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批權臣的掌心嬌

第134章 唯愿得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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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林中群鳥驚起,刀劍相交,廝殺一片。

慕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虞笙笙緊緊護在懷里,很怕她再出了意外。

羽箭如雨,不斷地朝馬車射來。

甚至有幾支已經射穿了馬車的車壁,而那些從車帷直射進來的,悉數被慕北揮劍砍斷。

微微掀起車帷的布簾,透過縫隙,慕北觀察著外面的形勢。

在這樣危險緊張的情況下,虞笙笙窩在慕北的懷里,那寬闊且溫熱的胸懷,卻給以她最大的安全感。

白嫩的小手緊攥著慕北的衣襟,她壓低聲音問道:“慕北,你不用出去幫忙嗎?”

慕北俯首吻了一下她,力度極重,似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做的最后的吻別。

“誰的命,都沒你的重要。”

打斗聲漸歇,射在馬車上的箭羽似乎也少了許多。

沈婉和李副將等人,已帶領兵馬將那群刺客鏟除,只留下了幾個活口。

“在馬車里等我,別下來。”

慕北這才放心將虞笙笙留下,跳下馬車出去瞧個究竟。

安排了幾名侍衛在馬車旁看守,他徑直朝那魏之遙和李副將走去。

“五殿下可還好?”

魏之遙冷覷了慕北一眼,捂著受傷的胳膊,一臉不悅地陰陽怪氣了起來。

“慕將軍眼神可真好啊。”

慕北略微偏了下頭,這才瞧見魏之遙的右臂被砍傷了。

關心的話沒有,慕北反倒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

“傷得好!”

慕北轉身走到那幾名刺客旁邊。

剛剛留下的幾個活口,此時也都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咽了氣息。

“可問出是受何人指示?”,慕北同李副將軍問道。

“還沒等逼問,一個個都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丸,服毒自盡了。”

李副將又補充道:“看樣子,他們行刺的目標是五殿下。”

慕北走到刺客的尸體前,在他們身上仔細搜查了一番,也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想讓魏之遙死的人,有很多人,但東宮太子當屬嫌疑最大。

若能留個活口帶回去,就能成為扳倒太子魏修己的罪證之一。

確認一個個都斷了氣后,慕北淡淡地長吁道:“可惜了。”

“回到都城前,剩下的這段路,怕是不會安寧了。”,慕北起身,又同李副將吩咐道:“加強警惕。”

“是。”

虞笙笙坐在馬車里,撩起車帷,瞧著慕北那邊的情況。

無意間瞥見魏之遙捂著手臂,衣袖也被鮮血浸紅了一大片,眸光流轉間產生了一個心思。

她命人喚來了夏蕊兒。

“蕊兒,五殿下受傷了。”

虞笙笙將自己為慕北備的藥箱子拿出來,塞放到了夏蕊兒的手里。

“這里有止血和治療刀傷的藥膏,還有包扎用的細紗繃帶,你一會兒到五殿下的馬車上,替他清理下傷口。”

“是,蕊兒遵命。”

夏蕊兒乖順地應下,拿起藥箱子起身欲要離開。

虞笙笙卻在這時,又叫住了她。

“蕊兒……”

“笙笙姐姐可還有何吩咐?”

好像在把一個大活人往萬丈深淵里推,虞笙笙心情有些沉重。

她笑得有些勉強,“你要讓五殿下喜歡你,但是,你不能喜歡他。那樣,你才有活路,記住了嗎?”

虞笙笙的這番話說得有些突然,明年才及笄的夏蕊兒亦是聽得云山霧罩。

她頷首點頭,但仍是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

“蕊兒,記住了。”

是日夜里。

一行人馬在河邊扎營夜宿。

慕北將虞笙笙哄睡后,便走到了行軍物資的車馬前。

他打開了一個半人高的圓木桶,里面裝著的正是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秦善。

桶蓋隨手一扔,慕北抬腳就將那圓木桶踹翻在地。

秦善如死尸一般,被震出了木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如離開了河水的魚兒艱難地喘息著。

慕北用未出鞘的匕首,挑玩著那被血塊粘接的滿頭亂發,輕蔑的態度如同對待牲畜一般。

“今日聽我家笙笙說,你還曾要給她梳個墜馬髻?”

秦善蜷縮在地上,空洞死寂的眼睛忽然有了光,他咯咯咯的,聲音沙啞地抽笑著。

“對啊,你的笙笙,若是梳個墜馬髻,那將是我美人燈里,最美的那個。”

慕北不怒反笑。

“可惜,你沒有那個機會了。倒是本將軍,可以給你弄個墜馬髻,然后把你活活燒死,提煉出的尸油,就拿到佛寺里燃燈,你覺得如何?”

“那可是個好地方,尤其對于你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慕北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

他命人給秦善梳了個墜馬髻,還親自用迎春花圈成了頭花,套在了秦善的發髻上。

越瞧越是痛快,慕北笑得直抖肩,只怪夜色太深,看得還不夠清晰。

“好看,真是好看!”

“來人!燒了他。”

帶著這種東西回都城,晦氣!

慕北盤弄著拇指上的扳指,踱著慵懶的步子回到了他與虞笙笙的帳子里。

寬衣熄燈,每個動作都極輕,很怕吵醒了熟睡中的那個人。

他在虞笙笙的身旁躺下,手臂輕輕一攬,就將人拖進了自己的懷里。

闔上眼,頭埋在虞笙笙的烏發間,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唇線勾起,慕北滿足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他想:真好!少時那個說要娶他的白兔子,如今竟真的就躺在他懷里。

“笙笙……”

“唯愿得爾心,白首不相離。”

昏暗的帳篷里,慕北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

“……孩兒不孝。”

慕北的話如隨風飄散的蒲公英,一字不落地,悄然飄進了虞笙笙的耳朵里。

她躺在那里,繼續裝睡。

左思右想,離開慕北或許是個正確的抉擇。

他們在一起一輩子,慕北就要對家人愧疚一輩子,責怪自己一輩子。

更何況,彩云易散琉璃脆,大都好物不堅牢。

男女之間的情誼又能有多牢固,經歷大風大浪之后,感情還能如初見時那般純粹、熱烈嗎?

若待情淡意冷時,沒有情誼的支撐,她與慕北會不會受到家仇之恨的反噬?

到那時,慕北定會悔恨不已,在自責中度過余生。

虞笙笙不想讓慕北過那樣矛盾、抑郁的日子。

枕邊虛握的手緊了緊,虞笙笙咬著唇,離開的心意又堅定了一些。

留下美好的記憶,就走吧。

然后,往生都不再相見。: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