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章,你長得丑,很讓人放心
應栗栗在水中游了兩圈。
來到岸邊,看到一襲白衣。
在月光下,倍顯溫柔。
抹了把臉。
仰頭看著他。
“殿下?您怎么來了?”
她上岸,抓起衣服套上。
是的,習慣了。
七歲的身體,沒有任何看頭。
蒙住腦袋。
甚至都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容清璋很君子的沒看她,視線落在灑滿月光的水面。
“舒服?”
應栗栗點頭,“特別清爽,而且我剛學會鳧水,得多練練。”
蓮生這兩日不在。
她只在淺水區撲騰,不會出事。
即便真的出事,扯開嗓子喊一聲就能得救。
入夜后,關雎宮非常安靜。
一點點聲音,都能被放大。
見此。
容清璋去掉鞋襪。
帶著應栗栗來到一處巨石上坐下。
雙腳沒入沁涼的水中。
兩人四腳,撩撥著水,聽著蟲鳴,欣賞著月色。
“如果年紀再大點,可以對月小酌了。”
應栗栗覺得可惜了如此好的月色。
“喝過?”
容清璋問道。
她搖頭,“沒有。”
“不過我聽說書人講過。”
“那些江湖俠客,最是喜歡飲酒,感覺特別瀟灑。”
“腰側佩戴一柄寶劍,抓著酒壇豪邁暢飲。”
“想想就令人心生向往。”
容清璋面容泛著微微的寒意。
同她一起看著頭頂的清輝冷月。
“你想離開?”
應栗栗心里“咯噔”一下。
腦海中那遼闊豪邁的畫面,瞬間被擊得粉碎。
她笑道:“就是想想。”
“嗯!”
容清璋冷笑,“想著吧。”
也只能想想了。
想走?
絕無可能。
這輩子,她就只有一個歸宿。
那就是留在他的身邊。
“小栗子,本殿下最恨言而無信之人。”
既然說了,就必須要做到。
如若想逃,他有一萬種方式,把人強留在身邊。
應栗栗感覺肌膚泛起一層寒栗。
摩挲著手臂。
道:“我也不喜。”
很好,雖然內涵不同。
至少達成了一致。
皆大歡喜……個屁啊。
這個死病嬌,小變態。
但凡換個環境。
她都想全額負擔起這小子的治療費用。
諱疾忌醫可要不得。
尤其是具有“免死金牌”之稱的精神病。
“殿下,鄭妃沒了。”
這可是妃位大佬。
宮里位份最高的就只是妃位了。
容清璋勾唇,無聲笑了。
嗯,小傻子被嚇到了。
居然沒話找話。
算了。
到底年紀還小。
慢慢調教吧。
“很正常,皇后和貴妃不也沒了嘛。”
區區一個妃位而已,算不得什么。
只要父皇一句話,除皇后外,下面的所有女人,榮辱皆在其一念之間。
獨寵數年的母妃。
不也是一夜之間,跌落塵埃嘛。
所以說,權勢真是好東西。
可惜,他不在意。
應栗栗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讓你多嘴。
見她再次沉默。
容清璋抬手拽了拽她的頭發。
“繼續說啊,啞巴了?”
應栗栗看著灑滿月光的睡眠。
絞盡腦汁的想。
思索著自己要說什么。
然后嘴巴先大腦一步行動。
“殿下,大昭有斷袖嗎?”
容清璋:“……”
應栗栗:“……”
她一張臉瞬間爆紅。
漫天神佛,對不起,是她嘴賤腦殘。
“那個什么,殿下,我……”
她的嘴有點瓢。
真是該死,總是忘記容清璋的年紀。
這孩子真的太早熟了。
“有!”
容清璋的嗓音,清晰的傳入耳中,“很多。”
應栗栗傻眼。
“……很多?”
“嗯,很多。”容清璋重復。
他繼續道:“京都有很多的風月之地,小倌館亦是不少。”
“京中權貴們總喜歡流連其中。”
當然,他年紀小,必然是沒去過的。
便是日后也沒這想法。
母妃尚在時,他出宮去尋表哥玩。
偶爾隨表哥見他的友人,這些人便會低聲討論著。
“這些地方,背后都有世家大族的影子。”
“且日進斗金。”
說到這里,他看著身邊的小傻子。
“不過你放心,你長得丑,他們看不上你。”
應栗栗:“……”
人言否?
而且,她哪里丑了?
現在也是個清秀小姑娘了好吧。
見她雙眼燃燒著小火苗,正憤怒的盯著自己。
容清璋輕笑。
抬手按住她的頭,險些把人懟進池水中。
他養著的小姑娘。
總算是能拿得出手了。
“好了,夜深了,該回去休息了。”
他率先跳下巨石,伸出手。
應栗栗沒有絲毫矯情。
借著他的手跳下去,倆人在前殿分開。
她跑去小廚房的儲物間沖了個澡。
回來時,發現容清璋已經換好寢衣,準備休息。
進去伺候人躺下,她也回到小榻。
不到兩分鐘,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凌晨。
萬籟俱寂。
帝王寢宮內,一襲玄色寢衣的隆徽帝猛地睜開眼。
良久。
他揉著眉心坐起身。
“來人!”
很快,有內侍進來。
“陛下!”
隆徽帝嗓音帶著性感的啞,“茶!”
一盞溫茶,送了上來。
接過來喝了半杯。
隆徽帝下榻,赤腳踩在地毯上。
揮手把人遣走。
跨出寢宮,經過正殿,進入右配殿。
并推開一道門。
進去后,殿門閉合。
隆徽帝看向墻壁上掛著的幾幅畫。
畫面中,是一位女子。
女子容顏絕世,麗色無雙,姿態不一。
只一眼,就讓人陷入恍惚。
并懷疑,世上當真有如此艷冠天下之人。
“昭昭!”
他聲音很輕,帶著化不開的思慕。
“朕許久沒有夢到你了。”
“今夜入夢,所求為何?”
修長的手指,輕撫著畫中女子。
似乎能感受到她活著時的肌膚觸感。
細膩、溫潤。
“昭昭,昭昭……”
名字在唇舌間,繾綣呢喃。
每一遍,都是徹骨的思念。
雙眸閉合。
一滴淚,滑落臉頰。
忽然,他雙臂撐著墻壁。
“噗……”
一口血,噴了出來。
臉色在頃刻間,變得慘白。
抬袖擦去唇角的血漬。
看向那畫中女子。
“昭昭,再等朕十年。”
“至多十年,朕便去陪你,可好?”
“朕坐擁天下,手握無上權勢。”
“卻連自己最愛的女子都護不住。”
“昭昭,別怪朕。”
這一夜。
帝王沒有離開。
直到外面傳來魏亨的聲音。
“陛下,該上早朝了。”
隆徽帝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