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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哥哥!”姚尹淳微微楞了一楞,眼前這個孩子,雖然只有十歲,然而,一雙狹長的鳳目,以及同她娘相似的容顏,已經讓他看起來與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不相同了。
緋顏伸手去攬姚尹淳的腰,眨著好看的鳳目,連聲音都是糯糯的,“淳哥哥!”這一聲一聲,滿滿的全都是眷戀,緋顏將頭埋到姚尹淳的胸口,“顏兒長大了,就要嫁給淳哥哥嘛!”
沒由來的,姚尹淳心口一慌,心臟處的跳動頻率已然開始改變,十五歲的大男孩子隱隱知道了些什么,卻沒敢往深處去想。
緋顏和緋傾歌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桃香,哪怕已經到了大雪漫天的時節,那股桃香卻半分沒有減少……
兩個人一起裹著緋顏的那身小紅祅,身邊的火忽明忽暗,哪怕山洞之外冷得結冰,然而,只要呆在這里,緋顏卻感覺到一絲寒意,滿心的暖,滿眼的笑,“淳哥哥,顏兒要聽哥哥說故事!”
姚尹淳的手在緋顏臉上滑了滑,片刻后,又好像被燒著了一般,猛地縮了回去,緋顏有些不高興,固執地拉過姚尹淳的手又朝著自己的臉蛋上覆去,這一次,無論姚尹淳如何用力,緋顏都沒有再放開,直到覆在臉上的那雙手不再掙扎,緋顏這才滿意地合上了眼睛。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姚尹淳開始給緋顏講開國帝皇帝姬蓮的有故事,說那一個硝煙彌漫的傳說,緩緩的,悠悠的,時間過的如此之快。沒多久,外面的天空已經灰暗了,而懷里的人也已然睡去。
姚尹淳嘆息著,眉頭緊緊地皺起……
懷里的小人兒似乎做了個美夢,唇角挑得越來越高,然后呢喃著喚了一聲,“淳哥哥!”
姚尹淳身子一抖。好像這句淳哥哥會吃人一般。
第二天姚尹淳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昨夜燃燒的柴和也已然只余下一堆灰燼,苦笑了一聲,姚尹淳只覺得有些失落。
外面的雪堆上已經沒有了腳印。想來……那個精致的娃娃已經離開許久了!連他的腳印都已經被風雪重新淹沒,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惚然間,姚尹淳也會覺得……緋傾歌和緋顏似乎也是不存在的,他難以想像。他們這樣的村子,如何會出現那樣的人兒啊!
姚尹淳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心口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與山村里別的男孩子不一樣,十五歲這樣的年齡在村子里已經不算小了……這一年里,陸陸續續有女孩家來串門。他那每日咒罵不停的母親知道是為了干什么,他也知道……
然而,他卻從沒有生過那樣的心思!
每每夢境里。總是一片桃樹,還有被他稱知為老師的女子。以及那個總是圍在他身邊的小孩子,他們被漫天的桃花雨遮著,兩人都笑著朝他招手。
有時候,姚尹淳總是分不清睡著時候的那些場景究竟是夢還是回憶……
漸漸的,那個娃娃開始長大……而他夢境里的那兩人突然只有一張臉了,一模一樣!每到這個時候,姚尹淳總會帶著一身的汗意驚醒。
也是時候去回去了,姚尹淳想起病床上的女人,眉頭不知不覺便皺了起來,也不曉得回去后,又要面對怎樣難聽的漫罵!母親怎么可以是她那樣子呢?母親應該如同傾歌老師那樣……連眉眼間都是柔潤的,這么一想,姚尹淳又是一個激靈,也不知是不是山洞外的雪被風送了進來,剎那間,他只覺得冷到了心口深處。
沒等姚尹淳邁步從山洞中走出去,那個穿著小紅祅的娃娃又從山洞口鉆了近來,此刻,他的紅裝已然變得雪白。
姚尹淳目光中一片驚訝,然而,到最后,那樣的眼神全都成了濃濃的喜悅!
“顏兒?你不是走了么?”問出這話以后,連姚尹淳也覺得自己傻,因為緋顏的手里正好是一捧干桃子。
他沖著他咧嘴,笑的那么明媚,滿室的桃香暖如沐春,“淳哥哥,顏兒和娘一起晾的桃子……都干了,很好吃呢!”
緋顏眸中如此明亮,獻寶一般地將桃干湊到姚尹淳的身邊,“淳哥哥先吃!”
姚尹淳張了張口,幾步走到緋顏身邊,半蹲下身子將緋顏紅裝上的白雪都給吹落……
或許是雪花落到了眼角,姚尹淳眼中一澀,有什么東西怎么也攔不住,就要這么掉下來了。
“淳哥哥!”緋顏明媚的笑漸漸拉平,語氣里也不由的悲哀起來,“淳哥哥,你怎么哭了!”
