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媳婦兒被人家說三道四的,是你不生氣嗎?”唐秉忠瞥了徐文棟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我真是為你好。”徐文棟看著苦口婆心地說道,“她的事情這廬州城沒有人不知道的,這是要背負一輩……”
他這話還沒說完,唐秉忠啪的一下甩著馬鞭就狂奔起來。
“哎哎!”徐文棟看著他的背影,揮著馬鞭追了上去。
“秉忠怎么不讓人說實話啊!”徐文棟追上去看著他說道。
“你再說連兄弟都沒得做。”唐秉忠黑著臉看著他說道,拉緊了韁繩慢了下來,干脆一次說清楚。
“這是我最后一次鄭重的告訴你,咱就娶她了,你看不慣就別看,我沒求著你。”唐秉忠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說句難聽的,季家也不是啥好東西,將自己的學生送到薩姆野漢的床上,來保全自己,那山門也干凈不到哪兒去?”
“你……”徐文棟聞言臉色鐵青地看著他道。
“咋了,嫌俺說話難聽,老子說的是事實。”唐秉忠得意地一笑道,“他季家要是把自家人送去,老子還能雙手抱拳道一聲敬佩!是條漢子,現在得了吧!沽名釣譽的東西。”
“別告訴我那柳員外沒有做過?”徐文棟直接質問道,“誰也別嫌棄誰?”
“柳員外還真沒做過,都是拿錢消災,不然柳小姐也不會拖到二十了,最后把自己給搭進去,好好的婚事也沒了。”唐秉忠輕哼一聲道。
“好好好,不提了行了吧!”徐文棟討好地看著他說道,反正又不是自己娶,跟她見面的機會又不多。
在說下去,鬧的不愉快,把好好的兄弟情誼給鬧僵了,不好!
“秉忠你給我說說大哥什么意思?”徐文棟黑眸輕閃看著他說道。
“你這沒頭沒尾的,咱知道你說的啥?”唐秉忠一臉迷糊地看著他說道。
“我想季家給咱們的小少爺與娃娃們做老師,好像大哥不怎么愿意?”徐文棟眼神游移期期艾艾地說道。
“就季家那人品,擱在老子身上,咱也不愿意。”唐秉忠非常不客氣地說道。
“這也是被逼無奈。”徐文棟辯解道,只是這言語有些蒼白無力,“以薩姆野漢的狠辣,膽敢反抗,那就是滅族的危險。”
“你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別說的那么好聽。”唐秉忠聞言直接懟道。
“我這一步走錯了。”徐文棟小聲地嘀咕道,忍不住懷疑起自我來。
“你說什么?”唐秉忠眨眨眼看著他說道,“什么錯了。”
“沒事,沒事。”徐文棟神色如常地看著他微微搖頭道,“讓你這么說,那我在大哥面前就不提這事了。”
“你已經提過了,大哥用就用,不用也別勉強。”唐秉忠聞言笑著說道,“沒看見大哥和嫂子很寶貝元兒的,這人品有問題的人誰敢用,不怕帶壞孩子呀!”
徐文棟聞言一個激靈,真是失策呀!失策!
真是千般算計,一招滿盤皆輸。
這婚事現在怎么辦?難不成悔婚?徐文棟陷入了沉思。
“哎哎!想什么呢?這么入迷?”唐秉忠手中的馬鞭在他眼前揮了揮道。
“沒什么?”徐文棟回過神兒來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走吧!”唐秉忠看著他催促道,“這鬼天氣好冷!”
