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201.
眼前是明黃色的床幔,并不華麗,卻帶著一股子的厚重……
夏櫻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陌生的環境讓夏櫻感覺到了不安,睜開眼睛,她便試圖去捏住劍柄,幸而龍淵就在她的身邊,直到感覺到龍淵的劍氣,夏櫻這才舒緩了一口氣。()
“醒了?”景楓嘆息了一聲,“你睡過去兩天了。”
對于昏倒之前所有的一切,夏櫻都絕口不提,景楓對于夏櫻的反應早就料了個十之**,“吃東西么?”
夏櫻搖頭,一翻身便從床上立了起來,“洛北和傲天呢?”
“讓我打發走了,頭一天便已經出宮了。”景楓理了理了衣袖,信步走到夏櫻身邊,景楓打了個哈欠,看得出他眼下有一抹濃濃的青色,可見這幾日他都不曾好好地休息過,“我知道你要問我百里鳳燁在哪……”淺笑著聳了聳肩膀,景楓笑,“我也是不知道的。”
夏櫻沉默著不說話,這兩日里,她滴水末進,步子邁得稍大一些,頭便有些昏沉。
“去哪?”景楓手上的力道不減,用力地叩著夏櫻,“不吃些東西,你哪都不能去。”
夏櫻翻了個白眼,她還不想死,“放開!”說著,夏櫻便將龍淵擋在了胸前,那劍身的藍光,直晃得景楓皺眉。
兩人正膠著時,司徒青憐便跟了過來,她淺笑嫣然,著了一身米黃色的衣服,眉心處繪著一株精致的紅梅花。
在她旁邊跟著初九,相對于司徒青憐的隨和安寧,初九的表情便被襯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夏櫻見初九手上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而司徒青憐在景楓和夏櫻身上掃了一眼,“你醒了,看樣子可是大好了,都有力氣與陛下較真了!”
司徒青憐從初九手中將米粥接了過來,“銀碗盛的,今兒,我就給當一回嘗菜太監了。”
初九聞言,扯了司徒青憐一把,寒著臉道,“娘娘……您是什么身份,她又……她,便是要找人試藥,也是奴婢的事。”
“一邊去,你這丫頭,看你這樣子,都是想當本宮的娘了,便是本宮小時候,娘親可也沒你這么啰嗦。”司徒青憐避開初九,將銀碗舉了起來,沒讓初九搶到手里去,只是依舊笑望著夏櫻,“都到了這份上,你若再不喝,那我就……就……”司徒青憐就了半天,卻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好一會才接口,“那我就喝完了埃”
說完,司徒青憐自己便笑了起來,淺嘗了那米粥一口,司徒青憐不由分說地將碗放到了夏櫻手里,“其實……這可不是我做的,是慕將軍親自給做的,他每天早上都給煮一大鍋,昨兒煮的沒被喝過就倒了,怪可惜的。”
夏櫻楞了一下,又聽司徒青憐道,“他聽說你中毒了,大老遠從邊關跑來,現在還守在門外呢!剛剛才睡著!”司徒青憐微微搖了搖頭,“你現在好了,他見著了也就可以放心地回去,只是……大概得勞煩你送他一趟。”
“為什么?”鼻尖傳來淺淺的茶香味,有種讓人安神的效用,凝神著司徒青憐額心處的紅梅花,夏櫻竟很難再對她保持任何敵意,“這話怎么說?他受傷了么?”
