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謀

第五百零三章 分崩

第五百零三章分崩

第五百零三章分崩

“別說的那么好聽,”柳福兒道:“你是怕他們連成縱橫之勢,把你們江南徹底包圓了吧。”

“城主英明,某佩服,”侯泰臉皮也厚,被柳福兒輕嘲,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柳福兒無奈的嘆氣,道:“你的擔心我能理解,也不打算摻和其中。”

“只是你們侵入的時機選得實在不對。”

“怎么?”

侯泰想了想,道:“你該不會說,三軍聯合討伐一事?”

柳福兒點頭。

侯泰笑道:“柳城主,你這就多慮了。”

他道:“當初幾家聯合,是為了征討黃二郎。”

“如今黃家軍都死的不能再死,那這結盟一事也就告一段落。”

“再之后的事已與聯盟無關,能不能搶下地盤,就得各憑本事。”

侯泰說得十分理所當然。

“不是這個理,”柳福兒搖頭,道:“早前聯合,的確是為了圍剿黃賊,但后來,劉家來襲,你、我、徐家又絞成一股繩,將劉家一舉擊退。”

“這事雖說沒有落實筆端,但這是不爭的事實,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柳福兒道:“當下,劉家還在意圖反攻,這正是我三軍同心協力之時。”

“你這樣做,豈不是亂了規矩?”

侯泰支吾一聲,含糊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柳福兒本來還打算違背規矩,陪侯泰痛飲幾杯。

但看他這般,也隨之作罷。

她站起來道:“我言止于此,地盤是你打下來的,該怎么辦,你自己決斷。”

侯泰看柳福兒道:“地方是我打下來的沒錯,但我已交與大郎,現在便是我也做不得主了。”

柳福兒看他,語調平靜的道:“你的意思是我要與吳大郎商議?”

“不是,”侯泰下意識的感覺不妙,他忙站起來道:“我就是跟你說現在的情況,并沒有別的意思。”

柳福兒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行去。

侯泰趕忙相送。

但柳福兒現在根本不想跟侯泰說話,感覺他跟來,她速度明顯快了起來。

侯泰察覺出她的疏離,便停了步子。

待到柳福兒出去,他煩躁的在地上連轉了幾個圈,才去書案后寫信。

待到封好,他遞給兵士,道:“速速送與大郎君。”

兵士轉身要走。

侯泰道:“不要用信鴿,你親自送去。”

兵士立時明了,此信絕不能有失。

他鄭重拱手,快速退了出去。

沒出三天,兵士便奔了回來。

此時的兵士一身塵土,嘴唇干裂起皮,顯然是晝夜不停,疾奔而歸。

侯泰道了聲辛苦,讓他趕緊回去歇了。

而后,他捏碎蠟封,將信攤開來看。

其上,吳大郎只簡單幾句,大意便是這地方等于是徐家通往南地的咽喉,讓出就等于給自家制造危機。不過若真非讓不可,也不是不行。”

“他們可以用吉州來換。

燒毀書信,侯泰苦笑。

吳大郎比他還敢獅子大開口。

要知道南州一共也沒有吉州一半大,他們又只占了南州外圍而已。

這等情況下,徐家怎么可能答應這等條件。

侯泰頭痛的搓著腦袋。

他很明白,柳福兒之所以對他另眼相看,一方面是因為他與梁二一樣,都是武將,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己義氣豪爽仗義。

柳福兒覺得跟自己交往簡單,所以才多加照拂。

現在,吳大郎鬧這一出,柳福兒便是面上不說,心里也定會不太舒坦。

江南到底太偏,南北兩邊又被徐劉兩家夾著,若再與柳福兒鬧僵,以后可就只能孤軍奮戰了。

侯泰糾結半晌,重又寫了封信。

這一回他言辭明顯比上一封懇切,并將其中利害與吳大郎說了個分明。

這幾天,柳福兒一直沒有過來,便是平常中喜歡過來溜達的鄭三也沒有露面。

這是一種信號。

是盟友還是陌路,只在他決斷。

侯泰心里清楚,等待時也越發的焦灼。

在他數著刻鐘度過了三天之后,兵士終于帶來了回信。

侯泰迫不及待的奔過去,第一時間攤開來看。

半晌,他肩膀微頹,面上有著一點苦澀,一點輕嘲。

看來他的分量還是不夠重,便是這般的苦口婆心,也無法讓吳大郎改變態度。

他喝令兵士收拾行裝,趁著距離宵禁還有些時間,帶著兵士出城,與城外駐軍匯合。

負責卡口的兵士很快將消息報與府衙。

柳福兒得知,只擰了下眉頭,表情冷冷。

“也罷,既然他做了選擇,那么以后就各奔東西吧。”

柳福兒如此吩咐。

鄭三得令,立刻去下邊調整。

不想才行到門口,便有兵士疾奔進來。

見到鄭三便道:“稟都尉,司馬來了。”

“在哪兒?”

鄭三眼睛一亮。

說老實話,鄭三對侯泰這人還是很有好感的。

侯泰也曾與他說過江南的處境。

他雖不能感同繩索,但也能理解幾分。

只是柳福兒是他頂頭上司,她說什么,他只有聽著的份。

現在,有梁二從中調和,或許情況還會有轉機。

沒多久,梁二闊步進了府衙。

柳福兒正在看書吏們送來的公文。

見梁二過來,便起身迎到門口,道:“你怎么也來了?”

梁二唔了聲,道:“徐家和吳家都在這兒,你一個人過來,我不放心。”

柳福兒心里微暖,見外面沒人,便拉了拉他手,道:“婆婆和阿娘難得過來,你和我總要留下一個,陪著才好。”

“沒事,”梁二道:“婆婆最是通情達理,不會怪你我的。”

柳福兒敏銳的察覺梁二下意識的撇開劉氏。

顯然,在他的潛意識里,已很明確的認定,劉氏所為已在無理取鬧的范疇。

柳福兒微微的笑。

梁二是孝子,對親人有著無法割舍的慕濡。

她心悅他,不愿與他分離,那么只有嘗試著,一點點改變自己的處境。

夜幕漸漸拉開,兵士送來晚飯。

柳福兒道:“你還沒吃呢吧?”

梁二點頭。

“正好,我也沒吃,一起吧,”柳福兒拉了下他袖口,轉身坐去下首位。

梁二瞄了眼案幾上的公文,道:“去邊上的小花廳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