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夏櫻又喚了一聲,匆匆幾步走到傲天身邊,空錫樓的人并沒有將傲天關起來,只是封住了他所有的內力,并且給傲天灌了一些軟骨的藥,以至于傲天的精神很差,臉色也顯得格外蒼白。
夏櫻伸手撫在傲天的肩膀之上,又捏起了拳頭半輕不重在他后背捶了一下。
少年將軍的眸子突然有些紅潤起來,他張了張口竟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那雙帶了些紅色的眸子又被他伸手狠狠地揉了幾下,好半天后他才又道了一句,“王爺!”
帶了鬼面的景楓冷聲笑了笑,從一開始他便看出了傲天的眼里有什么,他討厭看見傲天凝望夏櫻的眼神,和百里鳳燁一樣,叫他看一眼都覺得……堵心。
“尊上!”就在景楓想開口打破夏櫻和傲天初見的氣氛時,突然有人走到景楓身邊,恭恭敬敬地喚了他一聲。
“什么事?”景楓輕撫鬼面,暗藍色的錦衣微微一拂。
“朱雀……朱雀她……”那人欲言又止,目光刻意地躲閃著景楓,“憶冰樓的暗辰不見了,朱雀追殺天涯未果之后,假傳您的命令,提走暗辰審問……現在,暗辰和紫硫都……都不見了!”
景楓倒吸了一口涼氣,衣袖下的拳頭緩緩地捏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帶著鬼面,那么,夏櫻相信,他額角的青筋一定突起來了。
“是你看守的暗辰?”景楓剛問出這么一句話,那人已經一下子跪到了地板之上,重重一叩首,“尊上饒命!”
景楓緩緩地蹲下身子,將修長的手從藍袖之下伸也出來,慢慢地叩住那人的脖子,然后,一點點地收緊,同時也一點點地往地移動,很快,那人的腳尖便離了地,就在他以為快要被樓主掐死的時候,景楓突然松開了手,那人只得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連連咳嗽。
長吸了一口氣,景楓這才吩咐道,“滾出去,緊緊盯著,一有紫硫的消息立刻回稟。”
“是是是!”每道一個是字便叩一個首,看樣子,這人從來沒有想過還能活著出去。
景楓按住太陽穴,微微閉著眼睛,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夏櫻正好撫傲天要離開的樣子。
“你干什么!”景楓一把拉住夏櫻的胳膊。
夏櫻反手打開,凝眉,“你說過從來沒想過叩押傲天。”夏櫻的語氣也頗有些生硬,撫著傲天的手一緊,夏櫻幾乎是用質問的語氣問道,“你說的不扣押是給他喝藥,封他內力?還真是感謝樓主了。”
景楓咬住牙關,空錫樓的事他怎么也不可能處處兼顧,這樣子對傲天并不是他的命令,而且,他也不覺得封了傲天的內力有錯。
“讓開!”夏櫻面對著景楓,走到傲天身前。
這一刻,夏櫻的龍淵寶劍立刻綻出了藍芒,她是非要帶走傲天的氣勢,甚至不惜與景楓一戰。
站在夏櫻身后的,看著龍淵越發耀眼的藍芒,傲天突然覺得很安心,她……像是一座高山,一座永遠不會垮塌的高山,叫他仰望著……卻也叫他無法攀登。
景楓突然發現,夏櫻很少因為她自己與景楓起正面沖突,往往她要與他拼命的時候都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如果我不讓呢!”景楓舔了舔下唇,斜斜地地一扯唇角,“你打算和我拼命嗎?”
“王爺!”傲天喚了一聲,從夏櫻身后走來,與夏櫻緊緊地挨在一起并肩而立。
“廢物!”許是傲天的舉動刺激到了景楓,鬼面之下,他的眸子驀然睜大,再一撫手,傲天已經被他的內力激到,狠狠地砸出好幾米遠,重重地摔了一跤。
夏櫻沒來得及護住傲天,眼見著傲天摔倒后嘔出一口血來,她的雙手不由的一緊,杏目里突然帶了幾分仇視的目光,這讓景楓的心口突然就是一縮。
“你想和我拼命?因為一個廢物?”景楓伸手撫額,頓了頓,他突然加大了語氣道,“我看你是瘋了!”
夏櫻也不打算與景楓多做廢話,握著龍淵便刺了過去,景楓輕松一躲,沖著門外道,“把秦紫幽帶上來!”
夏櫻的劍驀然止住,“卑鄙!”
“我想和你好好談的,而且我也一直在這么做,可是,夏櫻……你沒給我這么個機會!”景楓說這句話的時候,墻角處的傲天突然打了個激靈,這一刻,他好像知道落到了空錫樓卻沒有被逼供的原因,“卑鄙?夏櫻如果是你也會這么做的,你我這樣的人,誰不卑鄙呢?”