司徒青憐伸手蔥般的指手點了點景楓,“慕臣這是擅離職守,任他有天大的理由,可也逃不過陛下的一頓罰啊。”
夏櫻心口又酸又澀,直咬著下唇,說什么都要去看慕臣,當初從他手里還贏了好幾萬銀子呢……
司徒青憐掩唇輕笑,“那慕臣可是出了名的石頭,又冷又硬……你都沒看見,他在你床邊哭成什么樣子了,我那天遠遠地在門外,沒進來,想笑又不敢笑來著。”
夏櫻呆了呆,捏著龍淵的力道卻不由的輕了幾分。
“你還看?”司徒青憐裝出三分不快的樣子,“怎么?你擔心我在騙你?那我現在就把慕臣叫來,讓他告訴你這粥是不是他煮的?只是可憐了慕將軍剛剛才睡下。”
司徒青憐剛一轉身,還沒邁出兩步,夏櫻便仰頭,將手上的粥喝盡了,“你別去,我喝完了。”
笑意言言地轉過了身,司徒青憐明媚而笑,“這才對……這皇宮里哪會天天有毒啊?你當毒藥都不用錢么?何況……現如今,成太醫的師傅和阮思姑娘都在,你怕什么!”司徒青憐說這些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叫人難以察覺的豪情,“你啊,只管寬心,便真有毒藥,咱倆還得多吃兩口,把它當成飯吃也未嘗不可,反正有我陪你……”
夏櫻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難為這后宮之中居然有這樣的女子了。
連司徒青憐都因著夏櫻這一笑,驚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又望著景楓,“不是臣妾出現幻聽了吧,仔細這粥里真有毒藥?難不成……這便是傳說中的笑春風!”
景楓眸光溫柔,瞧著司徒青憐不時地搖了搖頭,再望向夏櫻的時候,唇角便止不住地挑了起來,沖著初九做了個眼色,景楓道,“還不再去盛碗粥去。”
初九接過銀碗,微微點了點頭,依舊是滿臉的不快,“奴婢告退。”
“青憐,還是你有辦法。”景楓嗤笑了一聲,“朕以為今天只有用瀼的才可。”
司徒青憐挽著夏櫻的手臂,笑瞇瞇地與夏櫻說話,雖然多數時候都是司徒青憐一個人在說話,但是,夏櫻眉角處卻帶著幾分愜意,可見……她其實并不反感這樣的氛圍,甚至還能從其中感覺到幾分安寧。
“醒了?”慕臣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過來,“她再不醒,我就一刀跺了她,我的銀子還沒有追回來的,她哪能閉眼不管?”
慕臣的話,縱然惡聲惡氣,還口口聲聲要跺了夏櫻,可是,偏偏是這樣語調最讓夏櫻感動。
“……”慕臣往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這么看我干什么?”
夏櫻的眸光看得慕臣的臉熱了幾分,總覺得怎么站都不自然。
“我很好,我沒事。”夏櫻語速緩慢,走到慕臣身邊,張開手,狠狠地擁抱了慕臣一下,用一個戰士最熱烈的表達方式,“謝謝。”
“你……你有病,我都要跺你了,你還謝個屁啊!”慕臣有幾分哽咽,卻也環了夏櫻一把,“吃點東西吧。”
夏櫻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真的很好。”
“你真是瘋魔了!”慕臣突然將身子背了過去,沒讓夏櫻看見他的眸光,夏櫻不知道,對于慕臣來說,‘我很好,我沒事’這樣的話,往往可以叫他的心,酸澀千百倍。
慕臣如今無兒無女,年輕時卻是娶過妻子的……那個女人只是一個鄉下丫頭,算不得傾國傾城,也并沒有多大的學問,認得的字不多,當他與將士們談論兵法的時候,那女人是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去的,當時,朝中也有一個小姐,自小便生在軍營里,所有都在為他們做媒時,慕臣卻因著那個農家女拒絕了婚事……
所有人都說她嫁給他實在是好命,然而,只有慕臣自己知道,真正幸運的不是那個農家女,卻恰恰是慕臣自己,這個世上再不會人可以如她一樣無怨無悔地等著他,哪怕他去邊關一去便是五六年,可是,便如守活寡一般的,她也會為他守在那里,為了他的回來而歡喜……為了他身上多出來的傷口而哭得眼睛都腫了。
她知道慕臣的口味,總是為他做上最美味的飯菜……
在她活著的那個時候,慕臣過的真的很幸福,那樣的生活便是請他去做天王老子,他也不會答應的。
慕臣三十二的歲的時候,那個女人懷孕了……可是,知道消息的當天晚上,他便被景淵派去鎮守鶴族,臨走時,她笑如春花,親手為他系上了披風,她說,“我在家等你,待你回來的時候,我們的女兒便出生了。”
慕臣其實更想要一個男孩,可是,在聽到妻子說那是他們的女兒時,他便也覺得,女兒比兒子要好!
