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取而代之
第七百七十五章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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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緋我華年書名:
“郎君見諒,小老兒上了歲數,這藥箱,已是無能為力,”郎中陪著笑,拱手。
齊二斜了其后兩人,指了身量矮小,明顯瘦弱許多的,道:“他跟你去。”
郎中轉頭。
小個子的彝娘子已急急去扯汪四郎肩上的藥香。
汪四郎緊了緊手指,最終只能放開。
彝娘子一咧嘴,背上藥箱。
郎中這才步履蹣跚的往前行去。
齊二睨了眼高,轉頭去庫房。
去找唐氏那個女人要的瓷器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汪四郎的心也跟著提緊。
早前,他的計劃里根本就沒彝娘子。
結果死到臨頭,才知道被彝娘子擺了一道。
彝娘子上來一陣不管不顧的性子,他太清楚了。
他很擔心她貪功冒進,結果害了自己,還害了旁人。
汪四郎瞥了眼邊上管事,努力壓制心焦。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后,郎中和彝娘子終于出來。
齊二還在庫房,管事忙上前道:“怎么樣?可還要緊?”
“夫人心火過往,不能沉與下,又氣滯血瘀,肝腎郁結。”
“聽聞,夫人病發之時,正在發怒,想來便是因此沖了頭,才暈厥過去。”
郎中捋著胡子,說得云山霧罩。
管事聽得一腦袋迷糊,道:“你只說如何醫治便好。“
“我已下了一副狠藥,晚些時候,夫人便會醒轉,不過要想痊愈,就得徐徐調養。”
管事轉了眼睛。
也就是說,這病并不危及性命。
他露出笑容,送了郎中出門。
馬車一早就已備好。
郎中帶著送來的報酬,和小藥童上了馬車。
待到回到醫館。
郎中去前面準備除開藥引之外的其他藥材。
汪四郎帶著彝娘子去后院。
“怎么樣?”
一坐定,汪四郎便問道。
“我出不去,”彝娘子道:“那些人跟看犯人似的盯著我,我動一下都有人看。”
見汪四郎面色陰沉,她道:“你也別急,她那個病,少說也去個十次八次,我想次數一多,他們也就不會那么嚴了。”
“到時總有想法子溜過去的。”
“你想去幾次?”
汪四郎聲音淡淡,眼神發冷。
便是后知后覺如彝娘子也察覺出不對。
她小心翼翼看他。
想起在梁府的情景。
“那個,是那個人不讓你進的。”
“我說什么了嗎?”
汪四郎掃她一眼,眼白多過眼黑。
彝娘子縮縮脖子,再不敢吭氣。
汪四郎復又鎖起眉頭。
屋里變得安靜起來。
彝娘子轉眼。
這會兒已經將近正午,屋里光線明亮。
汪四郎微微垂頭,認真嚴肅的盤算著。
多年的伏案苦讀,讓他眉眼中透著淡淡的書卷,自小的顛沛,讓他早早洞悉世事,轉眸之時,便會不經意流露看清事實的透徹,且他肌膚白皙,鼻梁高挺,便是下頜也圓潤得可愛。
彝娘子手指微微動了動,特別特別的想摸一下。
就在這時,汪四郎轉眼。
“我會把梁府的地圖拿來給你,用最快的時間把它牢記。”
他站起身,往外行去。
彝娘子轉頭,望他背影。
遺憾的嘆氣。
門外,汪四郎急急轉去前堂。
立在迎來送往的門前,涼風輕拂,帶走臉上的熱度。
汪四郎這才吐了口氣,回轉去尋郎中。
既然這次是徐家人點了彝娘子跟隨,那他只怕再沒機會進梁府。
彝娘子性子莽撞,又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他必須先跟郎中通氣,請其多多包涵。
郎中聽完他請托,笑著點頭。
這點他也想到了。
只是沒想到汪四郎竟會特地過來拜托。
又兩天,梁府再次來請。
臨出門前,汪四郎攔了彝娘子。
“地圖都記住了?”
彝娘子點頭,道:“放心吧,我有輕重。”
汪四郎眉頭緊得能夾蒼蠅。
她要是真知道,他也就不擔心了。
送了兩人上車,他在屋里打了兩個轉,點了注清香,克制著坐在案幾之前。
梁府里,彝娘子跟著郎中去內院。
嬤嬤迎了兩人入內。
唐氏這會兒已經清醒,只是氣色看起來很不好。
郎中上前,扶了脈,只覺唐氏的脈象明顯平和不少。
一旁,彝娘子歪頭往床榻看去。
嬤嬤瞄見,皺了皺眉。
他收了脈枕,道:“夫人脈象較之早前強上許多。”
唐氏微微頷首,轉眼間他拾掇藥箱。
嬤嬤上前,道:“不用改改方子?”
“不用,”郎中笑著捋胡子,“那方子極對病癥,再用幾副也好。”
彝娘子輕輕扯了扯郎中。
郎中朝嬤嬤笑了笑,隨她去邊上。
嬤嬤側眸,見兩人嘀嘀咕咕,心里有些起疑。
皮納克,郎中過來道:“那個,我還是再寫個方子吧。”
嬤嬤一驚,看彝娘子。
唐氏見幾人嘀嘀咕咕,便道:“怎么了?”
嬤嬤過去,將所見講與她聽。
唐氏輕哦了聲,叫了彝娘子到近前。
郎中大驚,連連作揖,道:“夫人若有事盡可詢問小人。”
唐氏瞥了一眼,見郎中緊張得臉都變了色,道:“他是。”
“這是小人的孫女,”郎中趕忙道:“因她自小喜好此道,加之有些天分,小老兒便將她帶在身邊。”
唐氏定睛看彝娘子。
笑了起來。
“難怪我覺得眉清目秀,原來是個小娘子。”
“多謝夫人贊,”彝娘子呲牙,屈膝行禮。
倒是不扭捏。
唐氏呵了聲,招手讓她到近前,道:“剛才你們在說什么?”
彝娘子道:“我覺得娘子恢復極好,可以添減兩味藥。”
唐氏點頭,嬤嬤上前,將換了的兩味藥說與她聽。
唐氏多少明點醫理。
知曉她是把烈性的換成平緩的。
她微微點頭。
算是許可了。
嬤嬤記在心里,見唐氏還有心拉著彝娘子說話,便帶著郎中去隔間開方子。
唐氏便問彝娘子怎滴想起學醫。
彝娘子眨巴水眸,問:“不能嗎?”
“那為何那些郎君都可以?”
“是啊,為何他們可以,”唐氏低聲重復,眼神晃了晃。
“我覺得我們沒有兩樣,”彝娘子自有散漫慣了,在她心里,所有人都是一樣。
唐氏定睛,看著她。
半晌,她笑了。
“是啊,你說得對。”
“我們沒有兩樣。”
都是一樣的姓氏,一樣的血脈。
既然他不爭氣,那她為何不能代之。
唐氏眼眸漸漸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