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沈氏緊繃著下顎愁眉苦臉的看著陶十五,狠狠心道,“不說也得說,這是無法逃避的事實,他們不是剛結婚。這是沒有婆婆,有婆婆的話人家早追著妮兒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了。”
陶十五緊皺著眉頭道,“咱不能因為長生脾氣好,就裝做不知道吧!”咬了咬牙道,“那咱就直接問,自家姑娘有什么不好說的。”
“現在別說,剛回來,別破壞他們的好心情。”沈氏聞言想了想看著他說道。
“中!聽你的,妮兒聽這話音是不走了,吃飯的時候問問長生什么時候走?”陶十五又輕輕地搖起了扇子看著她說道。
“中,就這么辦。”沈氏聞言點點頭道。
景紅站在簾子外提高聲音道,“陶叔,陶嬸,這飯菜做好了,小姐和姚先生還沒來,咱們是現在端還是等會兒。”
“等一會兒吧!他們還沒來。”陶十五透過竹簾看著簾外的景紅說道。
“來啦,來啦。”陶七妮輕快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道,看著簾外的景紅道,“擺飯吧!”
“是,小姐。”景紅腳步輕快的去了廚房。
“走吧!”陶七妮踩著歡快的步伐上了臺階。
姚長生挑開簾子,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房間。
“快坐下來,喝杯水,水已經晾的差不多了。”沈氏滿臉笑意地沖著他們倆招手道。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齊齊一撩衣服的下擺,坐在了鼓凳上,又一起端起茶盞,揭開茶蓋,輕哆了兩口。
沈氏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們,“呵呵……”
“娘笑什么?”陶七妮聞聲看過去問道。
“你們倆的動作一模一樣。”陶十五看著他們倆笑著說道。
陶七妮和姚長生兩人聞言看向對方,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陶十五和沈氏兩人相視一眼,非常的欣慰,小兩口并沒有時間的阻隔而生分了,看來這情意反而更加的濃了。
陶十五看著妮兒濕漉漉的頭發道,“妮兒你頭發怎么也濕乎乎的。”
“天太熱,我也洗了洗。”陶七妮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著他們說道。
“難怪這么久才過來,女人洗澡就是慢。”陶十五忍不住小聲地嘀咕道。
姚長生食指蹭蹭鼻尖低下了頭,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來啦!飯菜都是姚先生愛吃的。”景紅和穆青將飯菜端了上來。
姚長生側過身幫著將飯菜端上了桌,“謝謝你們了,也趕緊吃飯去吧!”
“是!”兩人拿著托盤退了下去。
“夏季菜色豐富,都是你們愛吃的。”陶十五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說道,拿起筷子道,“咱們吃飯,吃飽了再聊。”
“嗯!”陶七妮他們拿起筷子點點頭。
姚長生是真的餓了,專心的吃飯,還不忘給陶七妮夾菜。
“你自己吃,不用給我夾了。”陶七妮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卻依然故我,陶七妮看著他搖頭失笑,算了,隨他吧!
吃飽喝足了,陶七妮起身將空碗碟送回了廚房,端著茶壺回來。
將水給他們倒好了,“剛泡的茶,喝的時候小心點兒。”
“知道了。”沈氏目光慈愛地看著自家姑娘說道,視線落在姚長生身上道,“長生這次要住幾天。”
“主上給了十天的假期。”姚長生拿起小幾上的扇子,輕輕為自己和妮兒搖著。
“才十天啊!”陶十五垮著臉非常遺憾地說道。
“那爹爹,想讓長生待多少天啊!”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這三年沒回來,起碼時間長一些嗎?”陶十五目光在他和自家姑娘身上轉了轉道,“你和妮兒好久沒見,多聚聚。”
“我倒是想,可是有人不同意啊!”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直白的說道。
陶十五錯愕地看著自家姑娘,真是啥話都敢說。
“誰不同意啊?”沈氏聞言皺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娘不會以為這三年安生日子就那么容易吧!”陶七妮深邃清澈的桃花眼看著他們說道。
“什么意思?”沈氏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這是有人費盡心思爭取來的。”陶七妮澄澈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群狼環伺,隨時都有被吞掉的可能。”
“那這仗豈不是還要打啊!”陶十五眸光深沉地看著她說道。
“對呀!燕廷還沒有推翻,其他義軍多如牛毛,這天下不太平。”陶七妮眸光在他們身上轉了轉道,“所以呀!姚大公子,隨時都可能走。”
陶十五目光落在姚長生身上道,“那以后俺不問了,希望早日天下太平,咱們都能安穩的過日子。”
姚長生聞言眸光沉靜地看著他說道,“爹呀!這打仗也不是說走就走的,得好好準備。”
“行了,別凈說好聽的話,大道理我懂。”陶十五目光溫柔地看著他道,“沒有你們保護,咱這安生日子沒有一天,咱還得逃荒。”深吸一口氣道,“只是有些遺憾,你們……”
“咳咳……”沈氏握拳輕咳兩聲,妮兒她爹別說著,說著禿嚕嘴了。
“有些遺憾你不能陪著咱們,咱們也長生是干大事的人。”陶十五抿了抿唇機靈的將話給圓了回來。
姚長生黑曜石的般的雙眸在他們身上轉了轉,總覺得老泰山本意不是這個,可又不知道老泰山要說什么?