“我要帶傲天離開!”夏櫻的龍淵暗芒一直不曾消褪,甚至越來越亮。
景楓覺得有些失落,透骨一樣的失敗感將他緊緊地包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從一開始,他便是打算讓夏櫻將傲天帶走的,可是,為什么事實卻變成了他和夏櫻對峙而立,他甚至不得不用百里鳳燁的人來逼夏櫻不與他動手!
可笑,這在可笑。
秦紫幽被帶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是滿滿的血跡了,可是,她的那雙眼里卻不見半點恐懼,整個人平靜地如同寺廟里焚香居士,見了景楓和夏櫻,她的第一句話不過是,“他好嗎?他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夏櫻之前有見過秦紫幽,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莫然的疏離,而且,這么疏離感每每對著夏櫻便更強烈了幾分。
夏櫻嘆息了一聲,看著秦紫幽滿身的鮮血,雙手突而有些顫抖,好半天她才回道,“怎么會!”
秦紫幽淡笑了兩聲,合上了眼睛,哪怕在這種地方,她依然一付在睡覺的模樣,這便再沒有開口了。
景楓半瞇著眼睛,長吸了一口氣之后轉身便扭頭離開了。
昏暗的小閣里,壓抑的氣氛突然消失不見,夏櫻的龍淵卻并沒有收起寶藍色的光澤,夏櫻也沒多想,小心地將全然不知天撫了起來,“發生什么事?”
傲天有些哽咽,依然跪在夏櫻面前,“請王爺責罰!”
夏櫻被傲天這一舉動弄的啞口無言,“你這是在干什么?”
傲天卻執意跪著,一付旦求一死的模樣,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
“你先把情況告訴我。”夏櫻不再強求傲天起來,如果那樣可以讓傲天舒服一些,“這里不是軍營。”
傲天看了秦紫幽一眼,欲言又止……
夏櫻也見了傲天的眼神,一眼便明白了他的顧慮突然是這么,這便不再強求了。
景易似乎已經等不及了,離仁的樣子一看便知命不長久,燁兒此時還沒有清醒,做為爺爺的景易自然心痛。
如今……景易是鐵了心腸要置離昊于死地,離仁雖對自已所有的子女不上心,但……自他病重以后對離昊似乎特別關心,景易害怕離仁一時心軟,又一次放了離昊,只想著先下手為強,以離昊逼宮的名義先了結了離昊再請罪不遲,大不了,也無非一死,經歷過如此變顧的景易此時已是什么都不怕了!
第二支弓箭朝著離昊射去,箭去、弦斷!
可想而知……那該有多大的力道!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毫不起眼,每日只知端茶送水的安公公竟是一高手,只手一握,便已緊緊攢住了離弦之箭,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毫不含糊……
離仁眼睛一瞇,“景易,朕說過……逆子要死,也是朕殺。別說朕還活著,便是朕死了,朕的家事,也還論不到你來管!”
“父皇說的是。”我負手踏步而去,“景將軍管不得的家事,兒子可管得了?”
離仁被我氣的連退了好幾步,安公公將手中的箭丟掉,緩緩走至離仁身邊,望著我問道,“離王此話怎說?”
“怎說?”我挑了挑眉角,“這話,安公公得去問皇上,問問如今龍袍加身的天佑帝。”
我的話說的刻薄,在場的,無一不臉色巨變。
“王爺,即知主子貴為天子,又為何敢如此行事?”云子傲整個人將離昊擋了起來,“若真要論起,王爺這般可是死罪!”
我并不理會云子傲,只看向離仁,“父皇,當初自兒臣府中搜出莫需有的龍袍,兒臣這離王便被壓入天牢,如今……皇兄龍袍加身,兒臣不知這般該當何罪!眾所周知,皇兄的皇位可是逼宮來的,兒臣不知,這般又是該當何罪!”
景易在遠處喊了一聲,“按律遲凌,皇親國戚該當刺死!”
“果真死罪。”離仁亦點了點頭,眼神在一瞬間變的陰霾,一步一步逼近離昊,“逆子,若朕不是喝了假死藥,偷得半月時光,你是不是打算親手將朕殺死?”
“……”離昊無言而對!
安公公攔住云子傲,將他從離昊身邊推了過去。
離仁一腳踢到離昊臉上,“不過幾月光景,你竟等不得,只憑民間遙言,便想起事逼宮,如此急性,青羽在你手上又怎可雄霸九國?杜然、轅天,本是你手中大將,區區數言,再多一小小宮女,你竟果真疑賢,不識人善用,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青羽大國也終將被你敗光!”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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