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生別有深意地看了草叢一眼,對于畏畏縮縮偷窺之人,在心里冷哼一聲,看著陶家四口笑了笑道,“今兒也不教新的了,就把這地上的字,寫好就行。”
陶家四口一起將地上的字在寫寫,讀讀之間,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陶六一活動了一下筋骨,從柴火里抽出一根柴火,將枝丫撅了,退后幾步開始練習刀法。
這幾天忙的,都沒正經的好好的練習。
“等一下,等一下。”姚長生趕緊從席子上撿著木棍退后幾步。
“姚先生,你干什么?”陶十五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跟著學刀法啊!”姚長生看著他們理所應當地說道。
陶十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總感覺不可思議。
姚長生看著他們驚訝地眼神,笑著說道,“有這么無法接受嗎?這世道,有點兒武藝傍身,不指望大殺四方,起碼不拖累人。”
“俺總覺這讀書人,頂頂好了,向姚先生這玉一樣的人,這舞刀弄棒都是粗人。”陶十五看著他憨直地說道。
陶七妮聞言抿嘴一笑道,“爹,沒聽過文武全才嗎?”靈動的眸光看著他們說道,“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姚長生聞言眼睛亮若星辰,語氣平和地說道,“當得這句話的,古往今來沒幾個。這句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做起來是難,不做則根本沒有機會。”陶六一憨憨地看著他說道。
真是個傻瓜,哪有那么容易,并不是說妙筆生花,文章寫的錦繡璀璨,耍兩下刀劍就文武雙全了。
要能運籌帷幄千里之外,又可拿起刀劍在戰場廝殺。當然不說百戰百勝,起碼也要攻必克,戰必勝那種。
脫下戰袍又能造福國家社稷,當然‘紙上談兵’不算,提出的政策得行之有效。
姚長生微微勾起唇角看著單純的陶六一淺淺地笑道,“說的對!”
陶六一純凈清透的雙眸看著他,“俺總覺得這讀書人就是拿筆的。”
“哥,這可不是絕對的,將軍有儒將之稱。”陶七妮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
“儒將,就是孔圣人那個儒家嘛?”陶六一興致勃勃地看著她說道。
“嗯!”姚長生看著他們點點頭。
“可是聽姚先生說的孔孟之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怎么跟武扯上關系了。”陶六一滿頭霧水地看著她道。
“哥,哥坐下,咱們好好來說道說道。你這誤解太深了。”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招招手道。
陶六一聞言走過來,盤膝坐在草席上。
姚長生緊跟著也坐在了草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陶七妮,看看她又有什么高談闊論。
陶七妮看著陶六一饒有興味地問道,“哥,知道六藝吧!”
“知道,聽姚先生說的:禮、樂、射、御、書、數。孔子周游列國的目的之一就是恢復周禮。”陶六一清亮的雙眸跳動著火焰看著她老實地說道。
“這六藝中大部分是用于打仗的,射箭就不用多說了。這御是駕駛馬車的技術,也就是戰車,現在也有御馬一說。書也可以寫征討檄文,師出有名。數,計算兵營錢糧可離不開。”陶七妮掰著手指唇邊彎起一個完美弧度道,“這幾個了。”
“四個了。”陶六一看著她的手指說道。
“你別告訴禮指的是禮節,這也能歪到打仗上面。”姚長生看著她搖頭失笑道。
陶七妮一雙桃花眼滴溜溜的轉道,“有個詞叫:先禮后兵!”
姚長生聞言看著她搖頭失笑,“你可真行!”
陶七妮澄亮的雙眸看著他嘿嘿一笑道,“笑什么?我說錯了嗎?凡事都有兩面性!我泱泱大國禮儀之邦!官面文章,這個你應該在行,罵人不帶臟字!把人給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那要是不服王化呢?”陶六一好奇地問道。
“那就更簡單了,不服王化可戮之。”陶七妮紅唇輕啟,緩緩地說道。
姚長生聞言錯愕地看著她,雙手抱拳拱了拱,“真難為你了,佩服,佩服!”言語中濃濃的調侃!
“承讓,承讓。”陶七妮雙手抱腕拱手道。
“那照你的曲解,這樂更何戰爭有關了。”姚長生眉眼帶笑地看著她說道。
“這個扯不上吧!”陶六一眨眨疑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陶七妮眼波流轉想了想,眼前一亮,拍著額頭。
“看樣子想到了。”姚長生聞言深邃的雙眸看著她粲然一笑道。
迷糊的陶六一看向陶七妮說道,“妮兒,快說,快說?”
“戰鼓擂號角鳴,征程萬里風正勁。”陶七妮清澈的雙眸看著他明媚的一笑道。
“對哦!這鼓也屬于樂。”陶十五看著他們笑呵呵地說道,“照你們這么說,這七連八連的都扯得上了。”
“妮兒,你把俺給說懵了。”陶六一眨眨眼睛暈乎乎地看著他說道,“跟那些大儒的解釋不一樣。”
“這個端看你的理解了,他們又不是當事人肚子里的蛔蟲,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已。這文章斷句不同,有時候意思天差地別。”陶七妮抿了下唇輕撫額頭道,“這么說吧!不要被拜師時孔圣人的畫像和藹的白胡子老人給欺騙了。”笑著說道,“年輕時可是血性漢子。”
“血性漢子?”姚長生聞言嘴角直抽抽看著她說道。
“孔圣人的家在齊魯,齊魯多壯漢,這你看得書多,應該比我清楚吧!”陶七妮將問題踢給了姚長生。
姚長生撓撓頭身在翰林院,見到過人丁冊籍,確實要壯一些,還真有些無法反駁。
“那為啥畫像上看著不高啊?”姚長生看著她問道。
“老了,就抽抽了。”陶七妮給了他一個你怎么問如此沒水準的問題。
姚長生聞言太陽穴直跳,忘了這茬了。
“這倒是,這人老了,就變矮了。”陶十五看著他們說道,“這要在杵著拐棍,駝著背,就顯得更小了。”
“甭管孔圣人是文還是武了,俺這武藝不會拉下的。”陶六一拎著木棍起身道,退后幾步,開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