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吹噓自己光輝又燦爛的一生。”
陳望書毫不猶豫的說道。
她死得太急,沒有提前寫好墓志銘。不然的話,她絕對要在墓碑上刻上,“請絕世美人,不要客氣的到這里來……”
這么一想,又覺得自己要去閻王殿上開后宮,實在是太小瞧地府的官員們了。
“不不!”方傲天搖了搖頭,“刻上了這么多年來,都有誰欠了他的錢,沒有還。”
陳望書噗的一下,噴了出來,一旁的顏玦,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
神他娘的在自己的墓門上,刻上欠債名單!
“我祖父說了,萬一哪一日,咱們家窮困潦倒,亦或者是那賬冊子弄丟了,小人們不認賬耍賴,咱就去他墓里,拓上一份,叫那些狗崽子們,開開眼界!長長記性!”
陳望書豎起了大拇指,朝著墓門看去。
這墓門光禿禿的,連一個機關都尋不著。但是,這沒有什么關系,因為墓門上,有一個恰好一人通過的大洞。
那后世的盜墓賊,直接用炸藥炸門。扈國公自己個就是炸藥。
方傲天瞧著,剛邁開腿要往里頭鉆,便被顏玦狠狠的拽飛了出去。
陳望書心中一緊,往后一躍,只見那洞口,嗖的一下,鉆出一個巨大的蛇頭來。
方傲天一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縣主你是個什么烏鴉嘴,方某差點真的被蛇吃了啊!”
陳望書此刻哪里還顧得上她,顏玦已經拔劍朝著那大蛇猛的刺去。
可那劍刺到大蛇的眼睛前,卻是又放了下去。
只見那蛇,乖巧的吐了吐信子,一雙黑豆豆似的大眼睛,水靈靈的。它閉緊了嘴巴,乖巧地盯著顏玦看了又看。
陳望書覺得,若是蛇有表情,那它對應是委屈巴巴的。
靠!莫非這男狐貍精連蛇都能迷暈!那他們打齊國,不是輕輕松松的?叫顏玦擱城樓上,跳一段劍舞,豈不是所有敵軍,都拜倒在他的裘褲之下!
那蛇見顏玦收了劍,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然后頭一扭,飛快的往旁邊游走了。
顏玦也是頭一次瞧見這樣的場景,他神情不自然的扭過頭去,對著陳望書招了招手。
果然一回頭,就瞧見了陳望書戲謔的眼神。
“我倒是不曉得,你何時還學會了馴獸。”
顏玦搖了搖頭,“興許是這蛇有了道行,知曉不是我的對手。咱們下來的時間不短了,這里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得盡快找到出去的路才是。”
陳望書點了點頭,也收起了性子。
這墓是一條單行道,他們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一走進大墓,那墓中的燈,像是聽到了聲音,得到了感應似的,一顆接一顆的亮了起來。
沒有錯,一顆接一顆的。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這場景,他們不是頭一回見了。
在木樨族的墓中,也是見過的,像是眼球一般的燈。
墓地里靜悄悄的,連風吹的聲音,都聽不見。
“好家伙,若是我沒有瞧錯的話,這墓絕對不是陳朝的墓。你看看這種金餅子。我們如今,都用金元寶,幾乎不會有人,用這樣的東西。”
“還有這個花冠,十分的奢華,上頭的明珠,攢成了牡丹花的形狀。我們陳人,喜歡素雅。便是簪花,也不會像這般,跟把整個花園子,都攢在了腦袋上一樣。”
“這么貴重之物,竟然就隨隨便便的扔在剛進門之處,這墓主人,到底是有多富有。”
陳望書瞧了一眼那花冠,還有琳瑯滿目的金銀,雖然心動不已,但此時并非是拿錢的時候,若是尋到了出去的路,這些東西,不全是她的么?
“一共有八個門,咱們進去哪一個?”
陳望書抬手指了指門。
這間墓室,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客廳,一共有八個門,通往不同的地方。
“找找看,有沒有印記。”顏玦說著,牽著陳望書,一個個的門,查看過去。同外頭光禿禿的大門不同,這里六個大門上頭,都有令人眼花繚亂的花紋。
“果然有,在第六扇門上頭。”陳望是瞧著,對著顏玦招了招手。
顏玦立馬走了過來,用劍柄輕輕的一推。
那看著無比厚重的門,卻像是一層泡沫板一般,被人推開了。
還在那欣賞寶物的方傲天一瞧,猛沖了上來,跟著陳望書同顏玦,走進了門去。
這里與其說是一間墓室,不如說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女郎中曾經住在這里過。”陳望書說著,指了指墻上掛著的畫。
陳望書見過女郎中好幾幅畫,可這一副畫,卻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還有扈國公。
那上頭畫著的,乃是女郎中同扈國公,刀劍相向,一副反目成仇的樣子。
女郎中手中握著一只翠綠的小蛇,冷冷的看著扈國公。扈國公手中握著一柄長槍,只留出一個背影,看不見他的表情。
可即便只有一個背影,陳望書卻覺得自己,仿佛能夠看到他悲傷的樣子。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顏玦,他看著畫,有些出神。
她走了上去,輕輕的拽了拽顏玦的衣袖。
“這里的桌案,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最近被人擦拭過了,還有床榻被褥,也被人用過。你阿爹之前,應該住在這里了。”
顏玦回過神來,朝著床榻看去。
扈國公一個粗糙大老爺們,平日里都有小丫鬟服侍,哪里會疊被子,那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的錦被,胡亂的被扔在了一旁。
一旁的箱籠,也是打開的,里頭空空的,什么也沒有。
陳望書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墓室不大,她轉一圈就看完了,可也沒有發現新的機關所在。
跟進來的方傲天急眼了,他走到門口,伸手去摳門,先前還十分輕盈的大門,如今卻像是變成了真正的石頭門,紋絲不動了。
“我們好像出不去了。若是在外頭,還能殺了那條蛇吃肉,這下完蛋了。”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突然靈光一閃,朝著那幅畫走去。
“你看到這副畫動了么?雖然很細微,但是它動了一下,在這畫的后頭,有風。有風,說明后面是空的。”
顏玦眼中一喜,走了過去,將陳望書拉到了身后,他伸出手來,輕輕揭下來了那張畫。
只見那畫的背后,有幾個圓環形狀的花紋。
顏玦走上前去,手指翻飛,不一會兒,原本還分開的幾個圓,便融合在了一起,成了新的圖案。
他的這種手法,陳望書上一次見,是看到他將那幾枚平安扣,變成鑰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