“連日來趕路,長生肯定累了吧!趕緊回屋歇歇。”沈氏看著他們倆直接轟人道。
“那我們走了。”陶七妮站起來端著茶盞道。
“我來,我來。”姚長生拿過她手里的茶盞,端起自己的茶盞,“走吧!”
陶七妮見狀搖頭失笑,看著他道,“我沒有那么嬌氣。”
沈氏目送他們倆離開,猛地轉頭看向陶十五道,“我要不是攔著你,你想說什么?”
“這不是話趕話嗎?”陶十五懊惱地看著她說道,趕緊保證道,“不會了,不會了。”拿著扇子忽扇,忽扇,“這天真熱,吃個飯一身的汗。”
“你呀!讓他們過兩天舒心的日子。”沈氏輕嘆一聲看著他說道。
“知道了。”陶十五輕點了下頭。
姚長生和陶七妮回到了后院,陶七妮掀開簾子看著他進去問道,“困不困,要不要去睡會兒。”
“我舍不得睡。”姚長生回頭看著她溫柔地說道,“咱們書房坐坐。”
“好啊!”陶七妮笑著點頭道。
兩人坐在書房的羅漢榻上,姚長生將茶盞放在小方桌上。
姚長生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一臉的傻笑。
“還沒看夠啊!”陶七妮看著呆呆他溫柔地說道。
“不夠,永遠看不夠。”姚長生握著她的手說道。
陶七妮反手抓著他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我沒病,你給我把脈做什么?”姚長生澄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身體好著呢!雖然在海上,可并沒有虧著自己。”
陶七妮閉了閉眼,輕蹙著眉頭,上下打量著他。
“喂!不會真的有事吧!”姚長生看著面有異樣的她,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別擔心,不是壞事。”陶七妮抬眼看著忐忑不安的他趕緊說道,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說道,“姚大公子是不是在打坐吐納啊!”
“你怎么知道。”姚長生聞言驚訝看著她說道,猛地睜大眼睛道,“你感覺到我這身上的氣了。”
“嗯嗯!”陶七妮笑著重重地點頭道,非常好奇地看著他問道,“你怎么想起來打坐吐納的。”
“想你想的。”姚長生雙眸深情的凝視著她說道,“這海上生活枯燥無聊,白天還好,有兄弟們在一起訓練,忙忙碌碌的。到晚上,獨自在船艙就特別的想你。”認真地又道,“為了排遣慢慢孤獨長夜,想來想去只有打坐吐納。”
“你不會還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吧!”陶七妮靈動的眉眼轉了轉看著他調侃道。
“你怎么知道的。”姚長生水晶般透亮的雙眸坦然地看著她說道,“起初這心靜不下來,就一直默念心經來著。后來打坐吐納才順利了。”
“你還真是……”陶七妮神色動容地看著他說道,“我對你就那么大的影響力啊!”
“是啊!超乎你的想象。”姚長生眸光溫柔能滴出水來,“對了,我是不是練出氣來了。”
“恭喜你了。”陶七妮眸光真誠地看著他說道。
“可是我怎么感覺有時有,有時又沒有,很奇怪。”姚長生輕蹙著眉頭看著她說道,“總是無法氣沉丹田。”
“我教你。”陶七妮聞言莞爾一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氣練出來的。”
“我也想過,可能是因為在海上的緣故吧!”姚長生滿臉笑容地看著她調侃道,“更多的是化思念為力量。”
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聽你瞎掰。”仔細想了想,“海上?”這讓她想到了精純的靈氣,“也許真的跟海上有關吧!去大海看看就知道了。”笑了笑道,“也許真得有仙島唄!”
“這是無稽之談你也相信,蓬萊仙島啊!”姚長生聞言輕笑出聲道,“有海盜倒是真的,不但近海有,遠一點兒的也不少,我們在海上還跟倭寇正面交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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