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陶七妮看著他們道。
“怎么了？”姚長生面帶疑問地看著她說道。
“谷兒、粟粒兒、穗禾、豆花、麥香、……”陶七妮叫著女孩子們的名字道.
“叫俺們干什么？”被點著名的姑娘們羞澀的走了過來。
“一起認字啊！”陶七妮看著她們六個道。
“可以嗎？”明明眼底非常的渴望，卻不敢相信。
“當然，你們也不希望將來有一天因為不認字，被人家給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吧！”陶七妮溫潤的雙眸分外的柔和地看著她們說道，掃盲是必須的，到城里也多一條活路。
“真的嗎？”她們五個瞪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道。
“當然。”陶七妮眼神溫柔的看著她們道，仿佛連心都給看化了。
她們五個聞言開心的蹦了起來，忽然又眼底祈求地看著梁桂花，希望自己也能認字。
“還不謝謝陶姑娘與姚先生。”梁桂花想起剛才的借條，不為別的，別被人給騙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你們這名字怎么都是糧食？”陶七妮驚訝地看著她們五個道，“這不是本名吧！”
“其實俺也不知道她們的本名。”梁桂花不好意思地說道。
“本名早在被家里人丟下、賣了那一刻就沒了。取糧食為名，也是想有口吃的。”谷兒面色平靜地看著她說道。
“行！名字嘛！叫什么都行。”陶七妮隨意地說道，每個人都有故事，只是不想說而已。
陶七妮看著洗干凈的她們那長相，雖然現在皮膚黝黑，又瘦骨嶙峋的，骨相都不錯，假以時日這吃胖了，不說絕世美人，也都是清秀佳人。
姚長生教他們認字，陶七妮則提著黑刀繼續將砍下來的木頭制成木刀。
等這些孩子們將這自己的名字記住了，認認真真地寫下來，天已經黑了。
“陶老弟你們也學啊！”鄭老伯驚訝地看著他們說道。
“嗯！活到老、學到老。”陶十五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笑著說道，“現在做好準備，進城后咱的底氣也足一些。”笑呵呵地又道，“找些事做，也不會胡思亂想。”
“嗯嗯！”鄭老伯點點頭道，心里腹誹：難怪了，他們身上看著那般的有生氣有活力。
目光落在刻木刀的陶七妮身上，他們湊在一起好奇怪，陶家四口單純的能讓人一眼看穿，可是陶姑娘這刀法跟誰學的？
這位姚先生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像是大家出身，可怎么會淪落到這里。
哪兒哪兒都是疑問？
刻刀的陶七妮自然感受到了鄭老伯探究的目光，警醒自己要小心行事。
有些事人家不問，總不能傻乎乎的上前巴巴地解釋吧！倒顯得自己心虛。
大大方方的隨意的讓他看，至于怎么想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當然看到的也是自己愿意讓他們看到的。
姚長生看著地上的字，明顯鄭通和鄧和兩兄弟寫的好，臨摹的應該還是名家的貼子。
“你們倆都會了，不過我得照顧大多數人。”姚長生看著他們兩兄弟說道。
“明白！”鄭通和鄧和兩人點頭道。
姚長生看著他們倆隨口問道，“跟誰學的？”
“跟爺爺（姥爺）學的。”兩個齊聲又道。
姚長生想起來鄭老伯是管錢糧的，于是看著他們倆又問道，“那算學會嗎？九九表會背吧？打算盤也會吧？”
“簡單的算學會，九九表也會背，算盤沒有所以沒學。”鄭通看著他老實地說道。
“那這樣，趕路的時候，咱們背著九九表走，這樣節省時間，路上也不會太悶。”姚長生看著他們笑道，“等這九九表背的滾瓜亂熟了，手里也有算盤了，我教你們打算盤。”目光轉向鄭老伯道，“鄭伯你會打算盤吧！”
“會！”鄭老伯點點頭道。
“那正好，咱們一起教。”姚長生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這樣自己也輕松些。
心里卻泛起嘀咕：按說他與韓金虎他們相處時日也不算短了，居然沒有教他們讀書認字。
隨即在心里搖搖頭，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那丫頭似的讀書認字在她眼里那是必須的！
陶七妮做好的木刀，分給了女孩子們。
“給俺們的。”她們不太相信手里拿著的刀。
“怎么不想學。”陶七妮看著她們眼底明明渴望卻又膽怯的不敢應下。
她們的目光齊齊看向梁桂花，陶七妮順著她們的視線回頭看過去。
“你不同意？”陶七妮語氣平淡地看著梁桂花問道。
“那個……姑娘家還是做女紅，操持家務的好。”梁桂花想了想硬著頭皮期期艾艾地說道，“姑娘家舞刀弄槍，不太好吧！”
陶七妮也知道不容易，女人無論何時地位都不高，如果不自己爭取，靠別人施舍，呵呵……
目光反而看向了她們五個，希望她們能堅強的站出來。
看著她們看看自己，又看看梁桂花，糾結為難的樣子，閉了閉眼，必須得狠心讓她們自己選擇。
“嘖嘖……”姚長生不屑地看著她們譏誚地說道，“你們不應該在這里，應該在繡樓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整日里繡繡花，遛鳥逗狗……”突然臉色陰沉地看著他們道，“給我清醒點兒，咱們是在逃難的路上，不想辦法自救，等著誰來救你們。”火力全開道，“這命是自己掙回來的，咱們本來就人少，遇上兵匪，難不成都束手就擒，姑娘家會遭遇什么？這些年看了也該知道了。”黑著臉扯著喉嚨喊道，“眼睛都瞎嗎？”
“咳咳……”姚長生喊得太用力了，結果很是狼狽。
“你沒事吧！”陶七妮雙眸擔心地看著他問道。
“我沒事。”姚長生直起身子看著她微微搖頭道，看向梁桂花又道，“又不是酸腐文人，講究什么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命都沒了。”
“姚先生，別生氣，別生氣。”梁桂花趕緊說道，“俺不是那個意思。”立馬表態道，“學，叫她們學。”看著她們道，“好好學。”
“嗯！”她們興奮的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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