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雖高,但并不算太大,并非是那種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廣闊。
陳望書拿著那新得的鑰匙,走到墓室的一堵墻面前。風就是從這里來的。
出路應該在這里,她舉起鑰匙比了比,頓時傻了眼。
女郎中某不是算準顏玦要背上扈國公,來開門的,一定是她這個素未謀面的兒媳婦,所以故意出了一個看瞎眼睛的題,來為難于她?
要不然差別咋這么大呢?
之前顏玦進來的時候,好家伙!那鑰匙孔明晃晃的,就差沒有招手說,在這里在這里了!
而這一堵墻,上面畫滿了壁畫!
說是壁畫,那都是抬舉它了。
分明就是不同角度,不同方向的“鑰匙凹槽”!好家伙,它還上了色兒。
遠看那是“秘密花園”,讓你壓力倍增;近看那是“來找茬兒”,讓你頭暈腦脹。
這么多鑰匙凹槽,在不同的位置涂上了黑白的顏色……
陳望書欲哭無淚,“這不要我在一萬頭大熊貓中,找出哪一個是你阿娘留下來的那一只么?”
顏玦也傻了眼,他回過神來,輕輕的咳了幾聲,確實是損啊!這一整面墻的鑰匙槽,成千上萬,待他們分辨出來,早就餓死在墓穴里了。
他正想著,就瞧見陳望書重重的嘆了口氣。
盤腿席地而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掏出了三枚銅錢。
“我學藝不精,姑且只能一試了。”
她跟著陳北留下來的無字天書學了一段時日了,大約到了考試之時,拿出寫著四個答案的紙團,能夠準確揪出正確選項的程度,聊勝于無。
她說著,將那銅錢一扔,神神叨叨的念了幾句。
站在一旁的顏玦同方傲天,都好奇的看著她,還別說,人方傲天之前是假裝鬼上身,陳望書如今,倒像是真鬼上了身。
只見她猛的站起,一撩袍子,迎風而立,周身的氣勢全都變了,仿佛是一個飽經風霜,看透塵世的智者。
她緊握著鑰匙,走到了墓墻跟前,輕輕的選了一處,放了進去。
然后拔腿就跑,跑到了顏玦身后站了起來。
墻半天沒有動。
方傲天瞧傻了眼,“不是,剛剛不是陳府尹附你身了么?神神叨叨了半天,咋門沒有開?莫不是這門……乃是絕路!我若是死了,我家的萬貫家財,由誰來承繼?”
他說著,悲憤的叫喚了起來。
陳望書清了清嗓子,“什么附體?這是我自身的浩然正氣!”
雖然心虛,但也不能慫不是!
她說著,只聽得清脆的咔嚓一聲,門開了!
陳望書頓時抖擻了起來,她挺了挺胸膛,指了指墓門,“瞧見了沒有,我陳望書,不用神鬼上身,憑自己的本事吃飯!”
不光是方傲天,就是顏玦,也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你說瞎貓碰上死耗子吧?這得有多少只死耗子,才能夠讓陳望書碰著啊!
陳望書此時已經膨脹到上了天,她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了那大門前,拔下來剛剛嵌在門上的玉鑰匙,“還不快點跟上?”
她握著玉鑰匙的手微微顫抖,靠!日后若是回去了,豈不是靠著三枚銅錢,踩爆娛樂圈!
顏玦瞧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背著扈國公便跟了上去。
一旁的方傲天,胡亂的擦了一把臉,嚷嚷了起來,“走慢點,走慢點,別把我一個人關里頭了。我害怕!”
等三人走了過去,那墓墻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又緩緩的關上了。
陳望書只覺得眼前一黑,之前夜明珠照亮的前路,如今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四周靜悄悄的,偶爾能夠聽到有水滴落下來的聲音。
“早知道我就拿一顆夜明珠了……”
陳望書說著,就看到一顆鵝蛋大小的珠子,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扭頭欣喜的看向了顏玦,“你合適拿的,我都沒有瞧見。”
顏玦笑了笑,“出來的時候,瞧著一旁的箱籠上,擱著一顆,便隨手捎上了。陳女俠還不前頭領路!”
陳望書嘿嘿一笑,又抖擻了起來,夜明珠雖然不能照很遠的路,但是讓三人行走沒有問題。
這是一條十分長的墓道。
陳望書四下的看了看,并沒有留下,任何壁畫或者旁的帶有特征的東西。
他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有些煩悶起來,方才終于感覺到了迎面而來得風。
待走到盡頭,墓道變成了狹小的一條山縫,得屏住呼吸,吸著肚子方才能夠通過。
陳望書警惕的掏出小弩,往外看了看,外頭黑漆漆的,天已經徹底的黑了,影影約約的,還能夠瞧見不遠處的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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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了過來,陳望書吸了吸鼻子,眼眸一動,將手中的夜明珠扔了出去。
就在那一瞬間,齊刷刷的箭支,對著那珠子射了過去。
陳望書果斷的往后一縮,讓顏玦打了前鋒。
顏玦此時已經將扈國公擱在了一旁,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他們都聞到了,夾雜在風中的,戰馬身上獨有的那種腥臊味,還混合著一股子陌生的香料味。
襄陽城里的那幾位,都是糙漢子,身上可不會有這種味道。
那么這只有一種可能性,他們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剛好在出口,撞見了齊軍。
陳望書深吸了一口氣,她還想著靠三枚銅錢走上人生巔峰,這哪里是人生巔峰啊,這簡直是人生的血坑,一出門就直接血崩啊!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外頭瞬間亮了起來,無數的火把瞬間被點燃,一堆鋒利的長箭,頓時瞄準了他們所在的縫隙。
這一瞬間,陳望書覺得,她仿佛又回到了臨安城被大皇子的人包圍的感覺。
不對,在利州他們也遇到了同樣的事。
“我覺得最近我應該去廟里拜拜菩薩!”
一旁的方傲天果斷的點了點頭,手卻在懷中掏了起來,“襄陽城城南,有個白眉毛的老和尚,十分的靈驗,明日我領你們去。”
陳望書哼了一聲,“若是十分靈驗,那你還在這里?跟我一樣,被人拿箭指著?”
她想著,轉頭看向了顏玦,“縮頭烏龜不是我的打法,再往回走未必開得了門,便是要死,那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我先上,你們趁亂出來。”
她說完,對著那縫隙,架起了小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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