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四百八十八章女大不中留
梁二道:“估計徐四要來了。”
柳福兒微微點頭,道:“徐大不會把奪城功勞讓出來。”
梁二看柳福兒,“你什么意思?”
柳福兒一笑,道:“我能什么意思。咱們兩家可還是友軍呢。”
梁二撇嘴。
夫妻這么多年,他還不了解她?
柳福兒道:“那都是別家的事,輪不著咱們操心。”
她道:“等回去之后,我打算帶著司空家的子弟在這幾個城里轉轉,你留在家里,練練兵,帶帶康兒吧。”
梁二看了眼梁康,也覺得他們父子很有必要好好交流一下,便點頭。
如此又行半月,徐大果然拿下饒州,劉七郎帶著大半兵力逃竄入韶州,并轉道南下。
侯泰并未阻攔,反而接著韶州空虛,一舉將其拿下。
梁二得到消息,朗聲大笑。
這兩城地方不大,但卻與吳家相連。
照比徐大東一榔頭,西一棍子,雖然占得地方大,但首尾不能相顧,還不如吳家得利多。
大船緩緩進入江陵。
柳福兒喚了梁二趕緊下船。
梁二笑道:“這回徐大丟臉可丟大了。”
柳福兒則道:“都過去這么久了,四郎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梁二撇嘴,道:“八成跟徐大鬧別扭,故意擺架子吧。“
“他不是那樣的人,”柳福兒眉頭輕蹙。
“你又知道,”即便明知道自家娘子跟徐四沒事,可一想到徐四看自家娘子的眼神,梁二就開始冒酸水。
柳福兒莫名睨他,道:“你又抽什么瘋?”
梁二嘻嘻一笑,道:“我是說,以娘子對他的了解,應該能猜出一二吧?”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蟲,怎么知道他怎么回事?”
這會兒柳福兒已經反應過來梁二是怎么回事,她頓時沒了好聲氣。
梁二嬉皮笑臉的湊到近前,道:“娘子,我錯了,你莫跟我一樣。”
柳福兒翻了個白眼,并也沒生氣。
對柳福兒來說,夫妻間偶爾的吃醋,只要分寸恰當,也是一種情趣。
梁二歪纏過來,道:“你猜猜,看對不對。”
柳福兒垂下眼,想了片刻,道:“該會崔十一娘臨盆了吧。”
所以才無法脫身過來。
“娘子所言極是,”梁二捧場點頭。
柳福兒嗔他一眼,道:“那你還不讓人去問問。”
梁二答得痛快,抱著柳福兒的手卻沒有松。
好容易那個礙眼的不在,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柳福兒扭了下腰肢,頻頻推他道:“趕緊的,要下船了。”
門外,梁康歡快的喚娘娘,快速靠近。
梁二咬了咬呀,松開了手。
門扉砰的被人推開,梁康邁著小短腿進來,仰著頭,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
“娘娘,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柳福兒笑著揉他小臉,側頭道:“走吧。”
梁二悶悶答應,跟著一道下船。
進了府,梁二便去鴿房傳信。
柳福兒則與梁康去尋汪四郎和管靜。
汪四郎鎮日與梁康混在一起,柳福兒天天見著,就跟自家孩子一樣。
管靜則因著年紀緣故,越發沉靜了。
只是柳福兒在江陵,每天清晨,她出門之前,都會過來請安。
平常時,柳福兒還不覺得。
這回一走兩月有余,她還真是有點想他們。
聽說柳福兒尋這兩人,老常笑道:“管娘子與王郎君在書樓。”
“都在?”
柳福兒有些驚訝。
他倆怎么跑去一塊了?
老常笑著點頭。
柳福兒便問梁康,要不要盥洗過后再去。
梁康搖頭。
走了這么久,他很想念汪四郎。
柳福兒便帶著他往新建沒多久的書樓行去。
書樓二層的廊下,管靜側靠著廊柱,手捧書冊,接著從檐下找來的陽光,安靜的看著。
兩步外,汪四郎握著筆,全神貫注的寫著。
待到他停筆,管靜拿著書過來詢問。
汪四郎仔細看過,便將內容詳詳細細的講與她聽。
柳福兒過來時,正看到這一場景。
她掩住準備喊人的梁康,看著。
直到他將問題解答完畢,才帶著梁康過去。
看到柳福兒,管靜和汪四郎都很高興。
柳福兒笑瞥了眼管靜手里的書,是本詩集。
她略一挑眉。
相處許久,她還不知道管靜竟然喜好這個。
管靜手指微微收緊,有些局促。
柳福兒轉開眼,笑道:“四郎,在做你先生留給你的功課?”
“先生的功課,我已經送出去了,”汪四郎道:“我在看詩經。”
柳福兒點頭。
所以管靜才請教他詩文。
梁康這會兒已經按捺不住,掙脫柳福兒,顛顛跑去汪四郎跟前,道:“我有套甲胄,我帶你去看。”
“那個你能穿嗎?”
汪四郎有了興趣。
“當然,”梁康很是自豪,道:“翁翁送我的。”
汪四郎頓時露出些許羨慕。
柳福兒笑道:“四郎也想要甲胄?”
汪四郎想了想,搖頭道:“先生說,心中有物,便可掌控乾坤,千萬甲士只在胸腹方寸,便可斷出生死。”
柳福兒微笑。
梁康呆萌的眨了眨眼,沒挺懂什么意思。
汪四郎看了眼管靜,又道:“不過看看倒是無妨,我可以從中學到長處,進而豐富自己。”
柳福兒笑著點頭,暗自腹誹,這個崔大郎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只這么遙控就把軟萌的汪四郎改造成半個書呆了。
汪四郎跟著梁康走了。
柳福兒示意赤槿等人退后,才提步來到管靜跟前。
管靜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半步。
柳福兒側目道:“詩文可以陶冶情操,讓人談吐文雅,倒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管靜笑了笑,面上顯出幾分心安。
柳福兒暗自一笑,道:“不過那也只限在尋常人家。”
她看著管靜,淡淡的道:“在山家,只憑這些東西,怕是無法立足。”
“柳姨,”管靜面上猛地一紅,腳下意識并在一起,相互較力。
柳福兒一笑,道:“山小郎可有跟你說過他的處境?”
管靜小心窺著柳福兒,見她并沒有怒色,才微微點頭。
柳福兒道:“繼母,又是姨母,且這位姨母身份上還低與山小郎親母良多。”
她道:“據我了解,山郡守似乎對山小郎之生母一直未曾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