道就是府里大人們是如何的勞苦，如何的不容易，而他們這些災民該如何拿出骨氣，如何為青城府的未來添磚加瓦。

別說兩從未聽過這些的衙差，就是秦望舒，都差點相信了老財爺爺的這些青城府人該有的氣節與奉獻。

“老人家，若人人都有你這心思，咱就不用每天忙得像陀螺了”好好研究，品嘗過后，確實覺得不錯，心頭想到各種干菜都能儲存許久，若是撿到果子都這么處理，糧食就能節省出來。

那衙差態度又好了些，至于老財爺爺怎么會想到這樣的辦法，他完全沒興趣。

“進山的事得明天做，不如老人家今日與咱哥倆去一趟縣駐辦處吧”

縣城駐辦處就是各縣的縣太爺在江岸各縣暫住地的暫時辦公，居住居所，兩人的意思就是要將這法子稟報上去。

從兩人對老李家的態度就估摸出一二的老財爺爺聞聲，不疾不徐。

“村長本該今天去縣駐辦一趟的，可這烤制也不容易，家里又只有女人孩子，便想著今天烤好了明天去，那想到村里人會帶來兩位大人”

“說出來不怕兩位大人笑話，見兩位大人小老頭這心都嘭嘭嘭的，若是見在縣官老爺，這話還能不能說利索都不知道”靦腆的笑著，順帶給老許家上了點眼藥的老財爺爺，給兩人一種小老百姓聽到官差時懼怕又崇敬的感覺，而他，這么一自貶后，話頭一轉。

“見縣官大人的事，小老兒實在是有點沒底氣，不知兩位大人能否通融一二？”

去個人與不去人的區別可大著。

人若是去了，這有什么功勞，大人都要連帶一嘴，若是不去，這事便算他們哥倆辦的。

會帶人都是因為這人是白潭村的，換做別人，你就是想見縣官大人都不容易。

相對一眼，兩人臉上都沒有什么變化，但內心，多少都有些高興。

“大人和藹可親，又不吃人”嚴厲一句后，話鋒憑的一轉“既是老人家要求的，我哥倆也不好強人所難”

“多謝兩位大人”老財爺爺夸張的抹汗。

而兩人，也不知是覺得平白無故拿人一功勞不太好，還是覺著這個可以拿，另一個也說不定有譜，兩人居然齊齊出聲。

“不知老人家這保收？”

眼神看了下立在草門邊的大小女人，老財爺爺神秘兮兮的揮了下手。

莫名看著一群婆子媳婦散開，老財爺爺這才講解起了。

從未聽說過授粉這回事的衙差起初還覺得神神叨叨的，在一聯想各種菜花的情況，兩人認真了，最后，一聽老財爺爺的今年比往年收成都不差就更是澎湃。

當然，兩人還是理智的，聽罷，你一言，我一語的問了許多，最后又征求了老財爺爺的意見，聽他還是說怕見縣官大人，兩人更加急切。

“如老人家所講，這畢竟是道聽途說，不一次次驗證，定然不能亂說，那便先由我們兄弟將事情帶過去，到時什么情況，在由大人定奪”

說那么多就想表示一個我真的很怕縣官大老爺的老財爺爺臉露難色，最后又不得不下定決心。

“小老兒聽兩位大人的差遣”

沒等來村長等人，兩衙差就走了，而兩人一出門，女人們便涌了回來。

瞧著臉色不甚好的秦望舒，老財爺爺嘆息：“早知道會成這樣，還不如寫信將事情先跟老四說了”

李江說，那就是李江的功勞，而不會落到這兩衙差身上，更不會落到縣里大人手里。

搖頭，秦望舒抬手扶著老財爺爺坐到一邊的板凳上。

“老財爺爺，我不是在當心這事，我是在當心沒了小霸后，我們這路不好走”

他們所有的計劃都是在有小霸的情況下。

現在，小霸難保，之后他們的路就不容易了。

“上次就沒等到小霸，這回若是在等不到，難免讓人起疑”老財爺爺再次嘆息，同時也暗示不能在用同樣的手段。

事實上，從明白兩人的來意時，她就沒想過在次使用相同手段，這也就是她為何會將柯家咬出來，將蘋果干，授粉的事說出來的主要原因。

一個，不想給人任何攀咬的機會，另一個就是給人點甜頭，讓人少說兩句她們的不是。

至于小霸，它是不會落在縣太爺甚至知府大人手里的，它的最終去處只有一個，而有名正言順跟著他的理由，她怎么可能拒絕。

世道畢竟是這么一個，生在社會底層，不得不多一個心眼。

只是在還沒得到飛船確切消息的現在，心頭難免有些怨氣。

點頭，秦望舒幽幽說：“我知道的老財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