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惑低頭一看,十個封靈女子一窩蜂似的從那間被打的破爛的房間里奔跑而出,她們眼神空洞無神,但行動卻極為敏捷,頃刻間已經越過一地的死尸飛到了云靈鳶的身邊,十把長劍準確無誤的架在云靈鳶的脖子上。
云靈鳶心里暗罵,用她們來圍攻自己,她要怎么辦?她能怎么辦?
十個,太多了。
而她一次只能喚出七到八條靈蛇可以定住她們的下一步動作,可是維持的時間卻只有兩息,若與同伴配合的話,也許還行……
可是這會,紫惑那邊也顧不上她了吧?
電光石火之間,紫魂劍風馳電掣飛來,紫芒大盛,干凈利落在自己周邊繞了一個圈,十個封靈女子,無一例外,割斷了喉嚨,脖頸冒出一團血霧后頃刻間倒地。
畫面靜止下來時,圍在自己身邊的封靈女子,一個兩個三個……十個都已經全倒在地上了,看著一圈的死尸,云靈鳶心里一抖,畢竟是自己的族人啊。
可是,沒等胸口的悲傷蔓延開來,紫惑那邊突然傳來利箭穿膛的聲音,云靈鳶抬頭看去,安尋的神魔毛筆整支插在紫惑的胸口上。
紫惑忍不住咳了幾聲,血一下順著嘴角流出,他用手捂住嘴,豈料血涌的急,掌心一片血,順著指縫滴滴嗒嗒越下淌,最后蔓延到他月華一般的白衣上。
腳步也隨之一個踉蹌,踩碎了青瓦無數,可見腳下的靈力已控制不好了。
安尋嗤笑道:“當真沒想到,前任北方玄武首宿紫惑大人,竟會因為一個女子而中了我的招,你可是大神期啊,若是敗在我的手里,那就太好笑了。
莫不是真叫我猜中了?紫惑大人?你當真在人家還未出世就對人家有意思了么?
啊哈哈,你不要笑死人了,就憑你么?還神女守護者。哈哈,怎么也洗不掉你的宿的出身,只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而已!!我實在不知,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竟敢跟靈王之子爭女人么??哈哈哈,真是活該,活該被滅族!!!”
安尋越笑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啊哈哈,是啊,我怎么忘了,暝殿下都死了,你可不是還有機會嘛。”
紫惑道:“你真是,聒噪。”
說罷反手亮出紫魂劍,紫光快如閃電,傳來紫魂劍穿體的聲音。
安尋的生命力太頑強了,紫魂劍穿體幾進幾出,血霧幾乎將他們倆個人掩沒,然而,他似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哪里中劍都沒事一樣。
安尋冷笑道:“紫惑大人,我現在真是替你為難了,你說你是殺我好呢,還是救你的心上人好呢?”
紫惑驚悚,穿過濃濃的粉紅色血霧低頭一看,兩位受安尋蠱蟲控制的修士,一前一后各舉著一把大刀,只待一聲令下便能砍下云靈鳶的頭來。
事實上,若不是云靈鳶已經控制住他們了,這把大刀只怕已經砍下來了。
靈蛇的維持時間太短,此刻云靈鳶已經憋紅了臉,快要堅持不住了。
忽聞“咻咻”的藤蔓之聲,
云靈鳶回頭望去,是歐陽沐!
靈蛇驟然脫力,兩名修士的大刀陡然落下……
千鈞一發之際,藤蔓“嘭”一聲將大刀給撞飛,隨即臂兒粗的藤蔓生長著將兩名修士捆成了木乃伊,藤蔓力大無窮,一瞬之間,將他們捏成一團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進行的,是紫魂劍破空之音,一道冰寒的紫光,干脆利落地斬落了安尋的頭顱。
這一下雷霆萬鈞,既準且狠!
危險在瞬息之間解除,大家都松一口氣。
突然,倒下的安尋的身體里爆出一個尖銳的沖天炮,響徹天際!
云靈鳶朝天一看,竟是一個黑色的青龍形狀煙花炸開。
是信號!!
這煙花一炸開,就連紫惑的臉色都變白了。
他一把拔掉自己胸口上的神魔毛筆,這筆對穿在肩押骨處,筆桿還被震斷了,他前拔一次扔掉,后肩又拔了一次扔掉,前胸和后背各被一灘血染紅了,他卻不知疼痛似的,眉頭都未皺一下。
他從青瓦上一躍,落在云靈鳶前面。
歐陽沐雖未見過宿的信號,但也料到那信號放出去,必定就不會空發,再觀紫惑的面色,自然知道馬上就有棘手的敵人要來。
歐陽沐道:“大人。”言下是聽從指派的意思。
撥完那支筆,紫惑腳下踉蹌了一下,這筆大概干擾他的靈力,云靈鳶立即摸出定神丹遞到他的唇邊,微微側目,就撞上一對紫水晶一般的眼眸,三分暖意,三分柔情,三分不明就里的情意。
可惜,沒有時間讓這感覺醞釀下去。
紫惑迅速移開了眸光,吞服丹藥,轉頭對歐陽沐道:“快!帶她走。”
“那你呢?”云靈鳶心里一緊,“我們一起走!”
紫惑搖了搖頭:“來不及了。那信號是發給宮十二的。”
宮十二是東方青龍首宿,道代號:角木蛟,是與南方朱雀首宿、西方白虎首宿、北方玄武首宿,并列四大首宿的宿首領,與當初的北方玄武首宿的紫惑高度是一樣的,這就意味著他的修為與紫惑差不多。
紫惑有傷在身,應付一個宮十二尚且進退維亟,若想在宮十二手里護住,神女之女身份的云靈鳶,這可就太難了。
云靈鳶一聽是宮十二,當即不吭氣了。
宮十二率領的東方青龍七宿都是剿殺封靈族人的,當初追殺她的之千陽,可不就是宮十二麾下的宿成員么,她很謙虛地聽取意見,跟歐陽沐上了飛劍。
紫惑一道傳音鉆入耳膜:“到醉香樓等我。”
云靈鳶點了點頭,不知道他有沒有見到。
歐陽沐帶她,已不會像從前那般,將她用藤蔓捆住,別在腰間,而是將木靈劍驅于靈力稍稍加長,靈劍足夠站住二人的位置,但云靈鳶未學過御劍,站在一柄劍上飛行,光是站穩就很難了,歐陽沐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定穩,一下起飛上升。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閃電般的落下。
那人一身金袍銀發,雖長得一頭銀發,卻并非老者,看著不過青年模樣,長得七分俊秀,三分機敏,嘴角眉梢帶有笑意,卻是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自有不怒自威的氣度。
他的肩膀上趴著一只白狐,仔細一看,這白孤的瞳眸是藍色的,竟是一只天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