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靈鳶丹田之內的堅冰,慢慢被神力給融化,丹田像一個巨大的旋渦,卷入、吸收,最后被體內奪靈毒化為虛無……
如此,直到湖面映著天邊的魚肚白,馬上就要天亮了。
云靈鳶在巨痛之中像是身體被慢慢注入了麻醉劑,痛感在抽絲剝繭,她睜開眼,眼睜睜看著紫惑被自己榨干神力。
她終歸是知道,強行讓內丹釋放靈力,其實與自廢修為差不多,云靈鳶那顆心,體會到一種叫感動的情緒。
他蒙住了紫瞳,在她看來就像是蒙住了冷漠,更方便她將他看的清清楚楚,他此刻臉色蒼白,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美,他的輪廓迷人,鼻子、嘴巴,恰到好處的俊美,她忍不住伸手去觸他的臉,
手與他的臉還差一指的距離,眼前的男人就有所感,一把抓住伸向自己的東西,
“啊……痛!”
紫惑驚覺,立即松開,一副君子之風,往后面又退了兩步,幾乎貼近水墻。
與之拉遠了距離,云靈鳶忽然定住了目光。
他蒙住眼睛的飄帶是一條碧葉托花淡的綠色飄帶,可不正是自己的碧靈?是變作抹額的碧靈!
她伸手一拉,將碧靈拽在了自己手里,
“這抹額?”
對面的男人,突然被解放了雙眼,居然還在秉持非禮勿視,閉上眼,轉過身去。
云靈鳶又好氣又好笑,與他赤果相對,被他緊握腰身、手臂,這一晚上,他雖然蒙著眼睛,卻是擴開了神識,她的妙曼曲線,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如此作派,還不是自欺欺人?
她將抹額變回碧靈葉,附在左邊發間,雖然只是輕微的抬手東西,可是,一牽扯,全身都痛呢,
紫惑道:“勿動,再吸收一會。”
云靈鳶充耳不聞,忍痛游過水墻,然后像游魚一樣擠身過去,游離他的這一片靈力液。
紫惑拍響一個水花就追上來,二人之間尚且赤著上身,云靈鳶雖有抹胸護著,濕了水,也如同虛設,他一手便拽住了她的手臂,他饒是還想保持君子之風,可是,這一下光滑玉臂的觸感太好,又是著急將她拽回來,竟是一下沒顧上閉眼,隨之收入眼簾的自然還是云靈鳶凹凸有致的側身。
他反應過來之時,自然先是松手,就趁這一松手,云靈鳶已撈到了自己的衣裳穿好,轉身游走。
紫惑急急追來,“你靈脈損毀,傷得極重!”
“我知道。我身上的毒無藥可解,你散了修為也護不了我,別白費勁了。”
話說,她怎么好意思讓別人散了畢生修為給她,關鍵是,上好的神力都被奪靈毒化掉,她根本得不到任何好處,
她既能動了,自然就能掏得到解靈丹,靈脈是壞了,丹田也壞了,但暫時緩解了,短期內也是性命無憂。
紫惑道:“你身上的毒,并非無法可解,血汝族人的血便可化解。”
“呃。”云靈鳶認命的道:“不過,很可惜。那個血汝族早在封靈族被滅族之前就已經滅絕了。”
“不曾。”紫惑道:“血汝族后裔,關押在羅剎獄境!”
羅剎獄境?
云靈鳶心里一跳,蕓娘正是去了羅剎獄境呀!
原來蕓娘拼死要去羅剎獄境,是為了尋找血汝族人為自己解毒。
她沉默了。
感覺眼眶一熱,蕓娘也就罷了,畢竟是自己家人,可是眼前之人呢,他本應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拼死護她。
“你舍身護我,是因為凝兒?”
紫惑被問懵了:“什么?”
“剛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后來才明白,你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大概喊的是另一個。”云靈鳶問,“我長得像凝兒?”
“……不像。你是。”
可等了半響,紫惑也沒說明白’你是’什么,云靈鳶不耐煩道:“是什么?是因為碧靈嗎?或者說抹額?”
他不語,云靈鳶當然堅持自己的認定,道,“紫惑,咱倆做個交易如何?”
云靈鳶捻過碧靈葉,攤開手心變作抹額,任其尾帶飄浮在水面上,“用這抹額的故事,換我繼續吸收你的神力。”
紫惑頓時臉色更為蒼白,大概是被氣的,他犧牲自己救她,還得求著她?他該要懷疑這個世界顛倒了。
“不行?不行那算了。”云靈鳶表示自己真不稀罕,轉身向岸邊游去,氣得紫惑想把她當場打昏,仍在這里繼續泡靈力液,
這世上恐怕還沒人敢這么糟蹋他的心意吧?
“回來。”紫惑無可奈何道。
二人倚著水墻,紫惑開始講故事。
紫惑道:“很久很久以前……”
云靈鳶被逗樂了:“好老套的開頭啊。”
“……”紫惑繼續道:“有一個少年,他修行天賦極高,是他們家族中的天才,后來被玄門大派的族長選去當了守護者,是守護一個高高在上的圣女,然而他卻喜歡上了這個圣女。”
云靈鳶心道要糟,這故事一聽就不是什么大團圓結局,但關乎抹額,她還是豎起耳朵,聽得津津有味。
“圣女對少年也頗有好感,可是奈何她早與別派公子訂婚,因而向來是有意疏遠。一日,圣女發現自己的指婚未婚夫君原來另有所愛,少年趁機表白,二人便很快進入熱戀。”。
云靈鳶心里一跳,圣女還沒退婚的呢,又這樣不清不楚的與自己門下人相戀,族中長輩,若是肯了才怪!!
紫惑接著道:“在那個時候,除了指定的族派的貴子能娶這個女子,其他人都是妄想。他們的戀情很快被族長知道,為了阻止他們相戀,族長革了少年守護者職責,下令不許他們見面。
少年在大派任職多年,再熟悉不過,他心氣高傲本事也高,幾乎無幾人能夠阻止,他們私下會面之事,還是傳到了族長耳中。族長軟禁圣女,又以作亂犯上,舉一族之力意欲刺殺族長被當場拿住為由,斬殺了少年家族一共三十六口。”。
聽到這里,云靈鳶大氣都不敢出了,紫惑的聲音也變得很低很沉,就連湖面的晨曦都厚云隔擋,變得格外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