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謀

第五百八十三章 巧言令色

(書號:160114)

正文第五百八十三章巧言令色

作者:緋我華年

寧氏唔了聲,道:“那怎么了?”

徐九看著她,心里如有團火在燒。

他想說,他懷疑馬穎跟杜五勾結在一起。

四兄、四嫂以及那還不會說話的孩兒,可能都是她害死的。

當然,這不過是他憑著某些人話里的蛛絲馬跡,做出的猜測。

其實他在乎也的并不是這事。

而是馬穎為什么去那茶莊?

杜五與他一塊長大,兩人喜好大抵相同。

徐九遲疑又遲疑,一個可怕的懷疑在腦海里來回的打轉,可他不敢,也不想相信,更不愿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

寧氏一臉莫名道:“你想說什么?”

徐九嘴唇微蠕,半晌也只能搖頭,道:“阿娘,你早前不是懷疑府里有內鬼?”

“不是早前,”寧氏道:“現在也應該還在。”

話說到這兒,寧氏就順嘴把柳福兒提到的身影講與他知。

“消瘦?有多瘦?”

徐九追問。

寧氏搖頭,見兒子面帶失望,便道:“她既然這么說,定是比尋常人瘦了。”

如此就是了。

馬穎產后一直沒安生休養,早前豐腴早就不見。

徐九越想越覺可能,面色也跟著越發的難看。

“你怎么了?”

“可是想到什么?”

寧氏見他一臉要吃人的模樣,忙問。

徐九用力搖晃了下腦袋,從椅子上搖晃起來。

“你要去哪兒?喝了醒酒湯再走”

徐九搖頭,頭也沒回的出了門。

寧氏忙讓桑麻去把湯跟著送去。

桑麻追去外面,見徐九已經快要走到月洞門外。

她急忙忙的把湯放進食盒,提著就走追。

徐九行的很快,桑麻追得很辛苦。

眼見就要追上,徐九忽的一拐,從自己院子的正門繞過,轉去角門。

桑麻腳步一頓,踟躕起來。

從那里過去便是馬氏的院子,她再去多事,不止馬氏,便是徐九也會嫌棄她。

桑麻轉身,從邊上的小徑直接轉去后花園。

后罩房里,小丫鬟端了碗碟從屋里出來。

見到徐九,她頓時驚喜的屈膝行禮。

徐九理也沒理,徑直往里去。

馬穎正在喝漿,聽得小丫鬟見禮,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起。

她站起身,盈盈來到門前。

斂眉垂眼,端雅行禮。

徐九垂著眼,冷冷看著她。

精心料理的發髻盤站在她腦袋后面,蓬松柔潤,如云似錦。

白膩的肌膚被養得好似嫩嫩的豆腐,柔嫩得可以。

還有那身華貴優雅的衣裳。

那是他瞞著寧氏,好容易從蜀地弄來的。

一到手,便巴巴送來給她。

只為了她一個嬌嬌的道謝和溫柔的撫慰。

那時他真的覺得好生幸福。

此生有她相陪,足矣。

他也曾在心里發誓,要窮盡一生都對她好。

但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耳光,把他整個人都打得懵了起來。

徐九的目光一點點脧過馬穎周身,手掌微微顫抖。

馬穎靜等了會兒,見徐九還沒來扶她,便詫異抬頭。

徐九嘴唇抖了抖,道:“我今天聽到些事。”

馬穎點頭,不著痕跡的站了起來。

徐九提步,往正位上去。

并借著這幾步,壓抑心里的情緒。

坐定后,他端正看著馬穎。

馬穎不明所以,還往前靠了靠,道:“到底什么事?”

徐九將手搭在扶手上,才一方定,便立刻放下,并掩飾的把手藏在袖里。

馬穎看在眼里,心里跟著打鼓。

但她自覺這些日子都很是老實,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你有沒有什么要說的?”

徐九盯著她,聲音低低。

馬穎莫名,搖了搖頭。

徐九定定看她半晌,忽的笑了。

他道:“今天聽到有人說,你很喜歡喝茶,我聽著新鮮,便多問了兩句。”

馬穎心頭一跳,面色開始發白。

才一試探,便失了態。

徐九心里勃然大怒。

他拳頭猛地攥緊。

“九郎,”馬穎聲調軟軟,腳下往前微移,手似伸非伸,腦中卻在快速盤算著。

徐九手指微顫,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伸出,又在下一瞬忍住。

馬穎立時感覺到他的抗拒,她眉頭輕蹙,心里很明白。

這次,這關可能不好過了。

她收回手,掩住半面臉頰,道:“九郎可還記得,我阿耶在世之時?”

說到馬家人,徐九眼神微晃。

馬穎低泣一聲道:“阿耶喜酒好酒,只要有酒有胡娘,便是住在草棚,也是可以。”

“可阿娘不行,”她道:“阿娘出身名門,穿的不好,還可講究,住的不舒坦,也能忍受,可若讓她連吃,都是不順口,那我還是她女兒嗎?”

“阿娘就有那么點子愛好,我去買來一些,表表孝心,怎么了?”

“難道這也錯了?”

馬穎越說,氣越順,聲音也越大。

徐九是記得那段時間的,她因著娶妻還是納妾一事與寧氏對抗,對她的關心也少了好些。

徐九嘴唇微動。

馬穎極快的脧他一壓,哀哀哭道:“那時你在哪兒?”

“你在琢磨給夫人什么聘禮呢吧?”

徐九有些尷尬。

“那都是阿娘操心的,我那時也在為咱們兩個的事努力啊,”他低咳一聲,聲音軟了些。

馬穎心里有數,徐九這樣便是信了。

她心里暗自得意,面上越發的悲戚。

“努力什么,把我努力成終日仰人鼻息的可憐蟲?”

“怎么這么說?”

徐九皺眉。

“那怎么說?”

馬穎瞪眼。

“田氏性子柔順賢淑,你好好想想,從你進門,她幾時給你氣受了?”

“這不是給不給的事,”馬穎揪著帕子,鼓著腮道:“她根本不用做什么,她的存在便已足夠讓我無力承受。”

馬穎一甩帕子,帶著三分任性,五分情緒,兩分嬌嗔的瞪徐九。

“你,”徐九心也跟著顫了顫。

他本就喝了不少的酒,從酒樓奔回,又是一通疾走,這會兒妒恨之意消散,酒氣正好涌上頭來。

馬穎從打生產之后,便一直落落寡歡,這樣的嬌態,徐九已是徐九未見。

馬穎心里發虛,心知必須要做點什么,才好把這事壓下。

見徐九兩眼放光,她嫵媚一笑,眼里好似長了鉤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勾著徐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