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栗栗一臉懵的走上前。
下一刻,微微的痛感傳來。
她的臉頰被捏住了。
“嘶,殿下,疼,輕點。”
干嘛呀,捏她臉作甚。
“稍稍長了點肉。”
容清璋略微滿意的點點頭。
果然不是錯覺。
“平時多吃些,還是有些瘦。”
關雎宮又不是養不起人。
她一個七歲的小丫頭,一頓才吃幾口飯。
進宮多久了,才養出來這么點肉。
這丫頭看似不挑食,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好養。
應栗栗上輩子就沒胖過。
而且身材極為傲人。
這輩子……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干癟的小身板。
如今才七歲,還是有很大成長空間的。
關雎宮外的女人如何她不清楚。
但是在關雎宮內,宮婢們多數都是飛機場。
或許也和她們的穿著有關。
衣服太有遮蔽性了。
“謝殿下關心,我平時吃的不少。”
她的飯量,還是很唬人的。
當然這只是她的自以為。
**
“青梔姐姐,宮里又來新人了。”
春蘭看著元嬤嬤帶回來的新面孔,心中忐忑。
她很喜歡關雎宮。
在這里,不需要勾心斗角,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不用了擔心被懲罰。
可,關雎宮的奴仆,更換頻率有些高。
青梔早就習慣了。
她安慰道:“別擔心,有人做錯了事罷了。”
作為關雎宮的老人,青梔對一些個內情,還是知道不少的。
之前那次是因為什么,她不清楚。
這次殿下趕走了伺候他多年的香屏。
想來對方是觸及到了殿下的逆鱗。
“只要安分守己,做好本分,關雎宮是個很好的容身之處。”
這也是她多年下來總結的經驗。
不介意分享給她們倆。
不少人都知道,殿下對應栗栗很特別。
特別到因為她落水,發配了香屏。
要知道,香屏之前可是僅次于元嬤嬤和永福公公的。
在宮內誰看到不得稱呼一聲“香屏姑姑”。
就是這么一位在殿下面前頗有體面的人。
居然落得如今的結局。
殿下是個狠人不假。
卻絕非濫殺之輩。
而且元嬤嬤也曾說過一嘴。
殿下其實是個很長情的人。
想來是香屏真的惹到了殿下。
應栗栗進來時,整張小臉都是紅的,好似一張猴屁股。
“你這是……”
青梔眼神狐疑的看著她,“怎么了?”
剛說罷,應栗栗眼眶紅了。
她走上前,捧起對方揉好的面團,好一番揉搓。
然后可憐兮兮的道:“被殿下給搓紅了。”
“噗……”
春蘭和春梅定力不及青梔,終究是沒有憋住。
然后對上了應栗栗哀怨的視線。
“哎呀呀,別哭,姐姐錯了。”
春蘭趕忙開口安慰。
小丫頭未免有點可憐。
殿下下手未免有些重了,瞧瞧把她的臉給搓的。
“為何?”青梔解救了小姑娘手里的面團,放到瓷盆中準備醒發。
應栗栗現在想起來,手都在發抖。
氣的。
“殿下覺得我來關雎宮這么久,沒長幾兩肉,說我的飯都白吃了。”
三人面面相覷。
這個答案,委實超出她們的想象。
她們打量小姑娘兩遍,心中異口同聲。
——殿下說的沒錯,她是真的瘦。
“也未免太心急了吧,人哪能一口吃成胖子呢。”
應栗栗心中郁卒難泄,準備做點膳食,紓解一下。
**
“啪——”
瓷器破裂聲,炸開。
晚翠宮內,德妃好看的面容因憤怒扭曲。
她憤恨地看向某個位置,那邊正是棠梨宮的居所。
“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好東西,剛被陛下解了禁足,就敢隨便找個由頭懲戒我。”
嬤嬤在旁邊滿臉擔憂。
她怕娘娘今日的話傳到棠梨宮,惹來更大的麻煩。
“娘娘,慎言。”
德妃氣呼呼的停止語言發泄,心中的憤怒卻沒有絲毫消減。
轉身捧起旁邊的茶盞,用力擲了出去。
“本宮知道,可是嬤嬤,本宮不甘心吶。”
之前的矛盾還是關雎宮的那位七殿下。
可到了現在,不解決棠梨宮里的那個賤人,自己的兒子哪里有繼位的可能。
大皇子體弱多病,據醫者斷言,活不過25。
若大皇子亡故,二皇子就會成為最有力的繼承人。
只是區區幾個奴仆,鄭氏居然敢讓她禁足。
這份折辱,她記下了。
來日若讓她抓到機會,定讓鄭氏那賤人好看。
嬤嬤何嘗不知,她只是心疼德妃。
“她到底是陛下欽定打理后宮之人。
“若娘娘這話傳出去,恐會惹得陛下不悅。”
德妃垂眸,斂下眼底的憤恨。
“我知道了。”
看著外邊已經日落,她站起身。
“嬤嬤,去庫房把那匹薄霧紗和錦瀾屏風帶上,咱們去看望淑妃。”
“是!”
**
“盛淮!”
御書房,隆徽帝看著前面的國公府世子。
“朕為你指一門婚事,你可愿意?”
盛淮微楞,隨后拱手道:“不知陛下屬意哪家女子?”
陛下賜婚,他是可以拒絕的。
但是,這背后卻并不單純。
定國公是保皇黨,自然要以陛下的意志為先。
隆徽帝手指輕點桌面,沉吟道:“襄蘭侯嫡女,鄭婉蓉。”
“……”盛淮愕然看向陛下,“陛下,您是要對付鄭家?”
鄭家在朝堂盤根錯節,豈是那般好對付的。
如果他真的娶了鄭家女,對宮中的七殿下必然不是好事。
雖說定國公府的確是堅定的保皇黨,可七殿下的安危,同樣重要。
盛家嫡系,只有國公和貴妃兩人。
如今貴妃不在了,七殿下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如果朕真的要對鄭家下手,豈不是要讓你盛家對朕生出嫌隙?”
隆徽帝眼神帶笑,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脊背發冷。
鄭家和盛家都是大昭頂級望族。
若他對鄭家下手,其他幾大家族難免會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假若鄭家倒了,其他幾家看到,又會作何感想。
身為帝王,隆徽帝的制衡術,豈會這般兒戲。
“臣不敢!”盛淮不敢直視龍顏,垂首斂眉作順從姿態。
心若深淵的隆徽帝,靜靜看了這年輕臣子好久。
揮手道:“你且退下吧。”
“是!”盛淮領命,“陛下,這賜婚……”
“容朕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