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夸張嗎？
宋懷安瞧了眼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把掃帚一立，兩手一耷，擺好聽講的姿態。
“那你跟我說說，我一無所知的事。”
“你看你，這就是抬杠了吧。”
金寶說著摟著宋懷安往樓下的院子里走，一邊走，一邊歪著頭開始科普。
“你是不知道，每年要到百盛苑當學徒的人都擠破頭，知縣兒子算什么，知府的兒子都來過，雖然你金姐姐看不出來他們圖了啥，但是就憑這一點，就說明咱盛府絕不是普通商戶那么簡單！”
可以啊……
宋懷安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姑娘，雖然平時風風火火的，想問題也是有見地的。
“行啦，就是再不簡單，跟咱兩也沒什么關系，掃地吧，不然金先生又要兇人了。”
“誒？話不能這么說，跟我是沒什么關系，可是你不是啊，你可是二公子欽點的徒弟，又是百盛苑的學徒，以后前景光明著呢……”
宋懷安無奈的聽著金寶為她展望前景，她覺得自己要是再聽下去，真的要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呢。
“金寶，我在百盛苑待了幾日了，真的沒覺得有什么特殊的。”
要說有特殊的，那無非就是晚娘說的靈地，這樣一想，她倒覺得那些官家子弟為了靈地才來拜師還挺說得過去。
總不能真的為了做買賣或者學種地吧？
“對了金寶，你知道以往的那些學徒都到哪去了？”
“不知道啊。”
金寶被宋懷安打擊的有點焉，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院子。
“本來嘛，我也就是跟著我爹在鋪子里做事，像主宅里的事我哪里能知道，只是聽說，有些回家了，有些在管理外面的產業。”
宋懷安聽言點點頭，她其實對于以后的前景還是很在乎的，她雖然知道未必如金寶說的那般光明坦蕩，不過若是能混個小掌柜或是小賬房，她也就十分滿意了。
她二人打掃的時候，百盛苑的另外三個學徒也到了，三人也是坐著馬車，下來的時候一招眼看到打掃宋懷安和金寶，魏遠最后下來，他看著木柔滿臉鄙薄的走進去，后面哥哥像個隨從似的追上，不由得微蹙了下眉頭。
“今日倒是不錯，知道下人就該有下人樣子！”
本來正在只想安靜做事無視找茬的宋懷安，一聽這話，瞬當即就停下了動作。
她看著門邊昂首挑釁的木柔，氣到無語，著古代嘛，有等級，分尊卑她理解，但是這？
“你比我高貴在哪啊姑娘？”
一次兩次，她之所以容忍，是不想與這十四五歲的小孩子一般見識，可要是被誤會成她怕了她可就說不過去了。
“我幾時說自己高貴了，我是說有些人，明明不過是粗鄙的農婦，卻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為借著個機會就飛上枝頭？可惜，野雞就是野雞！”
木柔說著走近了院子，她就是看不起宋懷安，不過是憑著宋懷心在家主那里的幾分面子就進了盛府，父親好意點撥她兩句，她不僅不知悔改還敢振振有詞，還讓父親在二公子面前丟臉。
她當時就發誓一定要讓她好看！
“哎喲，這話對，野雞就是野雞——”
金寶抱懷站著，她可是早就看不慣這個動不動擺著小姐姿態的木柔，她昨日那口氣可是憋到現在，總要出一出。
“有些人也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憑得什么進的百盛苑，還有臉去說別人？”
宋懷安也是這幾天才知道，想進百盛苑，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不僅家世要清白，而且會有考核，琴棋書畫自是不說，若是男子還得有些身手。
作為商戶的學徒來說，可以說是很挑剔了。
“我自是憑本事進的，你休要污蔑于我，若是不服你可以來跟我比比？”
“哎喲，哪敢，咱就是做粗活的命，哪能比的了木小姐的那些本事，也就是喜歡在咱這種沒學問的面前顯擺，你怎么不去和外面的大家小姐比啊？”
“你——”
“哦，也是，大家小姐怎么會樂意跟你比啊？”
宋懷安看著木柔被氣到變形，不禁暗中佩服了下金寶的口才，這損起人來，可是厲害的緊。
不過她看了眼木柔身后的兩個眉頭緊皺的少年，還是拉住了想要繼續一逞口舌的金寶。
“好了好了，今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莫在這里爭執，被看到了不好。”
宋懷安說著拉著金寶往鋪子里走，籠統是打掃了差不多，也該進去歇歇。
金寶還沒說夠，可惜嘴巴被宋懷安捂著，連拖帶拽的就把她抓進了屋里。
“你這家伙，看著瘦瘦弱弱的力氣倒是不小啊。”
被托進屋的金寶揉著胳膊，然后挑了挑眉毛。
“看到沒有，剛剛那木小姐吃憋的樣，從前她就是仗著他爹是衙門的師爺臭顯擺，不過那會還知道還克制點，自從他爹進了百盛苑當先生，我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還說我們該有下人的樣子？”
“呵——”
宋懷安安撫的順順金寶的后背。
“莫氣莫氣，別人生氣咱不氣，再說，她那句多半是說我，你不用這么惱的。”
“我怎么不惱？你根本不知道我從小被她壓到大，原來去先生那里上課，她就只會叫我賬房丫頭！”
宋懷安看著金寶委屈的樣子，無奈的嘆息，這既然新仇舊怨都有看來她是哄不好了。
那既然哄不好，就跟著一起罵吧。
畢竟她宋懷安也是個隨性瀟灑的好姑娘！
“放心，以后有我呢，我琢磨過不了多久，她還會找我麻煩，到時候我也該讓她漲漲記性。”
要讓她知道，老阿姨……呸，大姐姐可不是好欺負的！
金寶瞧了眼身邊的宋懷安，不是她瞧不起小伙伴，就這丫頭溫吞忍讓的性子，她可看不出來她能有啥辦法能讓木柔好看。
不過畢竟是自己認的姐們，好話總是要說一說的。
于是一掌拍到宋懷安后背，打的她整個人一跳。
“醒了沒？醒了跟我去找我爹，今天好像有一批成衣過來，你陪我一起去接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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