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很正常的進行著,夏乾的替身從侍衛手中接過水酒,往皇陵中便是一澆,臉上的表情異常沉痛。
接著,便有作法的道人在祭臺邊又唱又跳,手中念念有詞,一把桃木劍舞的滿天飛星!
夏櫻全身戒備地護在百里鳳燁的身后。
祭祀才開始不久,防是武術不弱的人,都能發現……圍繞著皇陵,周圍涌來了不少高手。
百里鳳燁如今易容成夏櫻,只見他手中緊緊地握著龍淵,臉上的表情竟與夏櫻一般無二,就連龍淵的氣勢也都完全散發了出來,那種勢頭簡直與夏櫻無二,可見……百里鳳燁有多熟識那個女子。
沒有了一向稱手的兵器,夏櫻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的匕首之上,她自是知道與往常相比,如今的武術跟本達不到原來的水平,但她自信……憑著這,她還是能將百里鳳燁護個周全,直至他完全恢復內力之時。
躲藏在周圍的高手氣息慢慢地朝著人多的地方接近過來。
道人還在毫無所查的做著法,道人之處,便是人源中心,那些高手也都正朝著那里接近……
從口中噴出一口水,道人將桃木劍插入了泥土之中,四周盡是樂器悼念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道人只覺得自已脖子上一涼,待他伸手去摸時,只摸到了滿手的鮮血,驚恐地叫了一聲,待那道人感覺到疼痛傳入皮膚深處時,他已經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刺客,護駕。”場面立刻就亂了起來,從林深處一下子鉆出無數蒙面黑影。
夏乾的替身似是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此刻見此情景竟也沒被嚇道,反而立刻就吩咐身邊的親衛將夏櫻保護好。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蒙面人的目標竟然不是皇帝,而是……夏櫻!
夏櫻也吃了一驚,當初她讓百里鳳燁與自己交換身分的目的,無非是認定百里鳳燁與江湖有所牽連,若祭祀之時真會出事,那么……必將分為兩派勢力。
一派是以刺殺皇帝為主,這批勢力一般與朝廷脫不了干系,另一批則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以刺殺百里鳳燁為主的江湖人!
卻從未想到……這些戰亂之中,那些江湖人卻好像是沖著自己而來的。
百里鳳燁為了救護夏櫻,自身已經失去了太多的內力,如今,雖有上古神器龍淵在手,卻也支承不了多久。
“女娃娃,咱又見面了。”
那個聲音,夏櫻非常熟悉了,前不久,正是這個人將她帶了到了一個神秘的地下室,如今,就算她蒙著面,夏櫻還是認得出來——是那個手背上繪有紫色蝴蝶的女人!
正想著,一道血紅色的鞭子便朝著百里鳳燁抽去,百里鳳燁手中握著龍淵,正與周圍三人力敵,一時竟顧不上身后鞭子。
夏櫻清楚那女子的武力,那一鞭若打了百里鳳燁身上,他體內最后的一絲護體內力也必將隨著消散。思及此處,夏櫻一腳踢在與自已糾纏著不放手的黑影身上,快速地移到百里鳳燁身邊,手中的匕首準確無疑地砸到紫硫的紅鞭上,以此來擋開朝著百里鳳燁飛馳而去的長鞭,然而,沒了利器護身的夏櫻卻被后來而上的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地攻擊。
剛避開右邊的黑影,夏櫻左手已被另一黑衣人砍出了一條血痕。
百里鳳燁回過頭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夏櫻為救他受傷的一幕。
雖然……百里鳳燁心里明白,那樣做,只是夏櫻自我責任心的驅使,可是……百里鳳燁還是止不住地一陣悸動,一陣心疼。思緒不由地就想起那些在軍營中相依相偎,相互信任的日子。
紫硫見百里鳳燁看著夏櫻,笑嘻嘻地在黑面下輕笑道,“女娃,這是怎么了?幾日不見,功力怎么就弱了那么多?”說著,紫硫握著赤紅色長鞭,又一次朝著百里鳳燁揮來,“女娃兒還真是有個好夫君,能為了你自個受傷。”頓了頓,紫硫方又笑道,“也是那些沒用的東西,若換做是我的話……你那白面小郎君可就早死了。”
百里鳳燁聽著,明白紫硫的話是真,心里不由地陣陣后怕,手上卻毫不遲疑地迎著紫硫地赤霜而去。
與此同時,夏櫻已經擠入了重圍,與百里鳳燁背靠著背,互相替對方守著死穴。一人持劍,一人持匕,兩人的表情竟是那么相似。
隱藏在黑面下,紫硫的臉突然就是一白,握著長鞭的手不由地開始不停地顫抖,紫硫將另一只手覆蓋在了自已手背上的那只紫色蝴蝶所在的位置,曾幾何時,她身邊亦有那樣一個人,永遠與她并肩,從不離棄,可是……
正在紫硫陷入回憶神情恍惚的時候,百里鳳燁突然進攻。
“不要……”抹了一把嘴邊的血,暗辰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兩只眼睛剎那間變的赤紅。
他太了解自已的樓主了,別說那個人自身還存有著一分內力,哪怕他武功全失,隱藏在邪笑之下的那份危險亦能至高手于死地,更別說是紫硫了。
然而,紫硫并沒有死,只是傷了手臂,暫時拿不起赤霜長鞭而已。
暗辰感激地松了一口氣,樓主還是手下留情了,那時自已跪在他面前,哪怕受了罰,但最終……樓主依然饒了紫硫一命。
百里鳳燁隔著叢叢樹影看了暗辰一眼,鳳目中盡是不滿,他明明早已紛咐了憶冰樓中的人在此等候的,可是……到了關鍵時刻,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
隔了老遠,暗辰便瞧見了百里鳳燁責備的目光,不由地,暗辰低下了頭,是他低估了今日之險,以至于造成現在的局面,但是,便是拼了性命他也會保護好少主。
蒙上臉,暗辰亦加入了斗亂之中。
江湖高手襲擊大夏靖安王爺已經是一種奇事了,沒有人想到……場面還能變的更加混亂,沒過多久,山林之中又出了一隊兵馬,這隊兵馬與夏乾的禁衛軍打殺在了一起,他們的目的是將夏乾殺死。
數萬人的混戰,可以想像,那將有多么混亂!
