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強忍著心中的吐槽,應栗栗用過膳后,馬不停蹄的準備開溜。
誰知剛起身,就被容清璋按住肩膀,重新壓了回去。
“……殿下。”應栗栗差點炸毛。
這個小變態想干嘛?
容清璋感受掌下微微戰栗,頓覺好笑。
小傻子還沒有傻的徹底。
或許是得益于小動物的天性直覺?
居然開始害怕了呀。
“小栗子,沒忘記晚上要守夜吧?”
他笑的很平和。
如此情緒鮮明的小傻子,真的為他帶來了樂趣。
從昨日來到關雎宮。
小傻子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沒想到,開竅的這般早。
有趣!
真是有趣!
來日方長,之后的日子,想必不會這般無聊了。
應栗栗絕望了。
她帶著哭唧唧的表情,顫聲道:“殿下,我睡哪里?”
給貴人守夜她知道,電視劇上演過。
可守夜的目的是什么?
關鍵是睡哪里?
反正以前看清宮劇,守夜好像有睡在殿外廊下的。
她不樂意。
現在可是三月天,哪怕夜里沒那么冷,可萬一感冒了呢?
古代的皇宮御醫,醫術沒那么差。
感冒治愈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頂多就是生病時,比現代要難受許多。
凡事就怕那個“但是”。
這里可是冷宮。
她也只是冷宮里的一個小宮女。
真要生病,哪里請得動厲害的御醫。
而且,她的命在宮中其他人眼里,真的不值錢啊。
“自然是偏殿小榻,難道你還想睡在本殿下的床榻之上?”
容清璋欣賞著小傻子那糾結的表情,越看越有喜感。
真想聽聽小傻子的心里話。
那該是如何的精彩。
應栗栗剛要說話,就被他在額頭上彈了一下。
“下去準備吧。”
準備?
應栗栗疑惑,“準備什么?”
“你的被褥,不需要準備?”容清璋捏了捏她瘦巴巴的小臉,觸感極差,隨即嫌棄的松手,“臨睡前,再伺候本殿下沐浴。”
說罷,便起身去書房了。
獨留下一臉呆滯的應栗栗。
“伺候他沐浴?”她難以置信。
好吧,這件事本身不值得震驚。
皇子嘛,被人伺候沐浴很正常。
哪怕是現代社會,北方人洗澡也需要個搓背的。
可容清璋不該是讓小太監伺候沐浴嗎?
她是女的。
而且只有七歲。
行,宮女伺候男主子沐浴,那也不稀奇。
她想說的是,在她沒進宮的時候,這臭小子都不洗澡的?
憑什么要這么鬧騰她?
“唉,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應栗栗默念“全文背誦”,端起碗筷離開了。
殿外窗下。
容清璋聽著小傻子念念叨叨的。
絲毫沒有偷聽的羞恥感。
“去給嬤嬤傳個話……”
他交代了身邊的小太監一番,抬腳去了書房。
元嬤嬤那邊,得到殿下的叮囑,整個人都傻眼了。
那臭丫頭,還真是好命。
只希望這臭丫頭別辜負了殿下的信任。
否則她絕不會放過應栗栗,必會讓這臭丫頭知道這宮里酷刑之陰毒。
**
應栗栗被帶到偏殿的一處殿室內。
一進來,她忍不住張大嘴巴。
我滴個乖乖,這也太奢侈了吧?
這里面居然有一座人工浴池。
池子呈現不規則的形狀,面積大概有二十平米左右。
池底和四周鑲嵌著五色鵝卵石,勾勒出很漂亮的紋路。
此時的水面冒著朦朧熱氣,不用試,泡起來肯定舒服。
容清璋此時泡在熱水中,靠著池壁,身形在淺色薄紗的飄動掩映下,若隱若現。
她站在門口位置,羨慕的眼淚從嘴角滑落。
真真是富貴迷人眼吶。
哪里像她們這種給人做奴婢的。
雖然也能洗澡,卻沒辦法天天洗。
畢竟燒水廢柴,她們沒那個資格和條件。
能三五天洗一次就謝天謝地了。
關鍵是在古代,除了這種頂頂富貴的人,尋常人家洗澡的頻率極低。
像后宮的女子,普遍是兩三日洗一次。
如果地位很高再加上受寵,為了伺候皇帝,或許會每日一沐浴。
至于前朝的那些朝臣們,大多五日一沐浴。
如果是平民,兩三個月能洗一次,就算不錯了。
“小栗子。”少年清雅的聲音響起。
聲音穿透濕潤的薄霧落入耳中,好似染上了一絲的潮氣。
不得不說,她總會無意識的忽略對方的年齡。
當然,必須得聲明一下。
應栗栗不煉銅。
“殿下,您有何吩咐?”
她趕忙應聲。
“更衣!”少年說著,從池中出來。
應栗栗取來掛在旁邊的雪白里衣,上前為這臭小子穿上。
眼神落在那蒸騰著熱氣的水池中,只一眼,很快移開,可謂悄無聲息。
容清璋赤腳離開。
殿內的地面很干凈,每日都有宮婢進來灑掃,說是纖塵不染也不為過。
“殿下,現在氣候尚且寒涼,得穿鞋子,避免涼氣從腳底入體。”
她拎起旁邊的平底木屐跟上,彎腰放在他面前。
容清璋垂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抬腳穿上,進入寢宮。
斜坐在靠窗的錦榻,沖著應栗栗勾了勾手指。
她瞬間明白,攥著帕子幫他擦拭濕漉漉的長發。
應栗栗擦拭得很仔細,倒不是說什么奴性。
主要是他年紀還小,頭發不擦干就入睡,于身體無益。
本身他的命運就挺慘的,爹不愛,娘早死,若是再不愛惜身體,那未免太可憐了。
許久之后,差不多七八分干,幫他把頭發梳理好,這才放下酸酸的手臂。
“殿下,頭發尚未干透,且不著急安寢。”
應栗栗叮囑一句,準備離開,“我先去外邊了,殿下如果有事兒就招呼我一聲。不過……我不一定聽得到。”
容清璋覺得,這傻丫頭可能是欠揍。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
“如果是在其他宮中,你可能活不過明日。”
這是大實話。
應栗栗點頭承認,“是殿下寬容。”
“你倒是不算笨。”容清璋低嗤,“去吧。”
“哦!”她趕忙離開了。
是真的困。
按照前世的生物鐘,應栗栗晚上很少在十一點前入睡。
但是在這個沒有任何電子設備的古代,一般晚上八點左右就困了。
三兩下脫掉外邊的衣裳,應栗栗麻溜的鉆到被窩里。
偏殿外的小榻不算大,卻因這具身體只有七歲,足以容納她。
唯一不美的地方,就是無法裸睡。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