因為心里念著那個女人,所以,在鎮壓鶴族的時候,慕臣也比以往更加努力,滿腦子都是快些回去,再快些回去……
半年過去了,鶴族人聽見慕臣二字的時候便會膽寒,最多兩個月,慕臣有信心一定可以勝利地將鶴族從華褚的國界里趕出去,然而,事實難料……那一年,邊關處四處都在飄雪,白雪堆得二尺來厚,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當時,他正在營中吃馬肉,勾著身邊兄弟的肩頭,大聲而驕傲地談論他的妻子,他說,“很快就要勝利了,等他回到京城的時候,說不定閨女都睜眼斷奶了。”
他滿臉幸福地憧憬著回京后的小日子,卻聽外頭有人來報,“將軍,嫂子……嫂子來找你了。”
慕臣原以為是那小兵在說笑,可越看他的表情越是不對勁,慕臣心里咯噔了一聲,幾乎有些站不穩,“她怎么來這兒了,她怎么可能到得了這里。”
一聽慕臣問完了這句話,那小兵一聲便哭了出來,“將軍,是皇上的令牌,嫂子是被錦衣衛帶來的,您……您自己去看看吧。”
“哭個屁!”一見著眼淚,慕臣便知出了大事,連路都走不穩了,手上的灑杯一下子便摔到了雪地上,他竟連捏個杯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時候,慕臣是被好幾個兄弟扛到她面前的!
見到她的時候,滿天的白雪全都變紅了,他跟本想不明白,流了那么多血,她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將軍!”景淵的錦衣衛沖著慕臣抱了抱手,“夫人實在讓人敬佩,幸不辱命,我將她帶來了。”
慕臣不知道家里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一個村姑,平時里連大氣都不敢吭,見了天子連眼皮都不敢多抬一下的人,怎么就有本事打動景淵,讓景淵派了那么多錦衣衛連夜將她送到他的面前……
一下子,慕臣便跪倒在她的身邊,他小心的卻環他,攬住的卻是一手的血……
慕臣第一次在將士們面前掉眼淚便是這一天,“你怎么了,你怎么會這樣?”
三十八年來的雪,從沒有一刻比那個冬天更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原故,停了許久的雪又重新飄了下來,大片大片的,果真如同鵝毛一般,每一片落到她身上時都會被染紅,然后化開,變成一滴一滴的血珠子……
慕臣淚掉在她的臉上,她笑意不改,伸手撫上了慕臣的臉……
“我很好,我沒事!”緩忽間,夏櫻和那個女子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處,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她的手是暖的,她的血也是暖的,可是,當她那帶著血水的手,撫到慕臣臉上的時候,他卻覺得,那比冰刀疼多了。
“怎么會弄成這樣?”到了此刻,慕臣方才發現……她的肚子,懷著他們共同的閨女的地方,已經平趟了。
感覺到慕臣看向她的肚子,那個女人也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哭了,淚水從眼角滾出,再一次滑到下巴的時候,那淚也變成了血色的,她抓著他的手,“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你……你休我吧。”
慕臣一個勁地搖頭,“除了你,再不會有人了,除了你……再不要任何人。”
他哽咽著放聲大哭,因為他知道……她這樣子,除非神仙下凡,否則,再不會好了。
那個女人合上眼睛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不,她活著……我們的女兒活著,有一天,你可以感覺到的。”
是的,事隔那么年后,他真的感覺到了!
卻不想,那個人居然會是大夏的靖安王爺,不過還好……她后來,成了他們的皇后!
那之后很久,慕臣才知道了當年的真相,當初被她拒絕了的官家小姐,又來又許了幾次人家,可惜,做為一個未嫁先休的棄婦,她每一次都被人拒絕了,她成了整個京都的笑柄,而她卻被封了誥命!
