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安看著小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站了起身。
“我今日有些乏了,便也先行一步了。”
宋懷安說完朝寇晚點了點頭,便出了庭院,身后是零零散散的幾聲恭送靜王妃,以及上官夫人和善的微笑。
小香不悅的朝身后看了一眼。
“夫人對她們是不是太客氣了些?”
宋懷安側眸看了眼身邊的小香,無聲的笑了笑。
“人家對我也很客氣啊。”
“客氣?她們應該對夫人恭恭敬敬的才是。”
宋懷安聽著小香的話,沒有反駁什么,若是按著此時的身份地位確實如此,不過宋懷安并不想如此,并不是清風明月心地開闊的不喜歡,而是不想。
她總覺得現在所有的一切就像是飄在天空的熱氣球,終有一天燃料燒燼,她也會一無所有。
還是不要去習慣那種尊貴比較好。
她只是塵世中的一個宋懷安。
走出府邸的時候,宋懷安又問道淡淡的桂香,她往不遠處的小樹林看去,淡色的細碎的小花并不顯眼,掛在嶙峋的枝杈中,有點可愛有點蕭索。
“夫人若是喜歡,明日王府也種上便是。”
小香看著那樹,神情平靜的很,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好看,只是味道好聞罷了,想到味道小香便又說到。
“夫人若是喜歡這香味,明日便讓師兄調制出來便是。”
宋懷安聽著突然就笑起來。
“你這丫頭啊,這是桂樹,我要是喜歡月亮喜歡星星怎么辦?”
小香聞言很是疑惑,這些很難嗎。
“晚上小香陪夫人看就是了……”
宋懷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小蘿莉是低估了還是高看了,總之她是成功認輸了。
“不說了,我什么都不喜歡,趕緊回府吧,我很累了——”
應付那些人不是最難得,難得是維持端莊,字句斟酌,真是……
她絕對再也不會應任何一個帖子了。
而此時秋日小宴里,長公主在宋懷安離開不久,帶著上官宛如贈送的繡品也離開了。
沒了這些人,幾個小姐大膽的圍在一起談論起提前離席的靜王妃。
“聽說那位本來只是個農家女,因為之前搭救了太后娘娘才得了此番機緣……”
“方才看言行舉止,確實略顯粗鄙,不大像大戶人家的女子。”
“這倒是應了那句,飛上枝頭……”
剩下的話這小姐沒有再說,只是幾個姑娘互相看著竊竊的笑了起來。
上官宛若此時已經坐在自己母親的身邊,已經沒了方才乖巧柔弱的神情,她雙手捧著茶水,目光平靜的看著嬉笑的幾個小姐們。
飛枝頭變鳳凰?
殊不知那也是麻雀的本事。
“看那宋懷安也不是特別精明的樣子,為娘多少是放心了些。”
上官夫人摸著女兒的發頂,她這大女兒不僅聰慧貌美,而且心思細密,本來老爺是要她去宮里選秀,誰知這丫頭竟攔住了靜王殿下。
“這些日子靜王對你如何?”
外界傳言王爺至今都未踏入側妃房中一步,這點上官夫人是不信的。
她的寶貝女兒,這般美貌,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怎么會不動心思?
上官宛若放下茶杯,微笑著看向自己的母親。
“母親放心,王爺待我很好,只是王爺一向冷淡,不善表達罷了。”
上官夫人聞言點了點頭,自從九門提督的案子之后,戊京城誰不知道那位靜王面上有多溫柔實際就有多狠辣。
“放心,為娘放心,倒是你,平日多體貼一些,好好抓住王爺的心,把那宋懷安的好好磋磨下去才是,我的女兒,就要做靜王府的女主人……”
上官宛若聽了不禁垂首一笑。
靜王府的女主人。
那個位置,當然是屬于她的……
上官夫人看著女兒嬌俏的笑容,心中也是安慰,她想起前幾日威武侯府送來的拜帖。
“女兒啊,三天后你可還能再出來一躺?”
宋懷安在馬車上睡著了,回到靜王府的時候,她依稀覺得自己又是被小香抱回的屋里,后來寇景玉好像從外面回來,問了小香什么,宋懷安迷迷糊糊的也聽不清楚。
好像是“那些人……”“上官……”“寇晚……”什么的。
總之對她而言也不是很重要。
等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薄西山,房間里并沒有人影。
她喊了聲小香,也沒有回應,倒是外面守著的女婢推門進來。
“夫人有什么吩咐?”
“給我打些水來,我泡個澡。”
宋懷安按了按昏沉的腦袋,現在日子好了,清閑了,她整個人倒是越發萎靡起來,經常因為久睡而沒有精神。
幾個女婢領命告退,很快便把木桶花瓣熱水給準備好了,宋懷安泡著木桶里,想起和晚娘,也就是長公主的約定。
三日后,閆茶樓。
聽寇晚說,她現在一般都在那里處理鋪子的事情。
說起鋪子,她離開寧州之后也不知金寶她們怎么樣了。
宋懷安洗完澡之后,整個人精神許多,換了身衣服,一個人出了靜王府。
她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只是難得寇景玉不在,她想出去散散心罷了。
聽上官宛若的意思,似乎她與寇景玉是有過曾經,有些情分的。
只是寇景玉一直口風倒嚴實,在她面前從來不提自己的側妃的人和事。
其實,又何必呢,她又不會跟他要死要活要這要那。
宋懷安在街邊買個糖心的燒餅,一邊吃著一邊無奈的嘆息。
傍晚人煙竄動,沿街的鋪子也都掌起了燈火,宋懷安混跡在人群中,打量著兩邊鋪子,不過一時不查被什么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你這姑娘,走路怎么這般不小心,哎喲我的書啊——”
差點摔倒還被一陣數落,宋懷安看向說話的人。
一身短衫,渾身臟兮兮的衣服上還有破洞,瞧著像個失業的伙夫,但是看著他護著被她方才撞倒書簍,宋懷安摸了摸下巴。
“難不成,你是個書生?”
短衫的年輕人一聽就不樂意了,橫眉冷對起來。
“你這短視的女子,什么叫難不成,在下哪里不像讀書人?”
宋懷安瞧著他臟兮兮的面容和捉襟見肘的衣服,側著頭疑惑了。
“好吧,讀書人,人家都是進京趕考,你這是……進京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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