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謀

第七百四十六章 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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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只要有個枕頭,他就能倒頭睡過去。‘

何況柳福兒還給他鋪好被褥,又用腳婆子哄得暖暖的。

謝大只堅持兩息不到,便倒進被里。

柳福兒弓著腰,悄聲轉去船尾。

沒出幾息,便聽到艙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柳福兒勾了勾嘴角,小心的勾著固定篷船的韁繩,往岸上靠。

待到差不多能一步跨上去后,她盡可能的輕邁了上去。

而后,看了沿河道上途徑而過的船只,疾步進了角門。

“你站住,”候在門邊的衙役哎了聲,急急上前阻攔。

柳福兒側身,拿出個小印。

“帶我見你家大人。”

衙役看了眼印記,不明所以。

但見柳福兒一臉鄭重,便接過來,去前衙回稟。

沒出兩息,郡守帶著兩親信急急過來。

見柳福兒便拱手。

柳福兒忙虛扶住,道:“大人不必多利,某也是奉命而行。”

郡守呵笑站定,將小印雙手奉還,道:“大人有事,不妨直言。”

“我來,是為了謝大人所行之事。”

她才一起頭,郡守便明了。

他指了指靠北的方向。

柳福兒按住他話頭,道:“你怎么辦,我不管,我只要最短時間知道害他得了一身病癥之人去往何處?”

“這個便是打人不交代,我們也在辦。”

郡守道:“大人放心,不出一個時辰,必定讓大人滿意。”

柳福兒挑眉。

郡守呵了聲,微微湊近幾分,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屬下機緣巧合,招攬一能人。”

“其一手刀工出神入化,家里三代都是持刀人。”

柳福兒微微張嘴。

眼底難掩訝色。

聽聞,有一種行當,他們可以使得一手極其非凡的刀工。

豆腐上雕花,頭發刻字,再他們那里,不過是入門級的小兒科。

他們最拿手的是片人肉。

聽說最厲害的可以片下三千多片,人還活著。

這樣的人,在內行人那里便被稱之為持刀人。

“別出人命,”柳福兒卡了片刻,只低聲道。

畢竟,那漢子無辜,只是與蟲子交集,才被他們掠截過來。

“大人放心,我有分寸,非到萬不得已,絕不行那一步。”

柳福兒點頭,側頭道:“我在船上,消息出啦i,便過去通知我。”

郡守是知道謝大怎么來的,聽得這話,在沒有半點懷疑。

“另外,給我準備幾只行速快些的鴿子。”

郡守側眸,立刻有人去準備。

柳福兒轉頭便走。

郡守想送。

“留步,”柳福兒抬手按住,快步出角門,趁著船尾沒被水沖遠,跳上去。

船微微搖晃了下。

柳福兒趕忙蹲下來,透過半掀的簾子往里看。

謝大睡得整熟,半點也不知。

柳福兒松了口氣,躡手躡腳的蹲去爐邊,燒火煮水。

謝大這一睡便是黃昏將過。

從被子里鉆出來,他呆坐半會兒,整個人木木的。

柳福兒撩了簾子,道:“醒了?正好晚飯做好了,來吃飯吧。”

謝大呆呆答應,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半跪著將被褥收拾齊整,拖過草席和桌幾。

才收拾妥當,柳福兒便端著簡單的一青菜一魚羹進來。

柳福兒給他盛好,擺在眼前。

“吃吧。”

謝大唔了聲,捏著調羹,舀著魚羹,機械的往嘴里送。

柳福兒看他一眼,低頭吃自己的。

待到一碗飯見底,她道:“剛才府衙來人,說那人交代了。”

“說什么了?”

食物提供充足的養分,謝大的大腦重又活躍起來。

“就說了他是帶那人去治所的,至于那人具體尋誰,他也不知道。”

謝大皺了皺眉。

這消息也實在太少了。

“所以,咱們去治所吧。”

“不行,我不同意,”謝大看柳福兒。

“那你說怎么辦?”

柳福兒斜眼。

“你其實一早就這么打算的吧?”

謝大瞇著眼道。

“哪有?”

柳福兒瞪大眼。

蓬外,鴿子發出咕咕的叫聲。

謝大從桌幾后竄起,撩開簾子。

貼著船篷,上下疊放著三只鴿籠。

里面,鴿子轉著腦袋,鼓著烏黑豆眼跟謝大比大小眼。

謝大深深吸了口氣,轉過頭。

“所以,這其實才是你勸我睡覺的原因。”

被如此揭穿,柳福兒干笑了聲。

“這也是需要嘛。”

謝大用力抿緊唇。

折返回桌幾之后,將余下的小半碗羹喝下。

擱了碗,便去船頭。

柳福兒摸摸鼻子,將碗盤收回船尾。

清洗干凈之后,回來發現謝大還在船頭。

這會兒天已經徹底黑沉下來。

再過一個時辰不到,便要宵禁。

柳福兒走過去,道:“咱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謝大理也不理。

水波蕩漾,發出細微的嘩啦聲。

柳福兒蹲在他半晌,看他手里的網子隨水波微晃。

約莫兩刻鐘后,謝大終于收網。

看他起身,柳福兒忙站穩腳跟。

不想,謝大轉頭進了船篷。

柳福兒苦惱的搖了搖頭,跟著進去,“好吧,我承認,這事是我的錯。”

“我跟你道歉。”

柳福兒道。

謝大停了整理網子的動作,“做都做了,道歉有什么用?”

“那你說這么辦?”

柳福兒也是個氣性大的,當下炸了。

謝大默了默,道:“既然已經確定那人去了治所,目標基本就已經定了。”

“你到底不便于在那兒行動,不如留下來。”

柳福兒眨巴下眼,心里升起一抹念頭。

果然,下一刻便聽謝大道:“那里,我一個人足矣。”

“不行,”柳福兒當即拒絕。

“為何不行?”

謝大抬眼。

“我熟悉劉家本家,對其他世家也都有所了解,何況我還精通那里的語言,行起事來很是便宜。”

“你一個人不行。”

“你自己也說了,劉家勢大。“

“若真有個萬一,連個送信的都沒有。”

“那你冒險入險地豈不沒有異議?”

柳福兒微微前傾,靠著桌邊,低聲道。

謝大嘴唇抿起,片刻他道:“我可以帶個衙役過去。”

“不行,”柳福兒道:“這里的人早前都是在劉家統轄仔細啊,很難保證沒有誰識得?”

“且,這事關系二郎性命,臨時尋來的人可不可靠,為人如何,這些根本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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