那時候的緋顏,總是因著一個人的高興而高興,因著一個人的眼淚而悲傷,那時的他,所有的生活重心,無非身邊最愛的兩個人。
每當后來想起那時的自己,緋顏便會不由的嘆息,為什么要投入那么多感情呢?為什么要將生命里所有的情緒都為之綻放呢?若是他當時少真一分,那么……是不是如今也不會變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寒冷?
“淳哥哥不要哭!”緋顏垂下腦袋,又將手中的干桃子迎了過去,“甜甜的,就不苦了,娘說的……淳哥哥吃!”
“沒有哭,我只是高興!”語罷,姚尹淳驀然彎下腰,將那個娃娃牢牢地抱在懷里,“顏兒,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現在,緋顏也不清楚為什么姚尹淳當時會對他說對不起,莫非……從那個時候起,他便已經決定……
若真是如此,那么,哪怕對于如今的緋顏來說……也著實殘忍了些!
兩人在山洞中吃了不少的桃干,之后姚尹淳便要將緋顏送回去,初時緋顏死活不去,在姚尹淳的好說歹說下,緋顏這才點頭同意了。
風雪已經停住了,甚至可以看見太陽。
“淳哥哥,你看!”緋顏一臉的驚喜,小小的臉上是滿滿的不可思議,“太陽啊!居然是太陽!”
緋顏高興得手舞足蹈,踩著厚厚地積雪轉了一個圈圈,“金色的雪,淳哥哥……你瞧,他們多么漂亮!”
那時的太陽并不十分灼熱,緋顏甚至可以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抹紅。
寒冬里的太陽卻并不會帶來太多的熱量,鍍了層橘黃色的積雪,哪怕看起來再溫暖,卻也一樣沒有溫度,甚至比一開始便死寂冷然的白還要更寒冷,從那年之后……緋顏便再也見不得那樣的景色,再也無法那些金色的雪。
穿著紅裝的男孩在雪地里亂竄,他快樂的像是一個精靈,姚尹淳遠遠的看著,唇角淡淡地揚起,然而……他眼角卻閃了過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苦澀。
姚尹淳將緋顏送到家的時候,屋子里只有緋傾歌一人,而程九不知去向!
自從撿到了漂亮的妻子之后,程九從一個厚道爽朗的鄉下人變了,變得沉默陰郁了許多,再不與村里人來往,連住的地方也只有他們一家三口而已。
“傾歌老師!”姚尹淳手腳冰冷,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絕色傾城的老師,臉上居然帶著青紫色!
姚尹淳開始發抖,止不住地憤怒起來。
緋傾歌一眼便看出了姚尹淳的心思,笑的依然淡沒如風,“尹淳沒事的,記著……真正強大的人是無畏的,無論受到怎樣的對待,笑著面對便是最好的反抗,老師沒事……只是,你程叔叔可能……”緋傾歌不再言語,聲音中只是帶著淡淡的嘆息。
“謝謝你把顏兒帶回來!”緋傾歌臉上的青紫之色,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的絕色,反而把那個女人身上的某種氣質,毫無保留地綻放了出來,宛若風華初現的一瞬間,曇花在最美時凋謝的一剎那。
那一刻,那個女子的美,早已經超越了她的容顏。
“顏兒,尹淳,你們過來!”緋傾歌招了招手,緋顏和姚尹淳一左一右地躲在了她的臂彎里,“程九暫時不會回來……”
“娘!”緋顏摸了摸緋傾歌的臉,“爹爹打你嗎?”鳳眸里帶著的那抹懼意讓緋傾歌縮了縮身子。
“顏兒,娘親對不起你。”親了親兒子的臉,緋傾歌苦笑,“以前是娘太懦弱了,一直無法面對,否則……”
“尹淳,我不能把顏兒放在這里,顏兒應該有更廣袤的天地,我不想他被這狹小的地界所束縛。”手上緊了緊,緋傾歌淡淡地笑了笑,“我也許就要走了,老師以后不能再教你了……”
緋顏一楞,一把將緋傾歌抱在懷里,“娘,我舍不得淳哥哥!”
姚尹淳長到十五歲,還從沒有如此被母親抱在懷里過的,在緋傾歌的眼里,他只是一個大孩子而已……口中還有早上那些由緋顏和緋傾歌一起曬的桃干味道,聽到他們要離開了,姚尹淳居然只是心口一松,第一個念頭便是——那一天終于要來了!貧地哪能關得住鳳凰?
“尹淳,老師知道,你可以走出去的,再過不久,你便可以參加科考,那之后,老師會來見你的。”
緋顏鳳目一亮,“呀!那好啊,娘親,我們走吧……爹爹好可怕。”說著,便不由的地將手覆蓋在了姚尹淳手背上,“還可以見面的,淳哥哥,無論多久,顏兒都會等著你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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