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瞧麥粒越是不可思議,老婆子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心動。
只道:“這都是好東西,都是存得住的,你都好好留著,慢慢吃”
剝一塊糖,盯著老婆子讓其含進口,秦望舒這才拿起另一塊剝給自己:“我從來就不是自己吃飽,看你們挨餓的人,這些東西到今天才給你們我已經很過于不去了”
自以為是的以為這話是說防備張氏的老婆子吸嗦了兩口,內心是既失望又滿足。
“為人父母的,總不能一生都左右著孩子,張氏,只要你二哥不開口,我跟你爹都不會對她怎么樣”
對江氏時,老兩口也是這么個態度。
算起來,他們老兩口也是一碗水端平的。
突然想到江氏,秦望舒嘴快道:“那天我們在山上遇到她了”
“誰?”
“江氏”
老婆子默。
“她大著肚子,差不多五六個月的摸樣,大朗也瞧見了”
短短一句話,聽得李婆子那心啊,那叫一個跌宕起伏。
抿著嘴,將我的天爺咽下去,她心思復雜道:“挨著澤縣,遲早會遇到”
“嗯,她這回明顯也沒嫁多好,那么大肚子還往山上跑,沒準平時還得砍柴呢”只要砍柴,就有可能經過她們門前,經過就有可能遇到孩子。
她會說一下就是怕哪天遇到了,老婆子沒個準備,吃虧。
對于老四媳婦這說剽嘴的明顯沒比這次好上多少的老李家代表之一,李婆子果斷選擇沒聽見,誰讓她說的就是事實。
以前的老李家,真心比許多人家要差勁,不過:“我可稀罕兒孫了,從來沒有讓她們大著肚子上山過,特別是江氏,便是最難過的時候都優先著她那個肚子”
“像娘您這般明理,仁愛的婆婆沒幾個,如今過什么日子都是她的報應”附和的說著,秦望舒將要讓老婆子拿去的糖,麥與蜂蜜,肉干分出來。
聽著小兒媳婦明顯得無法忽視的奉承之言,李婆子心頭卻升起一股悲涼。
她的孩子,不說是她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但都是她的心頭肉,他們的媳婦,都是她下大功夫尋摸來的。
結果,還沒到依靠她們的時候,兩讓她最滿意的卻成為了失望,曾入不了眼的卻不斷帶給她溫暖,帶給老李家光明。
明明,她比任何人都要通透,都要明白糧食的重要性,卻比任何人都要大方,都要無私。
“你三姐畢竟是嫁出去的人,你有什么可以記著她點,讓她嘗個新鮮,見個稀奇,但給,不用給那么多”
終歸一句,就是她不想拿那么多東西走。
放這么多在空間石里,就是想要給大家,秦望舒怎么可能因老婆子一句話就少分一些出來。
“娘,我與你說個事”半抬起頭,秦望舒瞅著老婆子,一副你先說不罵我,我在與你說事情的模樣。
知道小兒媳婦什么心頭都有數,這能與她說的事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她揚顎:“你說”
“前幾天,我從江邊去北山,為了走近路,我直接從府城外禁地過了,那時,禁地里有不少蔬菜,我就與小妹一起‘借’了些,現在就曬在禁地北面的山里”
一口氣就將話給說完,說完后挪了挪,秦望舒滿臉的您可別打我。
老婆子可不是小夏,可不好忽悠,好在,前有老神仙給的空間石,后有老婆子以為的城府外奇跡是老神仙所為,秦望舒自覺,老婆子應該不難接受。
心頭,秦望舒已經想好了說辭。
誰知,老婆子消化了許久,久到眼睜睜看著她將所有糖,麥,蜂蜜,肉干都分成了兩堆,更久到木然的聽話將這些東西轉移進自己的空間石,最后由著她兜著一衣兜糖帶出空間石。
見人打開草簾,猛然一把抓住就要出帳篷的小兒媳婦,李婆子聲音顫抖的問:“之后你與老神仙請罪了沒?”
去禁地就算了,還去禁地‘借’了些,這簡直是在神仙頭上撒野,這種事是人能干出來的?
還說她有分寸,這哪里是有分寸的人做得出來的事?
還以為就這么就完事的秦望舒,抿著唇回頭看著李婆子,很想知道若是她說沒,老婆子是不是要將那些菜還回去?
而老婆子,見她這副嘴臉,立馬斷定,這回的‘借’是真借了,完全沒通知主人那種···這可要怎么辦。
老四媳婦為了一家子犯糊涂,老神仙可千萬要體諒啊···可不能讓老神仙生老四媳婦的氣,老四媳婦一點要表明態度。
心頭一個激靈,李婆子就拽著秦望舒往帳篷外走。
“必須去給老神仙請罪”
“啊!?”秦望舒傻眼,這是要帶她去城門外的節奏啊!
“老神仙能送你這么多空間石,卻不代表你能不經他同意動他的其他東西,咱必須去請罪”
“我經過他同意了,真的”很是后悔自己剛才沒解釋的秦望舒被扯出帳篷,急忙小聲解釋,她可不想連夜過去,更不想傻啦吧唧的跟不存在的人請罪。
明顯,老婆子不想她出個什么事,對讓她去請罪這件事十分急切。
于是,小院里的李老頭,李小姑等人就瞧見李婆子死拽著老四媳婦,四嫂,而被拽的人反腳扎著,回拽著老婆子。
“娘,我借的時候就是經過老神仙同意的,不然給我多少膽子我也不敢亂來啊”為了表示自己真沒亂來,她下巴點像李小姑,大聲道:“小夏當時就在我身邊,她聽得真真的”
李婆子狐疑,被點名的李小姑莫名。
來回看了又看,一手抓著老四媳婦,李婆子一手招像老姑娘:“小夏,你過來”
被兩人這一出弄得忐忑的小姑娘局促的站起,走近。
一把將老姑娘拉到懷里,李婆子悄悄在老姑娘耳邊問:“你四嫂借菜時怎么說的?”
“?”借菜?借什么菜?
接受到小姑子充滿問好的眼神,秦望舒湊過去:“我們在禁地摘菜時,是經過老神仙同意的是不是?我是先問過老神仙,然后才摘的菜是不是?”
很想說老神仙沒有同意,但四嫂的眼神與語氣禁止她說實話,而老娘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怕是也不贊同四嫂的做法的。
怕老娘生四嫂的氣,更知道四嫂這么做都是為了家里,不該被責備,小姑娘低頭,輕點。
暗道一個上道,秦望舒轉頭看向老婆子:“這下娘相信了吧?”
老婆子默。
老姑娘一向老實,她是不可能說謊的,可這事怎么都覺得奇怪。
老四媳婦若是先就征得老神仙同意,又怎么會用借這個詞?又怎么會怕她生氣?
是又說瓢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