懷恨是很可怕的,在聽說那個村姑懷孕后,當年的官家小姐,在她懷孕半年后,帶著一群家丁闖進將軍府,差一點她便在那場毒打中死去了,可是……想要再見他一面的信念還是使得她支撐到了邊關。
她是被慕臣埋在了大雪之下的……
初次見夏櫻時,慕臣感懷這小小女子的才智,卻也為她恨得牙癢,直到景楓帶著夏櫻到了城中,那一個月的相處中,他突然喜歡上了這個女子,比起她的妻子,夏櫻無疑果斷聰慧的太多,可是……他就是能在夏櫻身上看到那個女子的影子,其實,那個鄉下姑娘,果子里也有一種與夏櫻一樣的鋒芒,只是藏得太深,若非真心愛憐,她的那一份鋒芒,跟本不會被人看見。
而且……夏櫻與她的妻子都曾失去過孩子!沒有人比慕臣更加知道一個孩子對于母親的意義!所以,慕臣因她而憐惜夏櫻,因著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話,固執地覺得,若是那孩子生下來了,如今……也大概會跟夏櫻長成一個樣子。
“你……”夏櫻見慕臣眼中帶了太多復雜的情緒,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總覺得,他是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的,夏櫻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怎么了?”
慕臣這才回神,眼里里這才看清楚了夏櫻,狠狠地按了按眼眶,慕臣笑,“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我閨女要活下來,也你一樣大,而且,她鐵定會長得跟你差不多。”
夏櫻在此前跟本不清楚慕臣的家事,在她的資料里,只有一個叫做——將軍的慕臣。
“……”張了張口,夏櫻卻什么字都沒有說出來。
她只是將慕臣親手做的粥通通喝完,連一滴都不剩。
“我以前就老做夢給我閨女煮飯吃,唉……只是沒這服氣。”慕臣是較真而不認輸的,可是他現在的語氣,卻讓人覺得,他一下子便老了十歲。
好一會后,夏櫻這才說道,“那你以后再做粥,都可以讓我喝。”
司徒青憐一聽夏櫻這話,自給兒笑了起來,所有人眸中都帶著茫然,誰也不清夢,她這是突然在笑些什么。
司徒青憐笑得連腰都彎了,眉心中點上去的那株紅梅,也因著她這般笑容,更艷了幾分,“呀,慕將軍若真將你看成女兒,而你也真把他當成了父親,那么……景不是就是慘了么?”
司徒青憐沖著景楓做了個鬼臉,指著夏櫻道,“你是華褚的皇后,真真正正算是陛下的妻子,那么……你們兩若是結了親,陛下可不是也要叫慕老將軍一聲爹么?到時候……臣妾倒想看看,陛下可還敢罰你擅離職守的。”
慕臣嚇了一跳,直直跪下,頭上都快冒汗了,“皇貴妃娘娘,您就別拿臣說笑了。”偷偷看了看景楓的臉色,慕臣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好好的,干嘛要提女兒啊。
所索景楓也沒說什么,親自將慕臣從地上撫了起來,“便是再跪,朕也是要罰你的,不懲,軍紀何用,慕臣……你可服。”
“陛下說的是,臣甘愿受任何責罰。”
景楓看著直到現在還在大笑的司徒青憐,嘆息一聲,道,“青憐,別鬧了!”
