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婉兒,你身子可還好?”皮曲氏原名曲婉言,私下里皮照民多喚其婉兒,是習慣,也是表了愛意,可見尊重。
“夫君,”皮曲氏就著皮照民一只手的攙扶起了些身靠坐在床沿,問道,“娘她……”
皮照民遲了些,笑了笑,答:“你在這頭疼了一夜,娘親她在外頭就急了一夜。眼下母子平安,娘親安下心來很是疲憊,我便勸她先回去歇息了。婉兒,辛苦你了。”
“無恙的。”皮曲氏也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皮照民不查她悄悄垂了垂眉眼,眼里頭有著一絲暗淡。剛剛房門大開,外頭發生的一切,皮曲氏聽不得全也是聽了個八九不離十。皮襄氏不喜她誕下個女娃兒,是拂袖而去,她又怎的不知。幸得夫君好生安慰,且說,皮襄氏當真也是在外頭陪了一夜的,她又怎能拆穿皮照民的好意。
皮曲氏很快抬起頭來,向著皮照民伸出雙手,頗顯急切道:“快給我看看孩兒。”那雙手微微顫抖,顯然抬起已是吃力。
皮照民責備地覷了皮曲氏一眼,搖頭罵道:“怎的就這般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皮照民雖然嘴上責備,但動作卻極為輕柔地彎下腰來,不把襁褓遞給皮曲氏,只叫她就著他的手好看清孩兒。
誰知,順著皮照民這一個彎腰的動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襁褓里頭探出了半截小手,那小手抓著一角紅色便是從皮照民的懷中帶出了什么東西。皮照民和皮曲氏都是下意識向那封逐漸飄落的東西看去。待那東西落地,皮曲氏的位置看不見了,皮照民卻看清了,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若不是雙手托舉著孩兒,皮照民一定會立即蹲下把那封紅包藏回懷里。
“呀!”皮曲氏忽然驚叫一聲,可是嚇得皮照民一抖。
皮照民的表情頓時很是尷尬,這心里頭七上八下的,一時之間卻想不到該怎么給皮曲氏解釋這封紅包來的好。
“夫君你快看,孩兒睜眼了。”
皮照民一愣,這才向著襁褓看去。不細看還看不出,但娃兒的一只眼睛當真睜開了一些。皮照民眨了眨眼睛,定睛再看,娃兒那一只眼睛正好大睜開。皮照民頓時樂了,大叫:“真的!真的!娃兒睜眼了。婉兒,你快看。”
“噗!”皮曲氏失笑,“夫君,可是我先發現叫你去看的。”
“哈哈!是啊。真調皮,怎的就睜一目?哈哈哈!”皮照民笑得燦爛,原本滿是書香氣的年輕俊俏臉龐上都笑出了褶子,倒像是個憨厚的傻小子。
“夫君,還未給孩兒起名。”待皮照民笑了一會兒,皮曲氏依然臉上帶笑,提醒道。
“啊……”皮照民左想右想,最后蹦出一句,“不知婉兒意下如何?”
皮曲氏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出皮照民這是一時半會兒沒想出呢。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怎的還像是個第一次抱娃子的毛頭小子似的。起名又不是第一次起……是第一次啊。皮曲氏忽然想起,皮洛秋是延了皮襄氏的本名,皮懷禮也是皮襄氏做主。就是不知這一次皮襄氏還會不會……
皮曲氏胸口有些發悶,趕忙搖了搖頭,有些虛弱地對皮照民道:“夫君,你幫我把窗子打開可好?”
皮照民猶豫了一下,本是擔心皮曲氏著涼,但眼瞅著皮曲氏一副喘不上來氣的模樣,也是這才察覺屋子里頭一股子腥臭味。皮照民便是細心地先把襁褓掖掖好落在了皮曲氏身側,再把被子給皮曲氏往上拉了拉。眼睛余光瞥見地上那一抹紅,皮照民趁著皮曲氏不注意腳下一踢,先是將那封紅包踢到床邊陰暗角落,這才忙不迭地去頂開了窗子。
皮曲氏享受著皮照民無微不至的溫柔照料,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涼氣,胸口的悶氣逐漸散去。
身處西廂房,從這西邊的窗口探出去不遠便是二進小院的皮家外墻。
皮家原本只是個一進小院。二進是為了迎皮曲氏進門,叫原本足不出戶的皮曲氏好適應建的。這
外墻是年前剛建,就等著孩子多了,開春了再建個三進。
就在這西廂房與外墻之間略顯狹窄的縫隙處卻長著一棵桃樹。當初建外墻的時候,是皮曲氏不忍憐惜攔著沒叫人砍了去,日后人若是想打這兒過怕是要斜著身子從樹旁擠過去。
適逢又有點白飄降。皮曲氏望著桃樹漸漸染白,脫口道:“既是二月生,不如先取個乳名叫二月吧。”
皮照民聽了想也不想便點頭答應,“婉兒歡喜便好。”
“呀!小姐怎的起身?快快躺好。”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抱著一盆炭火而來,前腳剛踏進屋便是如此叫喚。
來人是皮曲氏陪嫁而來的丫鬟,名喚鈴兒。當真人如其名,聲音清脆甜美,就是有時不免有些聒噪。昨兒忙了一晚上,此時的小丫頭聲音有些沙啞。早前不在屋中,是那貪圖皮家豐厚紅包的王婆子為了好瞞騙一時稱屋內寒涼,叫小丫頭速去多添些炭火借口支開。
小丫頭先將炭火添好,便是沖到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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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的。”
“不行!快躺好。”
不管皮曲氏辯駁,小丫頭霸道得很,按著皮曲氏的肩膀就非要皮曲氏躺下。皮曲氏拗不過,只好重新躺下。
趁著主仆二人拉扯,皮照民趁機撿起床腳的紅包藏于懷中。一抬頭見皮曲氏盯著自個兒,皮照民頓時臉紅,手足無措得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皮曲氏趕忙一轉頭,批評小丫頭道:“鈴兒,說了多少次了。我已經嫁進皮家,不再是曲家的小姐,還不改口?”
“啊,是小……夫人,鈴兒錯了。”
“知錯就好。”等皮照民整理好,皮曲氏才又看向他,道,“夫君,你在外頭陪了一夜該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累的,不累的……”皮照民先是連連搖頭,轉念才想到皮曲氏才是當真乏累,忙道,“啊……婉兒好生歇息。晚些我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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