兩人縱馬在無人的街道上,策馬狂奔。
楚九回到臥室的時候三更鼓響,看著他們母子倆睡香甜,月色皎潔,不用點蠟燭,輕手輕腳的脫了衣服,鉆進了被窩。
“什么時辰了?”鐘毓秀睜開眼睛眨了眨看著他的黑影道。
“吵醒你了。”楚九小聲地說道。
“沒有!”鐘毓秀適應了室內的光線看著他說道。
“幾時了?”鐘毓秀看著他又問道。
“剛三更了。”楚九躺下來壓低聲音道。
“又睡這么晚。”鐘毓秀忍不住咕噥道。
“忙起來忘了時辰。”楚九聞言小聲的求饒道。
“你說文棟和秉忠兩兄弟為什么這么急著成親,事先一點兒音信都沒有?”鐘毓秀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秉忠和柳家小姐,我見到過。”楚九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道,“文棟……”想了想道,“還真是沒有一點兒征兆。”笑了笑道,“反正到年紀了也該成家了,這不能耽擱了,不然一步落后,步步趕不上。”
“什么意思?”鐘毓秀聞言扭頭看著黑暗中的他道。
“孩子啊!他們肯定落后嘍!咱家元兒不跟小屁孩兒玩。”楚九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喃喃自語道,“肯定是我胡思亂想!”
“你明明知道不是。”鐘毓秀坐起來越過中間的兒子抓著他的手道,“元兒是大,可別忘了,我這肚子里還有一個的,生下來差不了多少,是同齡人。”
楚九聞言身形一僵,機械地扭過頭,透過月色看著她凸起的肚子。
“不會的,不會的,文棟不會這么算計的。”楚九猛地搖頭道。
“別胡思亂想。”鐘毓秀緊握著他的手道,“你和文棟他們是兄弟,怎么兒子他們也是兄弟,不很好嗎?你呀別帶有偏見。”
“也許我真的胡思亂想吧!”楚九拍拍她的手道,“快睡覺,別著涼了。”
楚九拉著她一起躺了下來,又忙給她蓋好被子。
鐘毓秀躺下來,閉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琢磨著,就徐文棟這事,真真是好盤算,膽敢算計她兒子,這事最好只是單純的,希望下一輩也延續父輩的感情而已。
膽敢謀算別的,威脅到她的家,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他和徐文棟說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
徐家的家境比自家相公要好,沒少接濟阿九。
這多年兄弟情誼不是她這個作為外姓嫂子幾句話,就能說散了。
話點到為止,為了一個外人爭執,再傷了夫妻感情就不劃算了。
這事只能暗自警惕,防著他,有些事情還得孩兒他爹自己認為才行。
耳邊聽著孩兒他娘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楚九怎么也睡不著,季家的品性如何?他在進廬州城的時候,就調查的清清楚楚。
有這文人懦弱的共性,沒有一點兒血性,為了保全家族,干了些齷齪骯臟的事情。
可在文人看來那是偉大的值得宣揚的。
在他看來簡直不可思議,他們骨子里看不起自己,自己在他們眼里是不通文墨的粗魯野蠻人。
現在文棟要娶季家小姐,他們攪合在一起,不是他多想,是真的讓他無法解釋。
楚九握緊拳頭,思腹道:對他我不能存有偏見,文棟不是那樣兒的人。
想延續下一輩的也是人之常情,人家還定娃娃親呢!
咱果然說胡思亂想,至于兒子先生的事情找人查查季家看看有沒有可用之人。
不管怎么說季家書院名聲在外,這經史子集還真是無法挑剔的。
對于這文人老實說尤其是酸腐文人他是真看不上。
但也有正直的文人,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
儒家經典,這諸子百家這還真躲不過!兒子必須得學的。
是不是胡思亂想只有自己心里最明白,這一晚上睡的昏昏沉沉的,早上醒來時,這氣色明顯不好。
這事情多的忙得他腳不沾地的,根本沒時間在細細琢磨。
十里亭外,“主上,我這就走了。”姚長生雙手抱拳看著楚九道。
“你這一走,肯定趕不上秉忠和文棟的婚禮了。”楚九略微遺憾地看著他說道。
“人不到禮到好了。”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盈滿笑意說道,他這心早就飛到平陽了。
楚九看著他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行!”拍拍他的肩頭道,“快上路吧!冬日里黑的早。”
姚長生朝他行禮告辭,拉著韁繩翻身上馬,朝楚九揮揮手,然后跟著車隊一起離開。
楚九目送姚長生帶著車隊離開,慢慢的消失在官道上,他才翻身上馬,帶上親衛一起回了城!