“好啦,好啦!臣妾這是給你們幾人解悶呢,最后到落了個壞,好吧,以后臣妾都再不說話了。”司徒青憐這模樣,叫誰看了也恨不起來啊。
吃了粥,吃了東西,夏櫻便覺得有底氣了,走路也不昏了。
“我回昆華宮了。”說了一聲,沒與任何人打招呼,夏櫻便徑自走了,這一會,景楓沒有再擋她,卻是跟在他她的身后,要與夏櫻一道去昆華宮。
“你們都去了,臣妾自然也去。”司徒青憐匆匆跟了上來,“聽說歐陽先生為華褚做客了,臣妾一直想找機會拜訪先生,現在好了……臣妾也要去昆華宮看看那天下第一畫師,是不是比別人多長了兩只眼睛,兩雙手,怎就能繪出那等氣勢磅礴的山水畫來。”
夏櫻聽司徒青憐這么一說,竟有幾分意外,聽她那意思便是說……在她昏迷的這幾日里,歐陽逸仙竟是在昆華宮中住下了。
而且……如果沒有十分要緊的事,洛北和傲天不可能會不與她打一聲招呼便回大夏的,也不知道,洛北會不會給歐陽逸仙留下些什么線索。
宮華宮中的冷淡,叫慕臣也有些受不了,他又不敢直接指責景楓,只好在景楓身后不陰不陽地說道,“這……這就是宮華宮么?看臣多該死,路過這里好幾次都將它當成了冰宮,一直不曾進來過。”
景楓如何會聽不懂慕臣字面之下的意思,挑眉看了慕臣幾眼,道,“什么時候,你肚子里的腸子終于不再是直的了?”
慕臣臊了大半天,沒來得及反駁便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修黎,歐陽先生,你們別鬧了。”梅月在靖安王府一向喜歡沉默,很少會用這么大的嗓門說話,可見,那兩個人是真的將她惹惱了。
“修黎,你把歐陽先生的錢袋子還給他。”梅月追著歸海修黎,“你怎么這么調皮,小姐還說你懂事呢,這……這跟本就是個混世魔王才對。”
“什么他的錢袋,那錢袋上的貓還是我的畫的呢,怎么就成他的了。”歸海修黎撒歡般地在屋子里亂跑,“他明明認識我姐姐,卻騙我……我才不要把我畫的貓給他呢。”
梅月追不住歸海修黎,又轉身去看歐陽逸仙,輕聲笑著說道,“歐陽先生,您回鄉的路費需要多少,我……我支給你行么?那錢袋我也重新給你縫一個,先生莫要與孩子一般見識,修黎下個月才滿八歲呢。”
“在下已經欠了許多銀子,哪里敢再伸手?”歐陽逸仙一身參綠色的錦衣,連連搖頭,“使不得,使不得……”
司徒青憐早在不知不覺中挽起了夏櫻的手,語氣有些寂寞,“你這里又冷清,卻也熱鬧,真真叫人羨慕,以后,我能多多到你這里,聽聽他們他的笑聲么?”
司徒青憐帶著幾分哀傷的語調叫夏櫻有些不忍,這個身上帶著茶香的女子,真的幫過她很多。
“我這里沒有侍衛,有誰會檔著你,阻止你進屋么?”夏櫻反問了一句,一時之間便瞧見了司徒青憐又驚又喜的表情。
“梅月!”
正在歸海修黎和歐陽逸仙之間左右踟躕的梅月,一下子頓住了身子,“小姐!你醒了!”話音一落,梅月又是一付淚眼婆娑,這樣子與慕臣有得一拼。
屋子里的三人,這才發現了景楓他們就站在了門外。
幾乎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屋子里的笑語立刻就停住了,而歸海修黎已經不再像個孩子,一時之間,歸海修黎如同成了一個刺猬,沖著景楓立起了所有的敵意。
臉上那些天真活潑的微笑也全都不見了,在此之前,景楓不知道歸海家的這姐弟二人,居然也會笑!
景楓可以想像得到,若是今天來的只有夏櫻一個,那么,屋子里的歡聲笑語將會依舊,而不會變得像現在一樣,沉默死寂的連掉下一片落葉都可以聽得見。
就是因為這樣,才表示讓他沒有辦法溶進……她的世界。
不自覺地將手伸進衣袖里,緊緊地握住追命長梭,景楓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個暗閣里面一絲一縷,每絲每縷的……情思,就在一天前,他是懷著那樣一顆虔誠的心,將她的發和著他的發,小心的放進里面啊!
可是,便是這樣……
這些都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她……依然將他擋在世界之外。(未完待續。()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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