軍隊的怒吼,江湖的咆哮,聲聲在耳,不絕如屢,場面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一邊戰斗,一邊思考的夏櫻猛然意識到……這些,竟然是大夏第一將軍——百里宣的軍隊。
剛才百里宣將夏櫻當成百里鳳燁所說的那些話,如同一幅幅緩慢地圖畫一般,瞬間在腦海中聯系了起來。一陣無名的怒火從胸腔中溢出,夏櫻匕首猛揮,一刀一命……
紫硫負傷,并未再與百里鳳燁糾纏,而是笑瞇瞇地看著那邊亂戰的軍隊,“喲……女娃,你哥哥就快死了。”
“……”夏櫻咧唇冷笑,若那真是他的哥哥,也許……夏櫻會因此而分神,但是……那人不是,她夏櫻已見多了死亡,雖憐惜人命,但并不會因一個陌生人而將自已陷入險地。
“這樣吧……”紫硫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坐在樹梢上,看著下面的一片混亂,輕聲道,“女娃,你把龍淵給我,這樣……我讓這些人去救你哥哥,你看怎樣?”
百里鳳燁冷笑了一聲,將龍淵飛出,當做飛鏢來使,雖沒有傷到紫硫,但卻將紫硫所坐的那棵樹齊腰而斷。
“你……”紫硫從樹上跌落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穩了,用赤霜指著百里鳳燁,臉上的表情異常生氣,別說是她一個小小的女娃娃,便是江湖老者見他,也得給幾分薄面,若不是自已手傷,紫硫定要過去與她好好會會。
紫硫指著百里鳳燁,恨恨道,“夏櫻……你別落我手里!”
重新拿過龍淵寶劍的百里鳳燁,細著嗓子挑釁道,“你不是要龍淵嗎?我剛才給你了,是你自已沒本事拿得住。”
始終是人太多,聲音太雜,百里鳳燁的怪聲竟沒有引起紫硫的懷疑。
紫硫的臉一青一白,卻沒能還半句嘴。
夏櫻瞳孔猛然放大,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百里鳳燁已被一人抓住,那人藍衫鬼面,指甲上涂了一層黑色的蔻丹!
“她拿不走,我可拿得走?不過……夏櫻,你放心,我說過會等你親自將龍淵送上。”鬼面人輕聲一笑,一身清淡地鳳凰葉的味道,湊近百里鳳燁的耳邊,“我們……拭目以待。”
這鬼面人的武功絕對不低,百里鳳燁心想……便是自已沒有散失內力,恐怕,也只能與他不分上下吧。不過……隱藏在夏櫻面皮上的臉突然一笑,這……也未必是壞事,剛好可以省下自己想法查出他的底細。
想到這里,百里鳳燁便從身上掏出一物,在鬼面人沒留意的時候,稍稍灑了些,留在了鬼面人的藍衫之上。
見夏櫻絲毫沒有掙扎的跡象,鬼面人不由地一笑,“夏櫻,你還是這么能看清時事,不錯!若換做平凡女子早就不知哭成什么樣子了。”
百里鳳燁握緊龍淵,他知道只要有龍淵在手,無論自已在哪里……夏櫻,一定能找到自已!
在鬼面人將百里鳳燁帶走之時,同一時刻那些與待衛糾纏在一起的黑影都不再戀戰,撒手便跑。
此時,夏乾的替身已經死在了祭臺之上……
真正的夏乾,雖只二十有余,但是五年皇帝也不是白當的,他就明白今日定會出事,所以……一早就暗中又叫了另一支軍隊。
待百里宣與自已的親衛全都無力之時,夏乾一招黃雀在后,百里宣的軍隊悉數而亡。
然而,百里宣在此戰中一直不曾出場,待他知道事敗后,竟然殺光了此戰隊的頭目,手段之狠叫人咂舌。
百里宣稱手下獨自行事,與他無關,為了表示他對朝廷的忠心,百里宣更派了數千人與百里鳳燁,要他以此去尋找被擄走的靖安王爺,也是他的兒媳婦。夏乾找不到百里宣謀反的證據,而百里宣在朝廷的地位又是根深蒂固,這事,只得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