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封圣獄的封印并非單獨存在,它與凈瓶相輔,好比天封圣獄是捆綁犯人的繩索,而凈瓶便是牢房,兩者相輔相成,而凈瓶作為圣獄法器,歷來是擺放在神女獄室由專人看管。
很明顯,這凈瓶已落入了青君手中。
聰明如他,煉制鎮靈針、封靈鎖魂釘,仿制各種封靈族人秘術,又四處尋求可以解封之人,
可是封靈族都已被滅族,世上封靈族少的十只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青君一向耐性不好,如此十余載已是極限,免不得就想到了破封。然而,莫說破封,他連天封圣獄都接近不了,青君極雷箭多強悍的靈器,還不是老虎吃天——無從下手!
現今的凈瓶空間千瘡百孔。
只看凈瓶黑色的巖壁便知,過往不知道多少次,青君曾打著強行破封的主意,試圖打碎凈瓶。
各種高品靈器將凈瓶砸得滿目瘡痍,搖搖欲倒。
失了正循環的一個封閉靈力空間,天封圣獄的封印在變弱的同時,亦會防止被困之人逃脫,而內化封印環境,與被困之人一同化為虛無。
青君始終忽略了一點——凈瓶與天封圣獄結界是一體的。
凈瓶一旦碎裂,天封圣獄連同里面被困之人,都將化為虛無。
這不是破封,這是毀滅!
為防止天封圣獄的自我毀滅,青君不知將多少妖獸和修士丟入凈瓶,以作靈力補充,滿地的白骨足于說明,曾經的凈瓶對于靈力是有多饑渴,而青君對于解救封印之人是有多瘋狂與執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凈瓶破裂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越來越大,頻頻投入妖獸與修士各種靈力補充已不能滿足圣獄自我毀滅的速度,眼見著自己的仇人還未出牢房就這么湮滅了,怎會甘心!
何況,他還有話要問他呢!
云靈鳶被封靈鎖魂釘一釘,再無反抗余力,
青君眼中璀燦的神光,令這張英氣逼人的俊臉上顯出詭異的妖艷:
“我早已做過實驗,凈瓶與圣火皆有靈性,封靈族女尚且不同凡響,想必你個血統純正的神女之女足可撼動圣獄!!”
施法封印的是神女,破封血祭自然是用神女之血為最,退而求其次,她的直系后代也是可行的。
他笑得格外歡快,成功在望。
“你……代表誰?”云靈鳶閉上眼喘息,半響才蓄夠力氣說話。
無論代表誰,目標都是要她的命!
青君還沒明白她話中所指,云靈鳶便接著道:“若你代表雷靈族,那么這一筆帳,我就記在雷靈族的頭上,若是……咳……”
胸口涌血,打斷了她的話,青君明白她的意思了,心說真是一個心思敏黠人兒,他青君公告天下,與雷靈族再無瓜葛,然而他往日留給雷靈族的榮耀卻還在雷靈族中,瞎閃他人之眼。
在他人看來,青君離開雷靈族是為了其胞妹,但很顯然,云靈鳶不信這種說法。
青君失笑:“都這種時候了,你是記下一筆帳去找冥王申冤么?”他靈力一動,青君極雷箭執在手,他這箭與其說是箭不如說是劍,一經喚出,電閃雷鳴。
云靈鳶幾乎是無視他的箭,喘順一口氣,繼續說道:
“除了雷靈族的生死存亡,除了雷靈族的無上榮光,你青君還在乎什么?青英?呵……不可能的,
我很早就聽過一個故事。”
“哦?什么故事?”他的極雷箭停頓下來,露出愿聞其詳的表情。
云靈鳶艱難的喘著氣,說那么多話,自然是為了恢復自己做的拖延,他要聽更好了,她名正言順的借機拖延、喘息。
“傳言在爭奪十大靈族之戰時,青英看上了神女宮的守衛久源,曾親手為久源編織過宮絳,此事引起熱議,都說雷靈族青英出賣色相討好神女宮,此事最明顯不過是小人污蔑,可你為維護雷靈族清白,竟然砍斷了青英一條手臂,此事你雖然內疚,卻從未覺得自己錯過,在你心里,雷靈族最大,大過天、大過地,自然也大過青英,大過你自己。”
說他內疚,他深邃眼眸還真閃爍了一絲內疚之情,他略感吃驚,“你還知道這等舊事?”他興致勃勃地挑眉,仿佛在等她的結論。
云靈鳶啞著嗓子笑了幾聲:“宿不好當吧?那么多年,像只老鼠一樣活在地下,始終見不了光。沒辦法啊,誰叫宿始終壓你一頭,人家只要將雷靈族的命運緊緊揣在手里,你就會像一條狗一樣,奔出去叼飛盤,繼而搖頭擺尾!!”
青君面上的笑容不由得一滯,這種事,怎會如此輕而易舉被一個女孩這樣揣度出來的?
云靈鳶的表情也亮了,靈機一動胡扯,竟然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知其一,猜其二,貌似紫惑就是這么做推理的,她意在分青君的神,此時已蓄足了力氣,猛然使出:“移魂術!”
她的想法很簡單,移魂術有靈魂禁錮之效,還有靈魂同命運之說,
青君不是要殺她,用她的血來破封么,移魂術使他們命運相連,他青君就是再有能奈,總不能不顧自己靈魂的安危吧?
云靈鳶與青君的靈魂瞬間互換!
“移魂術?”青君一時也是懵圈了,哪里想到,憑自己大乘期的修為,居然猛然一下被一個凝靈期的人給抽出了靈魂,又毫無防備一下甩進另一具身體里。
青君的神魂落在云靈鳶的身體上,立即就感受到一陣來自封靈鎖魂釘錐心刺骨的痛苦,靈魂與云靈鳶的一樣,狠狠的被這一枚釘給挫了一下,頓時神魂萎靡。
不過,幸虧這一具是云靈鳶肉身,她的封靈血脈對封靈一類的法器多少有抗力和抵消作用,若換成他人的,后果就很難講。
云靈鳶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靈魂落在青君的身體上,身體頓時一陣輕松,果然神魂是需要安置在完好的肉身里的,青君體魄強健,靈脈運行舒暢,好生舒服。
可是這陣輕松的感覺還沒完全舒展開,青君的記憶就如潮水洶涌而來,拍擊著她受傷的靈魂,
一陣天旋地轉,靈魂才落在實處,睜眼一看,她手里沉甸甸的居然是執著一把黑森森的大刀,她低頭看清楚刀身上篆刻著同樣黑沉沉的四個大字:“噬血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