天公作美,一路走到平陽沒有雨雪,但卻干冷、干冷的。
裹的如狗熊的他們,被凜冽的北風如刀一般鉆進骨頭縫里。
當姚長生風塵仆仆站在陶七妮面前的時候,來不及打理自己,板著臉看著她沉聲道,“陶七妮!”
“干什么?”陶七妮抬眼不解地看著他說道,“你這表情對我有意見?這幾個月未見,你這么不高興見到我啊!”
他這一進門就將自己摁在了圈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別轉移話題。”姚長生雙手搭在圈椅的扶手上,嚴肅地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危險?”
“危險?”陶七妮一頭霧水地看著他說道,“還請姚大公子明示?有人打平陽的主意嗎?難怪你來,我們需要做什么防范嗎?”
姚長生被她這東拉西扯一通,連自己為什么生氣都忘了。
“你為什么收留高明他們。”姚長生干脆說道。
“我和高明也算是并肩作戰了,看著他們又傷又狼狽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陶七妮挑眉看著他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還有什么問題嗎?你就不怕這是苦肉計嗎?”姚長生拍著她的肩頭擔心地說道,“這里現在的重要性,還用我明說嗎?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我還以為什么呢?”陶七妮聞言哭笑不得地說道,“不會啦!不是苦肉計。”
“你怎么這般肯定?”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從他們身上的傷口就能看出來了,骨折處有擦傷,那細小的傷口清晰可辨,明顯是意外,不是人為給打折的。”陶七妮抬眼看著他詳細地解釋了一遍,“這人為的話太好分辨了。比如,這劍傷,比人刺,和自己刺,用的力道不一樣,從傷口處就能判斷出來。”
“他們真的是從顧大帥手里僥幸逃出來的。”姚長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怎么不相信我的判斷啊!”陶七妮噘著嘴不高興地看著他說道。
“那倒不是,只是特殊時期,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主意。”姚長生十分擔心地看著她說道,“咱們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不能過多的分兵,盡量的保密,能多一天是一天。”
“放心吧!他們自從進了衙門就再也沒出去過,關于我為何在平陽他們也不知道。”陶七妮安撫的搭在他的手上輕輕的拍拍道,“規矩他們還是懂得,從來沒有打聽過,乖乖的養傷。”優雅地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道,“我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
“錯怪妮兒了,為夫給娘子賠不是了。”姚長生俯身吻上了她的雙唇。
“嗚嗚……”陶七妮桃花眼瞪的溜圓,“大……”白天兩字給他給吞進了肚子里。
直到氣喘吁吁姚長生才不舍的離開,抬眼看著她美艷jing致的臉龐,此時漲的紅紅的,一雙桃花眼霧氣蒙蒙的,紅唇濕漉漉的閃著光。
那樣的鮮艷欲滴,如水蜜桃一般,甜蜜的汁液仿佛要滑落一般。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jing。
“我想你需要坐下來,喝些水。”陶七妮食指微微轉向指指八仙桌上茶壺和茶盞,動作幅度小的很,就怕刺激如獵豹的他。
姚長生喉結微動,身體像是沸騰的開水,這頭頂仿佛要冒出煙來,恨不得咕嘟、咕嘟冒泡。
姚長生走到八仙桌前,拿起茶壺和茶盞,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半杯,微涼的水沖散了臉上的火辣辣。
“剛剛只是一解相思之苦,晚上為夫繼續給娘子賠罪。”姚長生坐在八仙桌她的對面,與她拉開了距離。
“你怎么能一本正經的說著引起歧義的話呢!”陶七妮波光瀲滟的桃花眼瞪著他說道。
“是娘子想多了。”姚長生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怎么能怪為夫呢!”
面對厚臉皮的他,陶七妮真是甘拜下風,“家里還好吧?”干脆轉移了注意力。
“都好,這城里主上提供的房子,二老一直在城里住著。房子離帥府很近,就隔了一條街。”姚長生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安全無虞,你不用擔心。”端起茶盞又狠狠地灌了兩口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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