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安聽著寇景玉的交代,點著頭。
“你放心,我本來也喜歡清凈,不會出府給自己找麻煩的。”
畢竟她前世最大的本事可就是宅,只要吃好喝好,不怕家里蹲,但是有一點……
宋懷安悄悄抬手拉了拉寇景玉的袖子。
“你留點銀子給我唄,一兩也行……”
寇景玉被扯住衣袖的時候就不由得悶笑起來,他此番便又懶散的倚在石桌上,單手支著下巴。
“叫聲相公來聽聽。”
宋懷安看了眼身邊的小香和許念,收回了手。
那不行,人前喊了那不是認了。
“不給就算。”
她可以叫楚炎去偷自己的。
“我可已經叮囑了楚炎叫他不可靠近盛府。”
說到這里,寇景玉臉上的笑意晦暗了幾分。
“外面的捉拿娘子的告示可是已經漲到五千兩了……”
宋懷安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就被看破,聽到這話便也有點緊張,她想起寇景玉提到的程珊。
“程珊就是那個珊姑姑嗎?她到底是誰?行事這般張揚?”
宋懷安自認與她無仇無怨,最多就是沒有過分的恭敬諂媚,就這那女子記恨至此嗎?
寇景玉看了眼宋懷安身后的小香,終于正了正身形。
“戊京城提到程家,便只有一個威武侯府最有名望,昔年威武將軍程三甲可是與先帝一起打下天下的功臣,所以程家便被封了世襲的威武候位,便是如今程家在朝野也是頗有威望。”
宋懷安聽著這些事情,覺得又感嘆又新奇。
“所以那珊姑姑就是程珊,也就是現任威武候的……”
“小女兒。”
寇景玉接過宋懷安的話。
“而威武候的大女兒就是盛衿與盛玄的娘親。”
“盛家一介商戶,居然能娶到侯爺的女兒,難怪現在有這般……”
寇景玉聽言輕笑,盛家之于南魏可不是商戶那么簡單,不過他并不打算讓宋懷安知道。
“但是那程珊好好的,怎么住在什么尼姑庵里,還一直待在寧州?”
正事聽完了,宋懷安便開始打聽八卦了,而她問過之后,小香和許念也不著痕跡的湊近了兩分。
八卦是人的天性嘛。
寇景玉看著眼前的三人,不由得笑了笑,他抬眸看向宋懷安。
“這事,告訴你也無妨,而且說起來和小喬還有些關系。”
宋懷安乍從寇景玉口中的聽到小喬二字,還有些恍然,不過她并沒有著急打斷寇景玉的話,只是等著他繼續說完。
“小喬與家人失散是在四年前,而事情卻要說到七年前,七年前程珊因為夫君納小,一怒之下便把那個已有身孕的小妾放在豬籠里淹死,而她夫君也就是當年的新科狀元,倒也是硬氣了一回寫了封休書之后,便跳河殉情去了,雖然后來沒有死成,不過這事在京城鬧得很大。”
“程侯爺雖然壓下這事,但是程珊狠辣的名聲已經散開,留在京中也只能受人指點,程侯爺雖然愛女心切,可也沒有別的辦法,便把程珊安排到身在寧州的大女兒那里。”
宋懷安聽著京中秘聞,聽得聚精會神,雙眉緊鎖。
“然后呢,這事怎么會和小喬家有關?”
寇景玉瞧了眼宋懷安,淡淡額喝了口茶水。
宋懷安看著他不緊不慢的樣子,便急聲道。
“我聽你姜……姜太后說,她是四年前來的寧州城,當時譚家剛生變故,原因是譚司調戲了什么女子,現在看來那女子就是程珊對不對,而且并非譚司調戲程珊,而是正好相反對不對?”
宋懷安說完便見寇景玉有些意外的表情,然后便是十分真誠的嘆了一聲。
“沒想到娘子竟聰慧至此。”
宋懷安被夸的有些飄,她克制了下上揚的嘴角。
也不想想,她先前也是個作家誒。
這種倫理狗血的橋段,簡直張口就來。
“所以,當時譚司是盛春梅的門生,也是準備會試的解元,正是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神采飛揚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入了那位下堂婦的眼,但是那時譚司已經娶親,甚至已經有了小喬,于是抵死不從,已至如今家破人亡?”
宋懷安一邊說著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棋簍里扔棋子,說完之后便看向寇景玉。
“我猜的對不對?”
“雖然稍微有些偏差,但也是十之八九了。”
寇景玉見按捺怒火的宋懷安,抬起手摳開她捏緊的拳頭。
“娘子放心,惡有惡報的。”
“惡有惡報都是自我安慰罷了,有仇自己不報沒有人會為你報的,等老天?等著吧,興許能比人家晚死兩天。”
寇景玉握著宋懷安的手,聽著她憤慨的總結,微微笑了下,目光有些漂遠。
“娘子說的也是極是——”
事情過去了這些年,作惡的人卻還在作惡,想到這里宋懷安便更加氣憤,可以她的身份,除了氣憤也并不能做什。
想到這樣的現實,宋懷安只覺得十分無力。
“對了,當初小喬可是救過你的,她和她爹現在去戊京城,你回去之后是不是應當盡力照拂一下……”
寇景玉聽著卻搖了搖頭,他抬眸看向宋懷安。
“譚司現今很被譽王看重,只有與我撇的越遠,他的前途才越發光明。”
寇景玉的意思,宋懷安倒是能理解,她點了點頭,順便抽回自己手。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還是你想的周到。”
小香和許念聽到現在彼此看了一眼,也隱隱有些唏噓。
原來威武侯府還出過這樣的事情,而這宋懷安也真是敢說,竟直言程珊是下堂婦……
“時候不早了,你明早還要上路,早些用膳早些歇息吧。”
宋懷安拍了拍寇景玉的肩膀,然后便推著輪椅便往屋里走去,寇景玉看著她有些疲憊的背影并沒有攔著,只是很平靜的整理石桌上的棋局。
這種棋的規則很簡單,取決勝負往往也只在短暫的幾息,故而每落子前都要研究對方的意欲,故而每走一步都要為對手留下埋伏。
有趣——
“沒聽到你們夫人說的,去備膳吧。”
寇景玉說完,小香和許念領命退下,空蕩的庭院便只剩清淺的落子聲。
宋懷安趴在屋中的桌案前,看著庭院里與空氣對弈的男人,突然想到了曾經去請譚司出山的盛衿。
他既然那般坦然的去到譚家,是不知道程珊的所作所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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